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府共四位少爺兩位小姐。
大少爺與二少爺是一胎所生,兩人的音容相貌也是不敢說是十分相似,但九分卻是有的,平日兩人站在一起若是不張口幾乎沒人分得清誰是誰,但一張口就會露餡,原因無他,這二少爺是個長不大的主,個子在長高,力氣在變大,就是這腦子不變,說好聽點是天真浪漫,說難聽點就是個傻子。
幼時二少爺不愛說話只當是性子悶看不出什么,這到了七八歲才看出個苗頭,雖說這二少爺是個傻的但也沒那個下人剛不開眼的欺負他。
一是侯府中下人都是千挑細選斷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人,二是府中對二少爺保護的緊,身邊都是老爺?shù)挠H衛(wèi)護著,實在無人敢惹,這三則是這二少爺本身,就沒人敢去招惹,二少爺天生怪力,是塊練武的好材料。
身邊護著的親衛(wèi)也都是侯爺特地叫去指點的心腹之人,自小便習(xí)得一身好武藝,若是他不想誰也近不了他的身,平日泛起傻氣來,在府里也只有大少爺,侯爺,夫人,和二少爺?shù)膸煾祩兡苤谱 ?p> 但是為了侯府的名聲著想,自二少爺長大以后就被控制著外出,鮮少在人前露面,以致在這京城中幾乎無人知曉侯府二少爺,那一身好武藝更是無人知曉。
然后是三少爺,如今也都有十五歲,不像大少爺聰慧,也沒有像二少爺一樣的天生怪力,行為處事也是中規(guī)中矩的,但也許是姨太太所生,自小便有極強的自尊心,無論學(xué)習(xí)還是做事都極為勤勉,喜歡裝著大人的深沉模樣,有點少年早熟,就他顧平看來定是那姨太太自三少爺小時就給他灌輸了太大的壓力,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像他們這種人家的孩子也定是早熟的。
至于四小姐,五少爺,六小姐,分別才12歲,10歲,8歲都是太太親養(yǎng)又都還小,年紀還小性子也都是天真爛漫,都是極可愛的。
最后便是這大少爺,大少爺自小就聰明和善,雖是不善言辭,但對著誰都是笑臉迎著,從沒跟誰紅眼過,即使是對著他們這些下人說話也大都是用著商量的語氣,懂得體諒他們下人。
自從入學(xué)讀了書更是儒雅,處處體現(xiàn)著君子之風(fēng),是這安定侯府少有的讀書材料,頭年殿試以18之齡金榜題名,得的名次雖不靠前,但勝在年輕有為,又是侯府世子尤受圣上褒獎,不知讓多少人驚呆。
雖目前還未正式入朝為官,但無論是從侯府嫡子出身,還是自身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在身,大少爺?shù)那巴静豢上蘖?,這在一眾光會玩樂的勛貴子弟中無疑是最為出眾的,給侯府賺夠了臉面。
就是這侯府的下人平常談起這大少爺也是贊不絕口。更何況是看著他長大的顧平,對這大少爺無疑是極為滿意的。當然作為侯府未來的接班人,現(xiàn)在的大少爺缺少了果斷和必要的時狠辣。
這些都是要靠著歷練和磨難才能獲得,大少爺還年輕日后總會去經(jīng)歷和成長,必要時顧平也不介意親自教會大少爺這些道理。
這人一老想的就變多,這一眨眼的功夫,顧平腦子里便是思緒萬千,再一看那前面的顧晨哪還有影,才剛休息了一小會的顧平連忙起身便去追也不多待生怕耽誤了時間,畢竟主子體諒奴才是一回事,但他這個做奴才的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主仆二人前腳跟后腳的到了后院,一直在后院小門等著的劉家娘子看顧平帶著大少來了,終于停下了焦急的踱步。
“劉嬤嬤,現(xiàn)在情況如何?”話還沒說完,顧晨三步作兩步走到了劉家娘子跟前,用手扶住了劉家娘子問到。那焦急的模樣劉家娘子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大少爺,您可算是來了,再慢些老婆子都要自己去那前院子,親自將您給請過來。”一邊說,劉家娘子一邊拉著顧晨向后院夫人居住的梨香院走去。
顧晨見她還有心思尋自己的不是,就知情況還算不錯,緊繃的心也得到一絲松懈,嘴上忙稱是,一點也不介意被一個老婆子念叨,半點少爺?shù)募茏右矝]有。
“有些話老婆子時不該說的,但我在這還是得和大少爺說聲。平日里大少爺對大少奶奶關(guān)心的可是太少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雖然面上相敬如賓的,但是卻始終少了份親近,現(xiàn)在大少奶奶給少爺填了子嗣,大少爺就算為這剛出生的孩子考慮都該善待大少奶奶,不要辜負了人家?!?p> 劉家娘子一想到大少奶奶在生產(chǎn),大少爺卻在前院陪著那個不知是誰的大人,她就一股子氣,她不想自家大少爺也學(xué)那迂腐之人,認為這生產(chǎn)只是女子一人的事,還想在念道兩句,但一看這少爺?shù)能浐蛣?,也失去了脾氣,沒好氣的說到“恭喜大少爺?shù)昧藗€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說罷,把拉著大少爺?shù)氖纸o松了,也不管這愣住的大少爺,自顧自的進了梨香院去。
才趕過來的顧平在后面看著連連搖頭嘆息,心中感嘆要依照大少爺?shù)男愿瘢敼偈裁吹倪€真的是不適合,所幸大少爺只是光有那功名在身現(xiàn)在還沒入那食人的官場,不就這軟和性子那還不得給人拿捏的死死的。
不過劉家娘子說的沒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之間確實不夠親厚,這一點怕是全府的人都看出來了,也就大少爺覺得兩人間處的很好。
顧晨來時還是急著趕著的,現(xiàn)在倒是有些情怯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生了個小子,母子平安,他此刻的心情本應(yīng)該是放松,喜悅的。但事實他卻還是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著什么,是在緊張產(chǎn)后的妻子的身體,還是緊張不知怎樣面對那個剛剛誕下的孩子。
他曾經(jīng)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憧憬,他甚至想過自己的妻子肚子里懷的也會是一對雙生子,兩孩子一起睡覺,一起玩耍,一起讀書,做什么都有個伴,就像以前的自己和顧朝。
但現(xiàn)在他對這個孩子不再如以往那般憧憬?,F(xiàn)在他更多的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他對這個孩子的母親缺少感情,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也沒有做好準備。
顧朝還記得待十八,父親初提出想讓自己成婚生子時,自己因為到了早已過了適婚的年齡,同齡的公子哥也都早已娶妻,再不婚配會被人說侯府的閑話,他也就并無反對。
經(jīng)過多方思量,父親最后選定了張?zhí)滴ㄒ坏呐畠簭埻駜x,兩家地位相合。
這張婉儀是出了名的才女,并且知書達理,精通琴棋書畫,雖是樣貌不是眾多京城小姐中出色的人,但卻是眾多大家閨秀中顧夫人最喜歡的的那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陛下都親自下了旨。
千般好萬般妙,顧晨也沒有不同意的理,在他金榜題名之后兩家便把這婚事給辦了。
成親那日高朋滿座,就是幾個皇子都親自來,沒來的也都送來了賀禮,煞是風(fēng)光。
別人都道他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但是其實他卻有一絲煩悶,因為他從沒見過張婉儀,剛開始他不是確定將一個向來沒見過的女子娶為正妻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
后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乃至一個早上,再到一個下午,他都沒沒能排解心中的焦慮,心中是十分的不自在。入洞房時,他有些羞紅了臉,所幸別人少有見過他羞臊的模樣,畢竟他平時人前模樣都是儒雅的學(xué)士,鮮少表露出自己的害臊的樣子,因此被人說是喜上眉梢,匆匆推進了新房。
都說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一次遇到了倆,喜是有的,但不知為何那天心里總是空勞勞的。
他們成婚后兩人也是相近如賓,說是親近倒是更像是疏遠,不到半年的工夫張氏便被診斷出有了身孕,他是歡喜的,但好像也只是歡喜。
他倒不是不知府中上下的言語都說他待張氏不夠親厚,后竟也有了說他包養(yǎng)外室的謠言,就連母親都曾旁敲側(cè)擊的詢問他可是有了其他心意的女子,這讓他哭笑不得,他既沒有出入風(fēng)月亦沒有私下見過其他女子,也是不知謠言從何處出。
他開始本想著清者自清無需自辯,但是這話卻傳到了張氏耳中險些小產(chǎn),他本想自辯卻不成想當天被父親帶著遠離京都去了蘇杭治理當?shù)厮?,因為水患突然事發(fā)急切,倒也是未來得及與張氏多說,只是囑咐注意身體。
蘇杭決堤水患難止,之后又是安撫難民防止疫疾耗時良久,等顧晨能回到京都已過完新年,近日才回到府中,原本就有隔閡的兩人更是讓顧晨不知如何自處,而且歸家之后的這幾日也是真的忙碌,京都內(nèi)的店鋪和外面的莊子年后的賬目都等著他過目,自己的父親也為了他日后的仕途每日有客書房議事也讓他旁聽學(xué)習(xí)。
直至今天顧晨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對于張氏屬實是有些許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