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樓上樓下
八月開始，天城也迎來了一場雷雨，程暖回到公寓，正打算要就著寒見雪失蹤的事情報警，電話便叫了起來。
寒見雪此時正坐在回天城的高鐵上，看著手機上十多個程暖的未接電話，一時心底柔軟。
“暖暖，我臨時有了個很重要的學(xué)術(shù)研究，所以離開天城了，而且學(xué)習(xí)過程中不能攜帶手機，我就沒來得及聯(lián)系你，抱歉，害你擔(dān)心了……”
“幸好你聯(lián)系及時，我都快打算報警了。那你回來以后直接來我這邊吧，我給你做點好吃的?！?p> 掛斷電話，程暖終于放心下來，開始在廚房忙活開來。
就這樣忙活到傍晚，寒見雪終于敲響了房門，風(fēng)塵仆仆，神色疲憊的樣子讓程暖微微皺眉。
“你們那什么學(xué)術(shù)研究搞得像邪惡組織一樣，還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p> “不提了，反正以后再也不想去了。”寒見雪勉強一笑，走進(jìn)房間坐在沙發(fā)上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側(cè)頭看著程暖眸光柔軟。
“暖暖。”
“嗯？”
端著飯菜上桌，程暖回頭與寒見雪一個不經(jīng)意的對視，兩人都緊跟著沉默。
“算了，我自己倒杯水?！?p> 寒見雪搖頭，從衣兜里摸出一瓶新的裝滿了白色藥丸的小藥品，隨后倒了水仰頭咽下一顆。
程暖看著他的藥丸微微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又還是忍住。
寒見雪吃下藥丸閉目在沙發(fā)上躺著，程暖在廚房和餐廳進(jìn)進(jìn)出出三四次，才終于張羅滿了一桌子菜。
“見雪，吃飯了?！?p> 她招呼了一聲，卻沒有回應(yīng)，走近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就這樣靠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是很累吧。
程暖皺眉，看了看滿桌子的食物，轉(zhuǎn)身準(zhǔn)備給他拿條薄毯，目光卻又落在了桌上的小藥瓶上。
氣氛一度很安靜，程暖看著那藥良久，又回頭，小心翼翼推了推寒見雪，發(fā)現(xiàn)他確實熟睡了，才緩緩伸手，將藥瓶拿起，擰開倒出了一顆，悄悄裝入了紙巾。
見雪，我相信你會理解我的行為。
程暖藏好藥丸，深呼吸了兩次，才又猛推了寒見雪。
“見雪，起來吃飯了！吃了再休息吧！”
寒見雪終于醒來，緩緩睜開的雙眼有些血絲，卻是一掃疲憊，神采奕奕。
“啊，不小心睡著了，果然瞇一下舒服多了。暖暖你餓了吧，快吃快吃?！?p> 他起身，身上蓋著的毛毯滑落在地上，程暖隨之彎腰去撿，他卻緊跟著蹲下，突然一把握住了程暖的手腕。
“暖暖……忘掉曾經(jīng)，好不好？”
程暖的手一顫，觸電般收回，隨后看著寒見雪，一字一句。
“見雪，我……我會離開這里，等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情。”
寒見雪愣住，又輕笑，“你一個女子能去哪，我那話的意思只是不想你總被已經(jīng)過去的事牽絆住，活的一點兒也不開心?！?p> “嗯，我會努力過的開心的，你放心?！背膛匾晕⑿Γ皇沁@笑意，也并不達(dá)眼底。
用過晚餐，寒見雪搶著收拾了殘局，隨后才告別離開，程暖送他到了門口，覺得有些不放心，又站到了窗邊，目送他的身影緩緩遠(yuǎn)去。
離開天城，是早就做好的決定，不只是因為慕良笙，也因為寒見雪。
只有自己真的消失，一切才會結(jié)束。慕良笙，終究會在光陰中將自己忘記，而寒見雪，也會有自己新的生活。
就這樣站在窗邊一陣陣發(fā)呆，她突然覺得自己眼神恍惚，似乎在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見了陸啟川的身影。
可等她閉著眼睛休息一下又再次尋找時，便看不見那熟悉的人影了。
七哥、七哥也在給自己掃墓嗎？他可有了新的生活？
她抿唇，走回沙發(fā)里坐著，將頭邁進(jìn)臂彎里，看不見臉，卻也聽不見哭聲。
公寓樓下，一身黑衣戴著棒球帽的陸啟川叼著一袋牛奶正從路邊便利店出來，他握在手中的手機上，顯示寒見雪的GPS信號正在離開這里。
那是他放走他時扔給他的手機，一直不間斷散發(fā)著信號。
“寒見雪回來就來這呆了大半天，這樓里、住著誰……”他向上仰望，卻因為黑夜什么也看不見，于是只得離開。
而另一邊，良木大廈中的柳長青正在守著時間等下班。
因為他剛剛接到了程暖的電話，說有件事需要他幫忙，并將自己的地址都發(fā)給了他。
“慕大總裁，我申請?zhí)崆跋掳鄮追昼?，?zhǔn)了？”
“提前下班？去哪？”
“暖暖家里呢，她說她有事兒要我?guī)兔?，好像情況急得很?！?p> “家里？”慕良笙狠狠皺眉，手中的黑色鋼筆被他陡然扔下，“長青，都說人見色忘義，我以為你不會這樣，可沒想到，你不僅見色忘義，還會變本加厲！”
“誒？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倆可是清清白白，比清水還清的！”
“那你這一大夜往別人家里跑？”
“主要是她的忙我必須得幫??！嗨，這事兒我真是、說不清了……”
看著慕良笙頗為嫌棄又不滿的眼神，柳長青此時此刻狠狠反思了一下，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聰明，猜出暖城就是程暖？偏偏猜出來了還答應(yīng)絕不說出來，真是蠢，蠢得無藥可救！
總之，長青最后還是提前從公司里溜了出來，馬不停蹄趕往其實距離很近的公寓大樓。
長青前腳剛走，慕良笙后腳就叫了阿瑟，“你說，要不跟著去看看？”
阿瑟撇了他一眼，淡然回復(fù)，“怎么著，要去確認(rèn)一下人家到底是看上長青了，還是看上你了？”
“咳……”看這樣子，長青的春天是應(yīng)該來了。
慕良笙想起自己那天在車上篤定的話，頓時輕咳一聲，隨后默不作聲繼續(xù)忙自己的事兒了。
公寓房間里，程暖面前擺著那顆小小的白色藥丸，和柳長青四目相對。
“這是啥？”
“不知道，你幫我查查這到底是啥。”
“哪來的？”
程暖微微猶豫，“見雪的，他一直在吃這個?！?p> “那臭小子！我看他跟在你身邊就是陰魂不散，不安好心！讓我們總裁大人知道，非把他的狗腿給打斷！”
“……瞎說什么，趕緊去查查，悄悄的，找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