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王子!快看!明軍把城門打開了!”
“殺!”
月娘帶著五千騎兵塵土飛揚的踏過俺答士兵的尸體,向俺答撲了過來。
“來者何人!先報上名來!免得被我一刀砍了,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成了無名鬼!”
俺答吆喝著,他的內心燃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眼前這個騎著白馬,穿著白甲,頭戴白羽的小將軍,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可不就是那日追著砍殺魯耶吉的瘋子嗎?俺答一直懷疑那人是個女子,雖然楊昭后來斬釘截鐵的說是男子,叫什么楊毅揚,可俺答還是將信將疑,那身材分明就是個女子,雖然當時頭發(fā)被鮮血凝固著粘在臉上,可是眉宇間還是能看出清秀的氣質。今日再見,俺答感覺自己的心被猛揪了一下,一顆心一陣陣的麻與顫抖,他堅信這就是那日的女殺手,女瘋子,女鬼,讓他好奇心爆滿的女人。
“聽好了!我乃花馬池后衛(wèi)驃騎將軍楊振威之子,楊月!今日特來取你狗命!”
“好大的口氣!你不是叫什么楊毅揚嗎?怎么又叫楊月了?這花馬池是真讓我們殺得沒人了?找了個女人當將軍嗎?”
“誰是女人!瞎了你的狗眼!我明朝男子樣貌俊秀,豈是你們這野蠻人能比的,再胡說八道,立刻斬下你的狗頭!”
“你說你不是女人,我不信。不然,你把衣服脫了,咱倆光著膀子殺他幾個來回,我就信你是男人?!?p> “殺你不費吹灰之力,何須卸甲解衣!看劍!”
“來吧!讓我給你驗明正身!哈哈!”
“駕!”
“駕!”
月娘嗓門兒越高罵得越兇,俺答越覺得這就是女子,而且心里莫名的一種洶涌澎湃的沖動。等不及魯耶吉與亦不拉商議對策回來,便應戰(zhàn)與月娘打了起來。
“看劍!”
月娘一劍劈下,俺答的新月寶刀剛好架住。
“哎呀呀!這點縛雞之力,還沖鋒陷陣呢?”
“哦?那就讓你這只從剛才就呱呱叫的雞仔子,嘗嘗本將軍的青蛇劍!”
月娘抽回劍,正準備再砍一次,不料俺答的刀先劈了下來。
“哈哈!老實說,你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怎樣!是女又怎樣!爾等虜賊,我大明子民人人得而誅之!”
月娘用力撐著,俺答已經(jīng)把刀幾乎壓在了她的脖子上,月娘兩眼盯著俺答的刀尖,感覺稍有松勁兒,刀尖就會戳進她的眼睛。俺答看月娘氣力不佳,根本不像那日追殺魯耶吉時那般勇猛,他有些恍惚,莫非眼前這個俊秀將軍不是那日之人,可這眉眼分明一樣啊,他轉念一想,確信那日之人就是月娘無疑,因為那天魯耶吉和她都受了很重的傷,幾天功夫就出戰(zhàn),可不是氣力不佳,他怕自己下手太重,再傷著她,連忙收起刀,拉著馬韁繩向后退了幾步,好讓月娘喘口氣。
“你到底叫什么?”
“楊振威之子,楊月!”
“不叫月娘?”
“什么月娘!怎么?打得你想娘了?哈哈哈”
月娘大聲笑著,脊背的冷汗卻一陣陣的往外冒,她想:這個虜賊頭子是什么路數(shù)?一上來不在乎這仗怎么打,老問我是男是女是個什么意思!這么多將士看著呢,再讓他胡言亂語,怕是要出紕漏,得趕緊殺了他,以絕后患。
俺答目不轉睛的上下打量著這位白衣將軍,最后一個細節(jié),徹底印證了他的猜測。
“哈哈!還說你不是女子!那么小的腳,不是女人才怪呢!”
“少廢話!腳小是天生的,你到底打不打!在這里淌沫子玩呢?”
“吆喝,把你殷桃小嘴哇啦哇啦的,看我今天收了你!不管男女抓回去做個寵,也算對得起你父親給你生的這張漂亮臉蛋了!”
月娘一聽俺答提到自己的父親,頓時怒火中燒,兩腿使勁兒踢了馬肚子,再向俺答殺過去。這次,俺答沒有躲閃,在他確認了月娘就是女兒身之后,渾身血液沸騰,恨不得立刻與月娘刀兵相見,好能近距離看看這個勇猛頑強的漢家女子。
月娘上路下路左路右路不停進攻,俺答則上路下路左路右路只是防守,笑瞇瞇的欣賞著月娘的每一個打斗動作,越看越愛看,越看越喜歡。
“哎呀!”
俺答的左肩被月娘刺中一劍。
“哈哈!我還以為你們這些蒙古達子不知道疼!攻我城池,搶我糧食,殺我百姓,我以為你們是惡鬼,是豺狼,不知道流血疼痛,沒有人性情感,原來受傷也會喊叫??!”
“呵呵,沒防住,被蚊子叮了一下。小將軍,我敬重你父親楊振威是勇士,剛才讓你十招,算是我讓他身首異處的補償,接下來,我可再不會手下留情了!”
月娘說中了俺答的痛楚,本身心花怒放的情感突然被現(xiàn)實刺破,讓俺答十分不悅,他的腦海突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異想天開!這個女人再美麗,再吸引人,那都是勢不兩立的仇敵,何況人家的父親、兄弟都死在了你俺答的手里,這等血海深仇之下,他和她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嗖嗖嗖”
“轟轟轟”
“俺答小心!明軍發(fā)射神火飛鴉了!”
魯耶吉眼看著北城樓上射出的火箭就要在俺答身邊爆炸,急得撕心裂肺的大喊。
說時遲那時快,俺答反應迅捷,縱深一躍,腳借助馬背的力量高高挑起,跳到了月娘的馬背上,他一把摟住月娘的肩膀,抽出腰間的防身短刀,對著月娘的喉嚨想要往下刺,月娘則順勢把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抽出,直接扎入了俺答的大腿里。
俺答被刺得生疼,但是他咬住牙沒有喊出來,他可不想讓月娘再笑話一次,月娘趁他受傷分神之際,猛的用后腦勺撞擊俺答的臉,緊接著跳起落在了俺答的馬上。
“好身手!只不過我的馬性子烈,怕是不讓你騎?!?p> 俺答打了一個口哨,月娘還沒有坐穩(wěn),就被俺答的坐騎摔在了地上,落地瞬間,月娘用劍刺了一下自己的馬腿,馬一驚,俺答也被摔在了地上。
西風吹起,冷得像無數(shù)針尖扎在臉上,可俺答和月娘此刻感覺不到。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雖沒有動作,卻暗潮涌動,都等著對方先出手。月娘因為有傷在身,剛才一連貫的打斗有些氣喘吁吁,不停地喘氣,呼出的白氣一股接著一股。兩軍士兵站在自家主將的身后,也都被這氣氛驚得不敢輕舉妄動。
“小姑娘,身體不行,趁什么能!”俺答心里想著,可如今再繼續(xù)將是男是女的問題追究下去,毫無意義,現(xiàn)在沒有男女之分,只有仇敵相見,分外眼紅,俺答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手軟,不要手軟,對方是明軍,可不是讓他傾慕的女人。
“將軍,楊將軍和俺答對陣呢,再放飛鴉,有可能會炸到自己人啊?!?p> 李德良看著月娘和俺答的打斗,緊張的忘記提醒暫停飛鴉助攻了,聽到提醒連忙點頭同意,“楊將軍有傷在身啊”。
“我們有信心!楊將軍是神人,那日殺得魯耶吉連滾帶爬,今日也定能凱旋而歸!”
看著花馬池士兵如此信任月娘,李德良不知是喜是悲。他們又怎么能知道,城樓下那個,是個身心俱損的十六歲小姑娘呀。
“李將軍,清借一步說話。”
靜兒將李德良叫到一邊,終于忍不住哭了:“李將軍,我勸不住,月娘其實根本不能長時間行走,她的小腿有骨裂,背上、肩上都是傷,許大夫和鐘太醫(yī)都不讓她多下地,可她就是不停,哀求許大夫不成,就求了鐘太醫(yī)?!膘o兒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繼續(xù)說:“鐘太醫(yī)沒辦法,給了她兩種止痛的藥,芙蓉粉和鴉片膏,鐘太醫(yī)囑咐芙蓉粉對身體無害,但是只能緩解疼痛,鴉片膏會上癮,長期用身體虧空而死,但是藥效強勁,能讓人忘卻疼痛,亢奮有力?!?p> “月娘吃的哪個?”
“她吃的芙蓉粉,可是把鴉片膏也帶走了?!?p> “這不是胡鬧嘛!”
李德良聽完靜兒的哭訴,更加揪心,“來人!備馬!我要出城接應楊將軍?!?p> “將軍不可!你看城下,虜賊攻城軍隊又上來了!”
魯耶吉同亦不拉商量后,兵分兩路,各自率領五千人分別進攻南門和東門,北門留給俺答五千人同月娘對陣。
李德良看敵人分了兩路,立刻斷定他們要攻其他城門了。
“壞了!速速放信號?!?p> “是!”
“將軍!怎么辦!現(xiàn)在搬運萬人敵已經(jīng)來不及了。沒想到虜賊兵力如此充足,而且不惜代價?!?p> “不要驚慌!各城樓弩機、弓箭、石雷昨晚已經(jīng)布置好,能夠抵擋一陣子。把神火飛鴉立刻分發(fā)給東南兩城樓,向虜賊群里,全部射光?!?p> “那楊將軍這面?”
“只能靠她自己了?!?p> 李德良無奈,火器有限,要用在刀刃上,而他也不能去接應月娘,當了這么多年的將軍,他體會最深的四個字就是“大局為重”,如今他只能祈禱月娘平安歸來。
“小將軍,你吃靈丹妙藥呢?”
月娘感到傷口可能裂開了,疼痛席卷著她,“芙蓉粉藥效過了?”月娘心里想著,她摸了幾次腰間藏著的鴉片膏,都忍住沒有吃,可現(xiàn)在這種情勢,她不能再讓傷病拖后腿,時間拖的越長,越容易暴露,而且她看到虜賊兵分兩路去攻打東南城門,時間緊迫,她摸出鴉片膏吞了下去??蛇@個動作又被俺答給看了去。
“哈哈,莫不是你還信什么神鬼?想著吃個仙丹增加神力?聽說中原大興白蓮教,吃了香灰刀槍不入,你莫非正在嘗試?.......”
俺答喋喋不休,月娘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吃下鴉片膏后,她的頭一下子昏昏沉沉起來,腳底下輕飄飄的,耳朵里嗡嗡作響,眼睛更是看不清就在幾步外的俺答,月娘極力保持鎮(zhèn)定,一動不動的盯著俺答,她感覺天旋地轉,身體逐漸發(fā)熱直至灼燒滾燙,傷口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一陣眩暈后,月娘覺得自己脫胎換骨,渾身充滿力量,身體里像是像是有一頭猛獸想要破籠而出,她現(xiàn)在只想,殺人。
“呀!”
俺答被月娘突然沖過來一劍殺了個措手不及,差點被擊倒,他忙退幾步,做了緩沖,使勁推開月娘,暫保安全。
不由得他喘息,月娘又攻了過來,這次她步伐迅捷,健步如飛,輕飄飄的就出現(xiàn)在了俺答的頭頂,一雙充血的眼睛像極了當日斬殺魯耶吉時的神情,俺答脊背發(fā)涼,手腳卻不敢遲疑,連忙舉刀招架,卻不想月娘力氣極大,一劍劈下來,他竟沒有擋回去,而是被砍得單膝跪地,俺答急忙掏出短刀刺向月娘救急,月娘后仰一腳踢在了俺答的下巴上,頓時,俺答口鼻鮮血直流,不過還好他那一刀將其月娘刺得暫時離開,讓他大喘了一口氣。
月娘輕蔑的笑著,揚起了一側嘴角,手指著俺答進行挑釁,示意不服來戰(zhàn)。
俺答此刻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兒女情長,“呸!”吐掉了嘴里的血,又擦了鼻子的血,重新擺好姿勢,這次他下定決心全力以赴一戰(zhàn),土默特男人還沒有被女人打得吐血的,傳出去可以直接自刎了。
俺答一招虎撲攻向月娘,出刀瞬間又做蓮花轉,把月娘使出的斷刀斬破招后,一只手撐地,旋風踢向月娘的頭,月娘后退幾步險些被踢倒,她忙將青蛇劍扎在地里,支撐住身體,順勢一躍而起,回踢俺答,剛好落在了俺答的新月寶刀上,俺答向上一使勁,月娘連忙避開刀刃,向后反轉單膝跪倒落地,這時她覺得嘴里血腥味濃重,吐了一口,接著沖向俺答,俺答飛步向前,兩人刀劍激烈碰撞,力氣對等,相持不下,只能相互抵著側身奔跑,先找對方破綻。突然,一陣風起,俺答的眼睛被自己的鬢角的辮子打了一下,月娘趁機向后一推,俺答險些撲空跌倒,月娘則后腳支地,向著俺答的心口一招直刺,俺答眼看自己一命嗚呼,連忙扭動了身體,月娘的劍刺中了他的腹部,兩人怒目而視,俺答一手握著刀,一手握著刺中自己腹部月娘的劍,月娘快步向前使勁兒往進扎,俺答則握緊劍迅速往后退,以此來緩沖月娘的力量,不料,腳踩到一塊石頭,腳底打滑,后腦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月娘也因意外隨著俺答摔倒,撲在了俺答的懷里,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
俺答看著月娘的眼睛,這雙眸子雖然已經(jīng)殺得通紅,但還是水亮水亮的,她白皙的臉,殷紅的雙唇離自己那么近,近得只要他一撅嘴就能親到,此刻他倆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月娘的喘息聲他聽得清清楚楚,呼出的白氣噴在他的臉上,俺答內心那股沖動又涌了上來,心砰砰跳個不停,臉從耳根子開始漲得通紅,他清晰是看見月娘粉嫩的耳垂上的耳眼,又看見月娘被他踢得嘴角的血跡還沒有干,心里突然心疼起這個兇悍的女人,明明是個美嬌娘,非要頭破血流的刀尖上舔血,戰(zhàn)爭使他失去的太多了,才會如此奮不顧身,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俺答眼睛流露出了無限溫柔,他看月娘也看著他,更加渾身酥麻,這時,月娘突然揚起嘴角,酒窩閃現(xiàn)的一瞬,俺答感到腹部劇痛,原來月娘倒地還沒有松手,就在他意淫的時候,月娘使勁一推,青蛇劍終于插透了俺答的身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