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勸完元離,又迎向桃夭,“桃夭仙子,青竹多嘴問一句,你身上的異香究竟從何而來?”
桃夭怒火攻心,本不欲作答,但看到青竹拼命的避著元離朝自己使眼色,心里也明白青竹的良苦用心,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個散發(fā)著冷氣的仙,這才轉頭看向青竹,“你說的應該是這個吧?”
從懷里找出今日靈心送給自己的香囊,遞到青竹跟前,一雙美目盛滿了疑惑,看著自己手中的香囊,“這是今日我在驚塵殿外碰上的一個叫靈心的小仙娥送我的,香味是有什么問題?”
這香氣怎么了?頂多就是濃了些,不喜歡也要發(fā)這樣大的脾氣?元離的脾氣果然很奇怪。
當桃夭說出靈心的名字之時,她明顯的感覺到元離眼中有什么一閃而過,身上的冷意更甚,整個宮殿宛若冰天雪地,就連青竹,臉色都微微變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一雙眼睛略帶擔憂的望著那個墨色身影。
“殿下……”
狹眸抬眼,看向桃夭手中的香囊,濃郁的香味竄入鼻間,宛若利刃在身上流竄,最后,刺入心頭,泛著撕心裂肺的疼。
為什么不可以讓他安安靜靜的待在角落呢?落染,你就這么不肯放過我?
狹眸眼里泛過一陣厲色,右手抬起,桃夭手中的香囊以飛快的速度來到他的手中,用力一捏,瞬間化為飛煙,一個精巧的香囊瞬間化為烏有,只是,那股香味卻徹底的散發(fā)出來,香味彌漫了整個宮殿的角落,清冷的眉皺起。
“你干什么?”桃夭尖叫出聲,她來不及去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香囊消失不見,一雙眼睛突然瞪大著,望向元離,怒火中燒。
那可是她的香囊,雖然她本來也不是很喜歡香囊里面的香味,但是元離就這么一聲不吭的毀了她的,也太過分了!
“桃夭仙子別動怒?!鼻嘀裱垡娭邑簿鸵獩_上前去,忙不迭的拉住桃夭,嘴里不停的勸著,心里卻已經(jīng)在哀嚎,這小兩口天天都要吵一架才高興是嗎?
“身為驚塵殿的仙娥,不盡忠職守,卻偷奸耍滑,未經(jīng)本殿下同意,胡亂收禮,犯下大錯,卻還如此冥頑不靈,罰你打掃整座驚塵殿!”
薄唇合上,拂袖而去,廣袖揮過,帶起一陣冷風,吹過桃夭那張氣得幾乎扭曲的面容。
“你回來,我哪里犯下錯了,毀了我的香囊不說,你還誣賴我犯錯,你給我說清楚,元離,你這個混蛋!”桃夭幾乎是咆哮出口,如果不是青竹死拉著她不肯放手,她一定要追上前去,理論一番,這仙怎么這般不講理?
“仙子,你冷靜,冷靜啊,殿下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你不能過去,否則,后果會更嚴重的?!?p> 三殿下從不隨意生氣,性情溫和,但若是真的發(fā)起怒來,那可是真的很恐怖的。
雖然殿下表現(xiàn)的不明顯,但青竹跟在元離身邊幾千年,早已對元離的脾性摸得通透。
“青竹,你雖然是那廝的仙侍,但你護主也護得太明顯了些,分明是我受了委屈,是我應該生氣才對,他又莫名其妙的生哪門子的氣?”桃夭甩開青竹,環(huán)著手臂,連帶著看青竹也有些不滿,偏心的青竹!
“仙子,此事一言難盡,青竹也不方便多說,你只需要記住一點,那香囊里面的香,是殿下的禁忌,有些人明明已經(jīng)放手,卻仍然不肯放下對殿下的掌控,而桃夭仙子你,恰好被某個人利用上了,說起來,殿下也不是在氣你,殿下在氣那人,也或許……在氣自己!”
青竹的目光悠遠,望著窗外漫漫長夜,夜闌風靜,就連黑暗的天際,也不曾有半點星辰點綴,月亮更是不見蹤影,整個黑夜黑暗一片,似乎看不見前路。
“噢……”桃夭聽得似懂非懂,一雙眼睛閃爍著茫然,一段陳年舊事,不開心忘了便好,為何還要記得那么清楚,偏偏一個香囊也能勾起不開心的往事,真的脆弱呢!
想著,甚至對元離那種愚蠢的行為感到可悲,但是一想起他那冷若冰霜的臉色,若有所思的點頭,“果然爹爹說得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p> 青竹被嚇了一跳,恨不得捂住桃夭那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嘴,一雙眼睛沉了下來,神色難得的嚴肅,“仙子不知道其中內(nèi)情,不要對殿下妄加評論?!?p> 青竹向來對她和顏悅色,突然變了臉色,桃夭倍感訝異,當即便揚起笑臉,討好道,“好好好,我不說便是,你別生氣了?!?p> “以后也不許再這般詆毀殿下了。”
“好,我不說他便是了。”頂多不當著他的面說唄,桃夭暗自想著。
“那你以后還要放聰明一些,不要再被誰騙了,又要惹殿下生氣?!?p> “好好好……我都答應?!?p> “那行,我?guī)湍愦驋??!?p> “我就知道青竹最好了,真的太好了?!?p> 驚塵殿每日都有青竹或者悠竹打掃過,本就不臟,青竹帶著桃夭做做樣子,便早早讓桃夭回去休息。
夜風徐徐,吹動著園內(nèi)的翠竹,竹葉沙沙,帶著清香朝著桃夭吹去。
裙裾飛揚,猶如一只在竹林中迷路的彩蝶。
桃夭低頭,腳步恨恨的踢著路上的碎石子,想著今晚上的元離,那種惡劣的態(tài)度,始終在腦海里揮散不去。
雖有因為香氣里面不為人知的過往,但也不要那樣發(fā)脾氣吧?
“哼,真是個討厭的家伙?”
“嘻嘻,夭兒是在說我嗎?”聲音帶著笑意,隨著風落下,院中寂靜,除了桃夭,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