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只需要召喚我,沒必要用祭品。”金龍直言:“不要殺人,這會給你造業(yè)障的?!?p> 少女不理會它,動作行云流水,旋轉(zhuǎn)時卻被金龍咬住頭發(fā)。
少女不高興地說:“族長說了算,你快松口?!?p> 金龍意興闌珊,飛身而去,縱游云海,消失在天際。
雨停了,族長擊節(jié)嘆賞:“神荼的祈雨舞深得你的真?zhèn)鲄?!?p> 少女的母親淺笑:“她更具與神靈溝通的天賦。”
神荼跳下高臺,母親嗔怒地瞥了她一眼,她低頭吐舌,糟糕,又要被教導(dǎo)規(guī)矩了。
神荼抬眼偷瞄母親,卻看見她眉宇之間帶有輕愁。神荼不知其意,沿著她的視線,看見臺上那具尸體被人拖了下來。
難不成,那個被獻祭的女人是母親認識的?
不可能的,有什么是她神荼不知道的!
有侍從匆匆趕來,在族長耳邊低語。
神荼發(fā)現(xiàn)族長淡淡掃了一眼母親,便匆匆離開,心里有幾分異樣。
回程路上,神荼問母親:“我剛才看到族長看了您一眼才走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母親輕笑,摸了摸她的頭:“沒有,什么事都沒有?!?p> 神荼有些急切:“肯定有的,他看了您一眼,但沒有跟您說,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您!您要提高警惕,現(xiàn)在氏族紛亂,大的氏族總想吞并小的,小的氏族也想聯(lián)合起來攻打大的。您是大執(zhí)事,他們有什么動作,肯定先朝您開刀?!?p> 母親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言:“神荼長大了呢!都知道思考這些了。過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成為比母親還了不起的大執(zhí)事。”
神荼卻不滿地說:“您要認真聽我的話!我不想沒有母親?!?p> 突然腦門發(fā)涼,神荼伸手摸了摸,果真有水滴在頭上。
是下雨了嗎?
神荼抬頭欲看,卻被母親抱在了懷里。
神荼聞著母親身體的馨香,被母親撫摸著腦袋,只覺得安穩(wěn)舒怡。
母親環(huán)抱著她,柔聲地說:“無論神荼多大,都是母親的孩子,怎么會沒有母親呢?”
神荼不滿地推搡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沈荼看著這幅畫面,塵封千年的記憶浮現(xiàn)在眼前。
彼時,年幼的自己在齋祠之中研習(xí)齋蘸科儀,作為大執(zhí)事的母親正在輔助處理氏族的交接。
六個月的時間,對于已有四千歲的神荼而言,太過短暫。但對于彼時的她而言,六個月太過漫長,漫長到足以顛覆她的一生。
自神荼祈雨之后,天上再沒有下過一滴雨,原本肥沃的土地開始干涸,哀鴻遍野。
母親并未告訴神荼這些,她只是從齋祠中其他執(zhí)事和婢女的只言片語和每日供水的減少推測出來。
神荼身邊的婢女看了一眼庭院的日晷,在空杯中添上水。
神荼抬眼一掃:“今日,大執(zhí)事怎么還沒回來?”
聽聞水聲有變,神荼眉間一蹙,婢女行禮:“奴去問問?!?p> 婢女匆匆離開,神荼當(dāng)即放下縑帛,拿上殿前呈置的長锏,眾執(zhí)事一齊看向她。
“大執(zhí)事主持齋祠二十余年,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刻為神像供奉食物。可今日,她卻未到?!鄙褫闭驹谏裣袂?,神情肅穆,穩(wěn)重得不像個孩子。
神荼一掃眾人神態(tài),慷慨陳詞:“如今正逢亂世,新任族長尚未上任,總有些魑魅魍魎在暗地里算計著不該算計的事,甚至有人企圖顛覆族規(guī)、廢除祭典。作為執(zhí)事,我們不僅要保護子民,更要捍衛(wèi)諸神的威儀?,F(xiàn)在,我要去族長那,還希望大家與我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