她知道母親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不然不會到這里來受辱。
可諷刺的是,明明因為傅沉之顧家才走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卻要借助傅沉之,她才能活下去。
她覺得那晚的風(fēng)格外寒冷刺骨,連血液都快冷得凝結(jié)了。
看著那扇高大雄偉的大門,她怎么都邁不動步伐,雙腳似有千斤重,里面一絲燈光都沒有,那別墅就像偷偷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獸,只要她一踏進去就會被吃得尸骨全無。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體慢慢無意識的往后倒去,摔在地上她竟不覺得有一絲的疼痛,她怔怔的看著天空。
恍惚間,她隱約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微睜著眼睛。
見傅沉之逆著月光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是想知道她死了沒有嗎?
突然身體騰空,一雙手臂將她輕輕抱起,他想干什么?
是讓她死遠一點嗎?
來不及細想,黑暗將她吞噬,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吹了一夜冷風(fēng)的結(jié)果就是她病倒了,燒得嚴重,醒來的時候躺在別墅的房間里了,醫(yī)生正在給她打點滴。
這一病就躺了一個星期,在此期間她沒有見過傅沉之,只有梁程來過幾次,送來了換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住了進來。
后面她發(fā)現(xiàn),這個房子里只有她和傅沉之住,而她對于傅沉之來說就像是空氣一樣,如非必要,他不會跟她說話,所以她也識趣的盡量少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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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顧千允開了機,發(fā)現(xiàn)有無數(shù)個未接電話跳出來,還有N條短信,全部來自于同一個人。
她趕緊撥了過去,唐森仁立刻破口大罵,“靠,顧千允,你終于開機了,你昨晚跑那兒去了?為什么一直不接電話?”
“不好意思,昨晚離兒喝醉了,在酒吧遇見了流氓,我就給你打了電話,誰知運氣好遇見警察臨檢,我們就趁機離開了,離兒喝醉一直鬧,我就忘記回你電話了,后面手機又沒電了,對不起……”
顧千允心知有愧,趕緊態(tài)度誠懇的賠禮道歉。
唐森仁真的要被氣死了,他可是擔(dān)心了一夜,她再不回電話他就準備報警了,不過現(xiàn)在知道她們平安無事,他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
困死他了。
因為這一早的關(guān)心,顧千允心中暖了不少,打車去新聞社,剛下車就接到陳離兒的電話,聲音刻意壓低,里面藏著慌亂,“千允,不好了……”
“怎么了?”
“蕭蘿私自動了你的電腦,發(fā)現(xiàn)你就是最近微博上那個很火的匿名記者,要是她在網(wǎng)上曝光你的資料,你會有麻煩的!”
顧千允掛掉電話,臉上有著嚴肅,踏進新聞社的時候,削瘦的背脊挺得很直,面對各色的目光以及周圍的竊竊私語她依舊冷靜,剛放下手中的東西一抬頭就看見陳離兒欲言又止,眼眸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她用眼神示意沒事。
蕭蘿的臉上勾勒著精致的妝容,悠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身職業(yè)裝干練又不失女人味,腳上踩著高跟鞋,頗有派頭,旁邊的人湊過去小聲提醒,“顧千允來了?!?p> 蕭蘿故意揚高聲音,陰陽怪氣的道,“來了就來了,難不成還要起身迎接不成,真以為是公主駕到??!”
眼眸看著電腦屏幕顯示的微博頁面,臉上笑得恣意,手正滑動著鼠標,忽然,筆記本的蓋子被人猛然扣上,差一點夾到蕭蘿的手指,她憤怒的抬頭,“顧千允,你干什么!”
顧千允的手還壓在蓋子上,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你有什么資格動我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