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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子之云望月

二十五 風(fēng)波 中

破陣子之云望月 寧知行 2211 2018-12-21 12:00:00

  老太太拍拍蕭敏的手,示意她不必緊張:“有一點你想岔了。你祖父雖然資歷最淺,但能入閣,又豈會任人宰割?

  再者,圣上最恨朋黨,若是太過分,圣上豈能容忍?!?p>  蕭敏信服地點頭,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得膚淺了?!?p>  老夫人又說:“雖然如此,但也不能被人抓住辮子。

  你祖父早前已經(jīng)去信給你父親,讓他務(wù)必留心身邊種種,以防萬一。你叔父也是。

  這些天都歇在外書房,想必也是忙。”

  蕭敏點點頭,心里舒了一口氣,又問:“不知祖父都忙些什么?”

  老太太皺眉道:“你祖父身邊同僚、學(xué)生、仆從不少,該警示的警示,該發(fā)作的發(fā)作,事也不少。不能自家干凈了,被這些人拖下水。

  而且,封閣老手中的事漸漸交代給各人,你祖父手上的事千頭萬緒。現(xiàn)在在梳理呢。”

  蕭敏不住點頭,心領(lǐng)神會。

  祖孫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老太太便打發(fā)蕭敏回去休息。

  蕭敏領(lǐng)著丫頭悠悠地從正院走回去。

  天才擦黑,地面散發(fā)著殘余的熱氣,微風(fēng)拂過、帶來了絲絲涼氣,花草之間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遠遠地,響起了一更的梆子。

  想起今日,從封錦的扇子,到母親的歸期,再到封閣老致仕,霎時間知道了許多不一樣的事情,好像見識的不一樣的天地。

  難道這就是長大了的好處嗎?

  想到母親馬上就要回來,蕭敏充滿了期待。

  不知道母親此刻已經(jīng)到了哪里,舟車勞頓、不知是否吃得好、住得好。不知道此刻是否也在想著自己。

  眼里不禁溢出水光,深吸了口氣,蕭敏決定自己的心漲得滿滿的,像是夏日成熟的蒲公英,輕輕碰一碰,就會飛上天。

  蕭敏想,這次一定要好好陪伴母親。

  又想到封錦的扇子,想到他今日眉目清朗、微笑朝自己拱手道謝的樣子,臉不禁有些發(fā)熱,心跳有些加快。

  他,怕是花了不少時間去找這么多扇子吧。

  他為什么會看上自己呢?為什么呢?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是為什么呢?

  下次悅兒過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也不知道母親對這門親事有什么看法。

  又想到封閣老要致仕,胡閣老位居次輔,雖氣魄不足,但秉性恭謹平恕,清正廉明,圣上素來信任,此次最有可能提為首輔。

  再次的趙閣老政績斐然、長袖善舞,若不是前面有封閣老大權(quán)在握二十年,以趙閣老的野心勃勃,恐怕早已不是今日的作為了。

  不知封閣老向圣上舉薦的人是誰呢?

  封閣老做了二十年首輔,這一番退下,恐怕有不少人,上的上,下的下,怕要重新洗牌了吧。

  所幸圣上圣明,兼聽明察,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夜不能寐。

  蕭敏不禁望向天空,天已經(jīng)黑了,弦月在天,漫天星光,一切還是那么靜謐。

  回到木樨院,洗漱休息不提。

  第二日,蕭敏一早讓福兒傳話給柱子。

  讓他時不時去趙閣老府邸周圍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都有哪些人去趙閣老府上,第二日清早務(wù)必來回稟。

  蕭敏并沒有特別的想法,讓柱子去盯住誰,只是覺得自己要是能第一時間知道趙閣老的一些動靜就好了。

  柱子應(yīng)下了,還讓福兒帶了消息回來--坊間酒肆在傳,前幾日有御史彈劾趙閣老縱容宗族子弟橫行鄉(xiāng)里、胡作非為、侵占民田。圣上下令嚴查。

  咦!

  蕭敏好奇,此時如此緊要的時刻,是誰在彈劾趙閣老,卻又用這樣的名義來彈劾。

  趙閣老人在京師,趙氏家族遠在松江,趙閣老只要證明自己并沒有縱容即可脫罪。

  若是想搞垮趙閣老,不該用這么簡單的名義罷,莫非接下來還有連環(huán)計?

  不過,這從京師到松江,快馬加鞭,再探查案情,起碼也要兩個月。

  若是封閣老退得快,胡閣老恐怕已經(jīng)做了首揆,趙閣老恐怕是沒機會了。

  或者背后的人就是要拖住趙閣老,讓他失去這個機會?

  難道是胡閣老做的?

  可是,若是趙閣老反將一軍,告胡閣老一狀。那又會如何呢?兩人互相爭斗,勝算又有幾何呢?

  還是彈劾趙閣老的另有其人呢?

  蕭敏想不明白,輕輕嘆了口氣:我還是個孩子,為什么要難為自己,想那么復(fù)雜的事情。

  第二日清早柱子來稟,“白日里,趙家有女眷出去了,也有許多人來投拜帖的。趙大人下衙的時候,和另一位大人一起回來的,我不小心聽到趙大人是叫他‘鵬遠’,下人都稱呼‘大人’,也不知道是那位大人姓什么?!?p>  蕭敏問:“那位大人穿了什么顏色的官服?”

  柱子說:“紅色?!?p>  蕭敏又問:“可看清補子繡的是什么,綬帶是什么顏色?”

  柱子喪氣地搖搖頭,“太遠了,看不清?!?p>  紅色官服,沒看清補子,沒看清綬帶。

  蕭敏再問:“那位大人待趙閣老是什么態(tài)度,是很恭敬還是平常?”

  柱子說:“恭敬,對趙閣老非常恭敬。走路都不敢和趙閣老一塊走,都是落在后面?!?p>  蕭敏點頭。

  微微皺眉,把腦海里的人都搜尋一遍:誒,想不出來是誰呢!

  柱子看到蕭敏的神情,覺得自己事情沒辦好,羞愧地低下了頭。

  蕭敏看著柱子氣餒的樣子,對他說:“你別喪氣,跟你沒關(guān)系。你年紀小,認識的人有限。這沒什么。

  記住,日后在外行走,多認認人;見到了生人,多記些他身上的特征便是?!?p>  蕭敏想了下,趙閣老府上,像柱子這樣的孩子哪能靠得多近呢。

  柱子去趙府好像作用不大,要想聽消息,柱子該去人多嘴雜的地兒。

  蕭敏對柱子說,“明日起。你去棋盤街吧。那里,你能聽到更多新鮮有趣的事?!?p>  柱子若有所思,應(yīng)是退下。

  棋盤街在正陽門里,離六部等二十多個衙門近,官員來來往往,仆人如云,真真人多嘴雜,衙門里的一些事情,在那里傳得最快。

  蕭敏托腮思索。

  趙閣老如今是兵部尚書兼文華殿大學(xué)士,乃正二品官員。

  紅色官服,對趙閣老恭敬畢至,那就是官職、實權(quán)不及趙閣老。那是從二品、還是三品、四品的官員呢?誰叫“鵬遠”呢?

  福兒、祿兒見趙敏還在發(fā)呆,忙把喊她:“姑娘誒,快別發(fā)呆了。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p>  蕭敏晃了晃腦袋,輕嘆一聲,起身,“走吧走吧?!?p>  祿兒邊說邊送蕭敏和福兒出去,“姑娘,自打你不去上學(xué),嘆氣的時候越來越多了。這兩日聽你總嘆氣,什么事愁成這樣啊。是不是想去上學(xué)了?”

  蕭敏忍不住笑,邊走邊擺手道:“你別問,這事你不懂。”

  旁邊的福兒,廊下的珍珠聽了,皆掩嘴嘻嘻笑。

  祿兒嗔道:“好哇,你們幾個小蹄子,姑娘說我不懂,你們就懂了?好意思笑!”

  福兒、祿兒、珍珠皆是蕭敏屋里的二等丫頭。

  福兒貼身服侍,祿兒掌屋里的財物、器皿、庫里的物事,珍珠管蕭敏的則衣裳針線、一切吃食之事。下面還有兩個三等的丫頭,一個粗使婆子。

  福兒、祿兒是打小跟在蕭敏身邊的,珍珠,也是蕭敏從袁州回來時,老太太從正院撥過來的。

  蕭敏聽了,笑了出來:“你們都別笑,你們個個都不懂?!?p>  幾個丫頭笑道:“那姑娘就行行好,教教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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