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瘸子回到山下村里,和村人告別后,坐上全真三子準(zhǔn)備好的大車,在兩人的建議下,又去旁邊的村子接了幾個早年負(fù)傷在家同袍,總共六個人,踏上歸程。
再說龍虎山師兄弟和流風(fēng),三人一路跋山涉水,花費(fèi)了三個多月的時間,趕到了重慶府。
彼時的重慶還沒有后世聞名的招牌火鍋,倒是川人獨(dú)特的方言,讓三人大開眼界。古之來,川人好斗,亦好酒,尤其是居住在大小山川之上彝族人、土家族人、苗族人、獨(dú)龍族人幾乎個個都是海量,長期封閉的山地生活,再加上強(qiáng)烈的紫外線,這些外族人面目黝黑,滿口土話,打起交道非常的不容易。
三人在城里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然后商量下一步計劃。龍虎山師兄弟大師兄說道:“近日來打聽到的消息,白桿軍的駐地不在府城,而且他們的編制猶在。想要請幾個回去,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流風(fēng)皺皺眉頭,道:“是啊,而且這白桿軍大多數(shù)還不是漢人,好像是外族人,講的話都聽不懂,真是棘手的?!?p> 二師兄也說道:“你們的消息還不夠詳細(xì),我知道的是,他們不僅僅大部分不是漢人,而且還是姓氏家族統(tǒng)治模式,沒有族長點(diǎn)頭,誰也不可能跟我們?nèi)ブ性模 ?p> 流風(fēng)沉吟了下,問道:“難道白桿軍全部都是少數(shù)民族人嗎?”
大師兄?jǐn)[擺手,道:“那倒不是,肯定有漢族人在里面的!關(guān)鍵是我們?nèi)绾尾拍苷业酵讼聛淼能娛?,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p> 流風(fēng)見二人有些頭大,于是說:“兩位不要心焦!依我看,這白桿軍成軍也三十幾年了,這么長時間肯定有傷殘士兵退下來,我們只要慢慢尋訪,必有所得,只不過花費(fèi)的功夫要多些而已!”
兩人也點(diǎn)都,道:“也只能如此了!”
流風(fēng)突然間拍了下腦袋,說道:“你們二人有沒有帶酒過來?”
大師兄笑著說:“這還要你說,來之前,公子就交代過了,而且?guī)У倪€是公子親自釀的酒!”
流風(fēng)聽完道:“我們家公子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會?。 ?p> 二師兄插嘴道:“那是,公子有可能是神仙下凡呢!”
大師兄嗔怒的敲了下師弟的腦袋,說道:“凈瞎說!這不是去年公子準(zhǔn)備了些高粱種子嗎,后來種了不少,沒想到產(chǎn)量還可以。只不過高粱米太糙,學(xué)員們都不怎么愛吃。我偶然間聽公子說起:這高粱本來就是粗飼料,難怪娃們吃不慣!你們不也要問我什么是‘粗飼料’!后來又說黃金山上下也沒有多少騾子馬的,最后公子請了幾個釀酒的師傅,用高粱弄了數(shù)缸老燒,存放在倉庫里。我?guī)淼倪@幾瓶是公子經(jīng)過三蒸三釀的,特別的兇!聽說上次一個調(diào)皮學(xué)員偷了點(diǎn),嫌味太沖自己沒敢喝,就偷偷地喂了騾子,結(jié)果喝醉酒的騾子足足睡了兩天,后來站起來腿還是軟的!”
“這么厲害,可別鬧出人命??!”流風(fēng)嚇了一跳。
“放心吧,公子說過了,這可是純糧食酒,除了度數(shù)高,別的都還好!別問我什么是‘度數(shù)’,公子沒告訴我!”大師兄說道。
“你唱過沒?”流風(fēng)問。
大師兄點(diǎn)點(diǎn)頭,“嘗過了,真的不錯,你也嘗嘗!”
流風(fēng)趕緊搖頭,道:“我這酒量,還是別丟人了,估摸騾子的酒量都比我大!”
三人見天色已晚,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三個人因?yàn)橛行氖?,所以起了個大早,也沒在客棧里吃早飯,三個人稍作收拾,然后一起走街串巷去了。屆時街上行人并不算多,三人邊走邊看,最后二師兄看見路邊有個早飯鋪?zhàn)?,于是提議吃早飯,于是三人走了進(jìn)去。
進(jìn)來之后,立刻又跑堂的過來招呼,問道:“幾位爺準(zhǔn)備吃點(diǎn)什么?”二師兄說道:“你們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跑堂的笑著說道:“幾位是遠(yuǎn)來的客人吧,我們這家是重慶府有名的老鋪?zhàn)?,有豆花飯、酥油茶泡馓子,雞樅油潑雞火絲以及各式小面,保證味道正宗,您吃了絕對不后悔咧!”
飯上來之后,三人吃的贊不絕口,吃完會鈔之后,出了店門。二師兄眼見,伸手捅了下大師兄,示意看食鋪大門旁邊的石基,大師兄會意過來,沿著二師兄指示的地方瞥了眼,然后二話不說,拉著流風(fēng)和師弟,離開了店門口。
走到遠(yuǎn)處,流風(fēng)掙脫了大師兄的手臂,問道:“干嘛!走的這么匆忙?”
大師兄“噓”了聲,道:“小聲點(diǎn)!剛才在食鋪門口發(fā)現(xiàn)了道上的標(biāo)志!”
流風(fēng)吃驚的問道:“可知道哪個門派的?”
大師兄沒有說話,伸出兩手,隱蔽的做了個蓮花模樣的手勢。流風(fēng)差點(diǎn)驚呼出來,竟是白蓮教!
二師兄低聲說道:“這白蓮教竟然都傳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了!”
大師兄道:“這白蓮教竟是糊弄老百姓,常常以燒香拜神的名義騙人入教。當(dāng)初我們師兄弟闖蕩江湖的時候,可沒少聽過多少人家被弄得家財破盡,妻離子散!”
“嗯,我也聽過,人家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連盜賊也是盜亦有道,可這幫人,專挑愚昧百姓下手,靠玩弄鬼神騙人香火錢,我們要出手吧?”
大師兄搖了搖頭,道:“白蓮教教眾遍布天下,其實(shí)我們能撼動的更何況我們還有正事未辦,莫要多生是非!”
三人商量完之后,裝作若無其事,繼續(xù)逛街。
太陽升起老高,街上行人漸多,有坐車穿紅衣服的喇嘛,有穿一條袖子的藏民,還有披著瓦臘,頭上裹著長布的彝族人,苗族人、土家族人以及大車,官轎,各式騾馬來往不歇,街上頓時熱鬧起來。
三人行不多時,一處賣藝的攤子,引起了三人的主意。看上去是夫婦兩人和一個傳紅衣服的小女孩,在表演雜耍,引得觀看眾人不時的叫好,三人被聲音吸引,走了過去。
攤子占地不大,兩座兩丈高的刀梯牢牢地豎立在地上,梯子頂端拉了一根細(xì)繩。男的光著膀子,在下面耍著一把單刀,舞的潑水不漏,引的眾人大聲叫好。到最后,婦人一揚(yáng)手,沖著舞刀的男人扔了兩個果子,只見那男人大喝一聲,連劈兩刀,兩個個果子均是從中間一分為二,不多不少,頓時人們叫起好來!
流風(fēng)輕蔑的說道:“都是花哨玩意,好看!”龍虎山師兄弟也笑著說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人家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三人沒了興頭,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耳朵聽見那男人開口說道:“各位父老,小人一家流落貴地,沒別的本事,只能靠賣藝謀生。蒙各位厚愛,小人就不繼續(xù)獻(xiàn)丑了,免得污了大家的眼睛!下面讓小女給大家來個赤腳登梯和繩舞,還請諸位捧個人場,謝謝了,謝謝了!”
說完,場中一身紅衣服的小姑娘,也不害羞,動作利索地甩掉叫上的紅鞋子,然后腰肢一軟,順勢來了個金雞獨(dú)立,一條腿直接扳直了,蹬向天空。要是徐崢看到了,肯定要驚呼:一字馬!圍觀的人們一陣驚呼,小姑娘年紀(jì)不大,估摸八九歲的樣子,臉蛋肥嘟嘟的,五觀清秀,見眾人叫好,調(diào)皮的動了幾下小腳丫,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賣藝的男人高升叫到:“各位,看仔細(xì)了,小女的腳上可沒有任何東西,下面她就要為大家表演赤腳登刀梯!”說完手指著身邊高高矗立的梯子。陽光的照射下,梯子每一格都是一片鍘刀,刀鋒盡是朝上,磨得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真家伙,絕對是真家伙!”
“這可是他們家的絕活,好看的!”
旁邊的圍觀者中響起了一陣議論聲,在眾人的聲音中,小姑娘輕輕抬腳,走到梯子下面的破布上,蹭了幾下腳底板,然后用手攀住梯子邊緣,先是右腳踩在刀刃上,然后是左腳,最后深吸一口氣,飛快的爬了上去,在場的人看的心都懸的老高,有膽小的神祗捂住眼睛,生怕小姑娘一聲慘叫跌j將下來。
流風(fēng)看著說道:“這小女孩倒是有幾分功夫,收腳輕便伶俐!”龍虎山師兄弟二人也不住的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