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贈二人入了茶室,隨后一個長相兇氣極了的異族中年男人,又跟著一個模樣半分與他相像,二十左右的男子伴在一旁。
莫贈斂著心思,一前一后來的應是陀滿修與他大子。
茶室中坐著三人,莫贈瞅了一眼那年過三十,仍保養(yǎng)得當?shù)哪迹χ惫蛳聛恚?p> “見過皇上、娘娘。只知三樓來了貴客,卻不知是您到來?!?p> 莫良身邊那人莫贈只覺得眼生,桃李之年頭上的貴重裝飾倒是將人顯老了。
唯徐芊芊也跪了下來。
此等情況唯徐芊芊不認舊人,應是理解。莫贈暗暗想道:憑借她們曾經(jīng)住在山間一個小破草屋整一年,一起喝雨水吃田鼠挖蛇洞的經(jīng)歷,論誰誰都忘不掉。
“免禮。”
莫良攬過梁妃的玉手,沒正眼看莫贈,
“母后曾提起過唯徐妹妹長相出色,方才離得遠沒能看清,此番見了只覺得妹妹長的熟悉?!?p> “皇上謬贊了,漠北比芊芊出色的女子多遍,姑母就算一個。”唯徐芊芊低頭道。
梁妃聽罷將手從莫良手中抽了出來,顰眉微微撅嘴。
莫良忙改口:
“你們說說這斗茶應當算誰贏?”
屋中沒了聲音,不知誰笑出了聲兒,卻無人敢抬頭看那人。
莫良半挑眉毛,“陀滿森,你想說什么?”
陀滿修怒視陀滿森,他一臉無辜的攤手,陀滿修眼神直能殺人。
他拱手朝莫良道:
“小兒愚鈍,對茶一丁點兒認識都沒有,還望皇上海涵?!?p> “茶再怎么花里胡哨我都不知,我能喝!”陀滿森直接道,絲毫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
這兩人大多是個直性子,莫贈沉默靜看他們。
陀滿修又一腳將陀滿森踢了出去。
小插曲過后,便又回到正題。
唯徐芊芊的茶盞莫贈方才瞧了一眼,末茶灑圖技巧儼然高超,一副山水風光無限秀麗,大氣磅礴。
只能說方才莫贈動了個小心思,讓末茶圖變的新穎一些罷了。
若要真的說她和唯徐芊芊誰勝誰負,當真不好說。
不過莫贈沒有指望自己能贏。
從唯徐芊芊進來那刻,梁妃一直盯著她的臉。
她手抬到莫良手上,輕輕道:
“我倒覺得郡主的茶藝更勝一些。”
莫良一滯,面色叫人看不懂,
“梁兒說誰贏,那誰就贏?!?p> “皇上,萬不可如此草率!”
陀滿修還沒開口,被齊元搶了去。
莫良幽幽道:“怎么,還敢反駁?”
齊元順了眉,“小贈的末茶圖雖精彩,可是大抵破了斗茶的規(guī)矩,茶圖相差幾水之時能變幻還真是第一次見?!?p> 莫良盯著他,“說的也算些道理?!?p> 陀滿修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森森的望著齊元。
齊元心中到底打的何算盤?
他們在汴京舉辦斗茶本就是為了贏,贏后讓太后添把火,競標之事不就手到擒來?
若是莫贈贏了,她一個罪臣之女怎可能拿到標?她根本構不成什么威脅。
“爹說的是?!?p> 莫贈突然開口,幾道詫異的,生氣的,好笑的眼神看過去。
莫贈雖跪著,可是脊梁骨直的直逼人。
莫良皺了皺眉,只覺得莫宴桑的影子在她身上若隱若現(xiàn)。
他頭疼極了。
“莫贈的確違背了斗茶之道,莫贈這腦子不太好,竟忘了先祖的規(guī)定,這斗茶如若算莫贈贏,實在不光彩?!?p> 唯徐芊芊難掩驚色看向莫贈。
梁妃見她不識好歹,所幸不開口等著莫贈作死。
只見她舉起雙手伏地,磕了個響頭,
“可是莫贈也不算輸。”
她說話不卑不亢,卻字字珠璣。
莫良瞇起狹長的雙眼,幾乎從未見過她,隨便封了個郡主的位置也就算捂上百姓的嘴,就這么個政治的棋子兒……
莫宴桑將這閨女養(yǎng)的倒是膽大,之前怎么從未覺得?
“罷了,想的頭疼,齊元,就讓樓下那些看熱鬧的說說誰勝誰負。”
“是。”
齊元道,便出了茶室。
梁妃為莫良揉著太陽穴,莫良笑道:
“還是梁兒懂事,不過方才那陳老將軍的小兒子真是不識時務,險些嚇到了梁兒?!?p> “十六七歲本就是淘氣的時候,梁兒突然想起進宮第一次看到皇上斗茶的風姿,怔看了好久才知道手中茶杯落地呢……”梁妃語氣有些撒嬌,莫良卻十分受用。
……
……
方才掉落茶盞一事過去,王氏忙將陳冀文塞回了家中。
陳冀文哀求道:
“娘,您也讓我看完這贏輸在走??!”
王氏阻道:“你可知今日茶室中坐的何人?凈給你爹添亂子,當今朝上你爹的情況……”
她生咽去下半句話,
“你怎就總不如冀平安穩(wěn)?你若是有你二哥那般,我又何苦帶你回來?”
陳冀文撇嘴,耍了小孩子脾性便嚷嚷著要回自己屋子看書。
王氏又道:“郡主已經(jīng)嫁人,別總纏著人家。今日你也見了那女人的厲害,少與她相處為妙。”
陳冀文突變了臉色,“她有能耐那是她的本事,曾經(jīng)不漏才,偶爾威風叫謙卑,這漏才了又在娘的口中意思是招搖了,除去她的背景不看,不知娘還那般誤會人家不是?!?p> 王氏雙手碾著念珠終沒忍住朝他砸去,陳冀文快速躲開,呲著牙花子道:
“還有啊娘,別總覺得是我纏著她,怎不說是她纏著我讓我?guī)退诱n?三姐四姐她們都知道,娘不信去問問!小郡主可不是什么枯燥無趣之人。”
王氏聽罷落了臉色,陳冀文已經(jīng)揀起念珠塞到了王氏懷中,見自己娘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以為她知道自己對莫贈的看法不對,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伽章行禮道別王氏,忙跟著陳冀文跑去了。
“纏著冀文……”王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立在原處許久,無下人敢靠近……
陳冀文一進屋中,立馬拉下臉來,
“投針的那人來頭可查清楚了?”
伽章?lián)u搖頭,
“我追到他時,他已經(jīng)死了。卑職卻發(fā)現(xiàn)那人死法和那日嫁禍三將軍的一樣。
“嫁禍三姐?”
伽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子。
“你說什么嫁禍三姐?好好說清楚!難不成上次三姐昏倒有什么難言之隱?!”
狩久
加班不等于不更,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