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推開破木屋的門,洛殘陽走了進去。和外面蕭瑟比起來,木屋內(nèi)多了人氣一些,卻也是僅僅一絲而已。木屋內(nèi)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破爛布條布塊,除了這些之外,就只有一張床,一張用石頭堆起來的床。石床上有著一床用破布拼湊起來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被子下面是用也是破布拼湊一塊布,布里面包著草,草下面便是石塊。
洛殘陽咬著牙,慢慢的脫掉身上石頭的衣裳,從破布中間拉下一塊黑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自己身子。在他的身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些傷痕是新的,有些是舊的傷疤。這時候的他全身上下烏黑發(fā)紫一片,這是被凍的,也是被打的。
擦拭之后,把黑布丟在一旁,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石床走去,很是小心的把自己縮了進去。咬著的牙,這才微微松了松。剛松開,因為疼痛和冷,牙齒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被窩里的他不斷的顫抖著,牙齒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一直過了許久許久,男孩抓住被子的手這才微微的松了開,發(fā)紫的嘴唇也漸漸地恢復(fù)一些血色,發(fā)紫的小手也開始向著正常的膚色恢復(fù)。不過還漏在外面的胳膊上的青淤倒是變得更深了些。
木屋外的寒風(fēng)透過木屋縫隙吹了進來,把那些破布條吹了一些落在了地上,也偶爾發(fā)出布條打在木屋上的聲音。天色暗了下來,木屋外的風(fēng)聲漸漸大了起來,寒風(fēng)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就如一個丟失的孩子的母親正在這寒風(fēng)中嘶啞的哭著一般,在這漆黑的夜晚格外清晰。今夜的風(fēng)盡管如此,木屋的遠處,依舊一片燈火明亮,隱約著還能順著風(fēng)聽來幾聲笑聲。和哪里比起來,這里盡是荒蕪和凄涼。
山峰上的風(fēng)總比山腳的風(fēng)要大,樹木多地方的風(fēng)總是會比樹木少地方的風(fēng)小上許多。山頂沒有樹的遮擋,寒風(fēng)便朝著那破木屋不斷的涌來。寒風(fēng)之下,破木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隨著風(fēng)越來越大,木屋也開始不斷的搖晃起來,仿佛下一刻這木屋就會在這寒風(fēng)中倒下。當然,若不是木屋靠這石頭,估計木屋早就在寒風(fēng)之下成了一對柴火。
寒風(fēng)中,一個黑袍男子朝著木屋走來,他的步伐很快,就好像是黑夜中的幽靈。前一刻還在遠處,下一刻就已經(jīng)走到木屋前。余光撇了一眼遠處一處山頂,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遠處一座山峰之上,兩道人影就這么迎寒風(fēng)站在那里,而兩人站在那里,呼嘯的寒風(fēng)竟然連兩人的衣服都沒吹動,好似寒風(fēng)到了兩人跟前就讓繞道了一般。這兩道人影便是殘陽峰的峰主辛正和她的妻子周巧。
“這人是誰?他來殘陽峰找這孩子做什么?難道他是洛家的人?”
辛正盯著木屋方向看了許久,對著妻子周巧道:“我們回去吧,不管他是誰,今日之事,我們就當從不知曉。而殘陽峰依舊是閉峰的殘陽峰,十五年之后,一切就會真相大明?!敝芮牲c了點頭,看了一眼破木屋方向,眼中露出了一抹擔(dān)憂之色,跟在辛正的身后朝著遠處最高的一處房屋而去。
進到屋內(nèi),周巧對辛正問:“這事我們真的不管?”
辛正搖頭道:“這事我們管不了,也沒那能力去管。五年前,從我把這孩子帶回殘陽峰,就應(yīng)該能想到會有今日的。也不知道,這對我殘陽峰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這些年苦了這孩子了,雖說他是洛家孽子,可是他依舊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每次看到,我就感覺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敝芮勺ブ乜冢樕蠋е粗珜χ琳溃骸拔覀冞@樣對待一個五歲的孩子,真的是對嗎?”辛正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周巧,目光看向破木屋的方向,緩緩的閉上了眼。
可以說,洛殘陽在三歲的這三年都是幸福快樂的,雖然很多人并不喜歡自己,可也是殘陽峰的弟子??扇龤q之后那間破木屋就成他所有的歸宿和依賴。
“倒是和洛天意長得有些像。”木屋內(nèi),黑袍男子看著熟睡的男孩,眼中閃過一道回憶之色。
看著洛殘陽手臂的傷,這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洛天意啊洛天意啊,你怎么都想不到,你洛天意的子嗣會在殘陽峰遭受這樣的待遇吧?!?p> 從懷里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放進了洛殘陽的嘴里。掀開洛殘陽蓋在身上的被子的瞬間,看著洛殘陽身上的傷,雙目閃過一道凌冽的殺意,道:“好狠的心,竟然對一個五歲的孩子這般?!?p> 他原以為只是手臂,怎么也沒想到,洛殘陽身上的傷更是嚴重。
右手放在了洛殘陽的正胸之上,替洛殘陽運功療傷了起來。隨著黑袍男子運功,這洛殘陽的身上膚色開始有了血色,臉色也多了一絲血氣。忽然,黑袍男子一把抓住洛殘陽的手,一把把洛殘陽拉了起來,一掌拍在了洛殘陽的后背心,一口黑血從洛殘陽的嘴里吐了出來。
扶住洛殘陽,黑袍男子聲音沙啞道:“究竟是什么人對你下此重手?”
洛殘陽已經(jīng)醒來,用手擦了擦嘴角,向后躲來靠在了角落里,畏怯的看著黑袍男子:“你是誰?”
“我是誰?”黑袍男子站了起來,背對著洛殘陽道:“我是誰,現(xiàn)在你不必知道。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鞭D(zhuǎn)身,看著洛殘陽,黑袍男子道:“我問你,你想不想變強,想不想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不敢再欺負你?”
本來畏怯的洛殘陽,忽然朝著黑衣人跪了下來:“想。我要讓那些欺負我的人,都不敢欺負我。懇請前輩收我為徒?!?p> 黑袍男子看著洛殘陽,道:“你真想學(xué)武?”
“是?!甭鍤堦柼痤^,目光堅定的看著黑袍男子,認真的道。
黑袍男子道:“可是,我不收一見人就下跪的徒弟?!?p> 洛殘陽愣住,接著站了起來,“那么,我是不是不跪,你就會收我為徒?”
黑袍男子微微搖了搖頭:“已經(jīng)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