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朱鼒坊和李曉計劃好了一切,此時已是深夜,李曉想起來月娘她們去找吃的,半天不見回來,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霸履锊粫米孕袆恿税??”
朱鼒坊也覺得不太正常,按常理,楊月娘的性格,必定是想盡辦法要探知他們的計劃,可眼下她既沒有打探消息,也沒有扒門縫偷聽,而是真的離開去找吃的,還這么久不見回來,這絕對不正常。他看了一眼李曉,兩人心靈相通,一同起身找尋兩個姑娘。
“不好,整個茶館都沒有他們的身影,掌柜的也說沒見他們下來找吃的,一定出事了。”李曉又氣又急,他氣月娘私自帶著李凝露跑出去,也氣自己沒有想到這兩個姑娘太有主見,更氣她們根本不信任自己。李曉急得滿地打轉,朱鼒坊倒是顯得很平靜。
“李兄,大可不必著急。楊姑娘歷經(jīng)戰(zhàn)場處變不驚,殺伐果斷又有計謀,如今對鎮(zhèn)城的街道也基本了解,加上李姑娘冰雪聰明,她們應該不會出什么事。無非是打探牢獄所在。眼下,我們還是抓緊準備明天的事宜,事不宜遲,時間已經(jīng)很緊了。”朱鼒坊拍拍李曉的肩膀,兩人決定暫不管月娘他們,開始著手準備劫獄的事宜。
柳枝一直潛伏在茶館,探聽到了朱鼒坊李曉兩人的計劃,覺得實在幼稚,忍不住在心里嘆息,要知道總兵衙門的牢房,紀律嚴明,衙役武功頗高,加上李德良將軍乃是朝廷要犯,多少雙眼睛盯著,豈是他們想當然的把人“偷”出來那么簡單,出計謀的四姑娘要么是徒有虛名,要么就是心懷叵測,總之柳枝是篤定這倆人的計劃必定失敗。不過,這也不是她要擔心的,看護好楊姑娘才是主子交代的要事。剛才兩個姑娘進后廚弄吃的,已經(jīng)進去兩盞茶的功夫也沒見出來,李曉他們也找了半天找不到人,柳枝忽然想起,剛才有兩個廚娘挎著籃子從前門出去,當時她就覺得不正常,廚娘應走后門上街采買,但是兩個廚娘身材臃腫,定然不是月娘她們,便沒在多想,眼下兩個姑娘不見了,可見那兩個胖廚娘就是楊月娘和李凝露喬裝的。
柳枝自覺疏忽大意,急忙上街找尋月娘,可是已經(jīng)是深夜,街上宵禁,一眼看到底也不見月娘她們的身影。只得挨街挨巷尋找?!斑@個楊姑娘,真是不省心?。 绷π睦镩W過一絲抱怨,轉念一想,分明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跟丟了人,實在有愧于主人多年教導,羞愧難當使她更加著急,加快了尋找的步伐。
晨曦來臨,李曉這頭已經(jīng)準備妥當,朱鼒坊也按計劃回到王府換好了官服,倆人趕早飯放飯時刻到了總兵衙門牢獄門口。此時,李曉已經(jīng)一身短打扮,嫣然是個小跟班的樣子,提著食盒跟在朱鼒坊身后。
牢門口的獄卒看到慶王府二世子朱鼒坊,主動上前行禮。探知朱鼒坊前來是要探監(jiān),便緊張了起來,“敢問世子,要探望哪個犯人?”朱鼒坊正準備說是李德良將軍,話到嘴邊,被一個女子的聲音打斷了。
“二世子這是來探杜夫子的監(jiān)嗎?”朱鼒坊回頭一看是四姑娘,方才松了口氣,接著她的話茬說道“四姑娘啊,我來看望老師,不知他老人家是否想通了?!崩顣月犨@兩人對話不知所云,偷偷看了一眼傳說中的四姑娘,果然氣質不凡,秀外慧中,一襲綠衣素雅卻貴氣,談吐間給人一種親切卻不親近的清冷,只是她口中的杜夫子是怎么回事?
“原來世子和四姑娘是來看杜夫子啊,他老人家吃的香睡得好,就是整日罵個不停,之乎者也我們也聽不懂,總之就是那幾句綱常道理,對王爺還是出言不遜。想必再多關幾日就消停了。世子和四姑娘不必掛懷,就請回吧?!?p> 菊香見狀,忙上前打開手中的食盒,取出一盤糕點遞給獄卒,又拿出碎銀放在盤子上,笑著說道:“獄卒大哥行個方便,世子與我家小姐好事將近,這次來是特意告知夫子,也讓他老人家高興的。行個方便吧?”
獄卒見狀,兩大家族公子小姐,又送吃喝又給錢,也不便再為難,笑盈盈的叮囑“還請二位半柱香功夫,一定出來,不然我們不好交代?!?p> 說著,朱鼒坊與四姑娘一行四人進到獄內,李曉好奇的邊走邊問“什么好事將近?”奈何無一人回答,只有朱鼒坊給了他一個白眼。
“世子,我去見夫子,你們去吧?!彼墓媚飵е障阕吡耍O轮禳埛?、李曉二人在四處找尋李德良將軍。
“時間緊,怎么到處都沒有呢?”找不到李德良,李曉慌了神,略高聲的說著。
朱鼒坊看情形,也沒了注意,心想:還劫獄,連人都找不到!早知道應該先刺探清楚牢獄布局,知道李將軍關在哪里。
正當二人一籌莫展時,一個微弱又熟悉的聲音傳來“這邊,這邊!”
朱鼒坊、李曉一看,正是伶俐的菊香在向他們招手,原來,四姑娘已經(jīng)從夫子口中得知,李將軍被關押在水牢里,在牢獄的最后面。得知方位,兩人并沒有來得及向四姑娘道謝,便健步如飛的跑向水牢。
“水牢怎么這么多人看押?!眱扇苏业剿?,首先看到的就是8個滿身裝備的官兵,一動不動的守著牢門。
“竟然用了飛甲軍!慶王當真要趕盡殺絕!”李曉看著眼前看守父親的飛甲軍,對慶王的恨意更甚,忍不住瞪來一眼朱鼒坊,朱鼒坊則覺得理虧,沒敢抬眼,只是低聲下氣的說“別擔心,肯定有辦法能進去?!?p> 飛甲軍是一支專接大案要案看守任務的軍隊,他們不在朝廷內編制,卻為朝廷達官貴人辦事。只要銀錢足夠,他們甚至比正規(guī)軍隊更具有殺傷力,一旦接了活兒,就是全部戰(zhàn)死,也不會把犯人看丟,想要在飛甲軍手里劫走犯人,結局只有一個,要么飛甲軍死,要么劫獄者死。
朱鼒坊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看李曉,此時李曉的眼睛里也閃過些許絕望,似乎劫獄的結果已經(jīng)揭曉。理智告訴他,劫獄會害死自己,連累朱鼒坊,而且他也不可能救得出父親??尚睦镉幸粋€聲音一直在說,不救父親,枉為人子!
“你走吧!”
李曉看著水牢的方向,輕聲卻堅定的說道。
“怕受連累,我就不來了,有時候,人追求的道義,會給人最大的勇氣和力量。相信我,救李老將軍,就是我的道義?!?p> 李曉沒有說話,繼續(xù)看著水牢的方向,他不能出聲音,因為朱鼒坊的道義使他鼻子一陣酸,一旦說話,聲音必定顫抖,對于一個將軍來說,流淚等同于丟臉,但此時,他真的被朱鼒坊這個皇家世子感動了。
“誰!鬼鬼祟祟!出來!”守門的飛甲軍突然大喝一聲!
瀟風落雨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