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心中又是一陣悲憤:許露,我借了你的谷子還你的糠,我連你的手都沒有牽過,至于這么不依不饒嗎?
對哦,我跟你又沒有什么,為什么要心虛,真是奇怪哀哉!
這么一想,我心中安定下來,滿面坦然,甚至還露出微笑。
先不忙這回答她的質(zhì)問,我先道:“許露,你不先恭喜我搶了你的頭名嗎?強(qiáng)大的對手。”
許露皺起了眉頭,靜靜地看著我。
太后大人好幾次要出上來理論,被父親死死地拉住。
許露在現(xiàn)在的Q縣,未來的Q區(qū)文藝界也算是個小名人,很多人都認(rèn)識她。見今天的舞蹈比賽冠亞軍劍拔弩張,都停下腳步看過來。
許露:“顧闖,我們算是朋友吧,你為什么拉黑我,我現(xiàn)在聽你的解釋?!?p> 我:“許露,你真要我當(dāng)著這么多的面說嗎?”
許露:“我心懷坦蕩沒有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你說?!?p> “好,那我可說了?!蔽仪辶饲迳ぷ拥溃骸霸S露,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婚姻不滿意。可是,自己種的因就得承受其結(jié)果。婚姻是神圣的的,既然當(dāng)年在婚禮上所承諾的不離不棄,就得信守。這是我們?nèi)酥疄槿说牡赖碌拙€,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這話擲地有聲,娘親大人偷偷地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其他人聽出我話的味道不對,好象涉及到男女關(guān)系、婚外情之類的勁爆內(nèi)容,都停下來在旁邊對著我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
許露見我說破這一點(diǎn),一張臉漲得通紅,嘴唇也在哆嗦:“顧闖,你有知道什么,憑什么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憑什么對我橫加指責(zé)?”
“那我就把說敞開了說吧?!蔽艺溃骸霸S露女士,你現(xiàn)在的問題是對我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困繞,我對你的人品和道德不敢茍同。”
“你你你……”許露眼睛里沁著淚水:“顧闖……你……太過分了。”
“過分嗎,我不覺得?!?p> “不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蓖蝗唬粋€熟悉的聲音傳來:“許露是個好女人,你不能這樣指責(zé)她,他沒錯。”
我轉(zhuǎn)頭看去,愕然發(fā)現(xiàn)樂意從人群中一臉激動地走了過來。
心中不禁大奇:老哥,我正在處理個人感情問題,你老人家參和個甚?
許露:“樂意,不要,不要解釋,我自己和顧闖說?!?p> 樂意搖頭:“不,許露,這事我得跟顧闖說清楚,我不能讓你受委屈,尤其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p> 說話間,一個讓人驚恐的畫面出現(xiàn)。樂意竟一把挽住樂意的手,大聲對眾人說:“既然大家都在這里,我就當(dāng)眾把話說清楚。是的,許露現(xiàn)在有婚姻在身;是的,她現(xiàn)在和我樂意在一起;是的,她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和丈夫,出軌了,可她是個好女人?!?p> “意哥,不要說。”許露的眼淚落了下來。
“不,我要說?!睒芬饧拥卣f:“大家或許不了解許露的家庭情況,她當(dāng)年少不更事,嫁給了如今的丈夫。本以為,兩個人在一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只要有愛情,一切都會好的??墒牵Y(jié)婚這么多年來。她的丈夫沒有上過一天辦,一家的生活開支全憑許露的工資和在外面開培訓(xùn)班。而她丈夫呢,成天在外面鬼混,喝酒、賭博,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p> “每天一回家,不是睡覺就是問許露要錢。如果不給,就實(shí)行家暴。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義?”
“許露當(dāng)年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嫁給她的丈夫,是因為愛情??涩F(xiàn)在,家庭的物質(zhì)條件完全談不上,就連愛情也沒有了,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義?”
“你們看看,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義?”反問三連之后,樂意拉開許露的袖子,露出斑斑血痕。很明顯,她這兩天剛經(jīng)歷了一場虐待。
眾人都抽了一口冷氣,滿上全是同情。
我也呆住了。
許露開始哽咽:“意哥,別說了,別說了?!?p> “什么別說了,我就是要說,許露你不要怕。別人看什么,怎么看我們都不要緊?!睒芬庹Z氣鏗鏘:“許露正在和她丈夫辦離婚,等她離婚,我樂意會娶這個善良可愛的女人?;橐鲎杂桑l都沒有權(quán)力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即便是你,也不行?!?p> 樂意狠狠地盯著我,道:“顧闖,我知道你已經(jīng)察覺了此事。也因為這樣,你拉黑了許露是不是?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我也尊敬你。但希望在這件事上,你不要對我和許露的生活橫加干涉。我們處得來就處,處不了就罷了。不過,在我們心目中一直拿你當(dāng)真正的朋友看?!?p> 等到樂意和許露開著車離開,我還處于呆滯中。
我叫顧闖,茫然四顧的顧,一頭闖進(jìn)離婚旋渦的闖。
萬萬沒想到,許露竟然和樂意成了一對。
許露是已婚婦女,正在鬧離婚打離婚。樂意那邊,又該怎么和古家交代?
這事,忑亂了。
……
咦,不對,我頭上這十幾針?biāo)阍趺椿厥拢?p> 合著這打我白挨了,還攤上了一個第三者的壞名聲。
今天天氣熱得厲害,滿頭大汗的我抬頭看了看天,沒看到有雪花落下。
我家老爺子拍了我肩膀一把:“兒子,原來是我誤會你了。對啊,我的兒子怎么可能去做可恥的第三者。”
老娘小聲嘀咕:“老顧,你沒看到剛才那男的開的什么車嗎?奔馳,應(yīng)該上百萬吧。人家大老板一個,你兒子自然競爭不過,被那女人拋棄了?!?p> 老爺子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太后抬杠:“你這老太婆不是一直擔(dān)心兒子娶許露嗎,現(xiàn)在人家跟別人走了,你倒不高興了,神經(jīng)病嘛!”
太后:“我就是不服氣,我兒子除了沒錢,哪一點(diǎn)比不上剛才那人,憑什么顧闖要被許露甩?”
“沒錢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還不夠嚴(yán)重?”
“這個世界上普通人起碼占百分之九十九點(diǎn)九,難道大家都要打一輩子光棍,難道他們就不是人?”
兩個老人開始吵架。
“原來許露灰色生活中唯一的亮點(diǎn),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樂意?。 蔽亦卣f。
“啥亮色?”父母見我眼睛有點(diǎn)發(fā)直,突然心慌,同聲道:“兒子,你可不要想不開啊?”
我突然哈哈笑起來:“我怎么可能想不開,我只是擔(dān)心這事最后怎么收場。走,咱們回家去?!?p> 父母還是很擔(dān)心我,晚飯?zhí)匾饧硬耍隽宋易钕矚g的酸菜魚。
晚上我推敲了半天,終于理清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得從我和樂意一起吃蘇幫菜那天說起。
許露是個熱情喜歡湊熱鬧的人,那一天她看到我和樂意并沒有其他想法。
不過,后來在看到樂意的豪車和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這死女娃子就動心了,開始一系列的布局。
許露知道我和樂意的朋友,就和我攪在一起,主動承擔(dān)起了做說客的任務(wù)。
她先是和古家討價還價,把彩禮錢壓得極低,激怒了老古,故意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挑起了兩家的矛盾。最后,故意拋開我和樂意單線聯(lián)系。
樂意在男女感情問題上相當(dāng)單純,骨子里其實(shí)就是個小生意人,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風(fēng)姿綽約,有文化幽雅的女性。拋棄開個人財產(chǎn)不說,兩人在文化和三觀上根本就是兩個階層的人,許露對樂意自然有著強(qiáng)大的吸引力,不掉進(jìn)去才怪。
后來,樂意在和我交心地時候說過,他每次和許露在一起的時候都有種自慚形諱的感覺,感覺她簡直就是自己的女神,就差頂禮膜拜了。他知道,為了許露,自己會不顧一切,這或許就是愛情吧?
真正的愛情?大哥,你是稻草,謝謝!
不過,這么一想,也可以理解。跨階層的婚姻說穿了就是各取所需。成年人的世界,從來都不單純。
我能理解。
但我還是迷惘了: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愛情?愛情和婚姻,難道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原本以為,許露愛上的是我,這才整日糾纏。氣惱的同時,未必不安搓搓地得意。
現(xiàn)在弄清楚情況之后,慶幸的同時,突然有點(diǎn)小小的失落。
哈哈,也對,我又不是小說中的主人公,并不是所有出場的女人都必須愛上你。
這才是真實(shí)的世界,真實(shí)的生活。
后來,我還是重新加了許露和微信,并和樂許PC重新成為好友。
當(dāng)然,后患還是有的。
白家聽聞此事,感覺受到極大侮辱,去找樂意理論,就差大打出手了。說,姓樂的你就是個畜生,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得賠錢,五十萬,一份不能少。否則,老夫和你同歸于盡。
這個時候,許露已經(jīng)和她丈夫白悅離婚和樂意住在一起。
許露可不是省油的燈,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家庭財產(chǎn),勒令樂意不許出錢。
樂意懼內(nèi),被搞得很是頭疼。
白家在樂意那里鬧了幾場,又找到我,說你是中人,你也要拿出一個說法來。
我被樂意這場三角戀愛加婚外情鬧得焦油頭爛額,精神已經(jīng)崩潰。
在老古又找來熱線辦的時候,徹底發(fā)作:“老古,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人家樂意不肯娶你女兒,你還去把他捆進(jìn)洞房啊?又關(guān)我什么事,真是荒唐!”
老古憤怒地拍著桌子:“合著我女兒被他姓樂的白睡了?五十萬,必須拿五十萬出來?!?p> 我紅著眼:“睡了又怎么樣,你去告他強(qiáng)J你女兒啊,去……啊,老哥,我說笑呢,別當(dāng)真……老哥,你等等,你等等……”
老古受到我的啟發(fā),一封訴狀把樂意給告了。
還收集了樂意以前留在小古姑娘那里的臟內(nèi)褲。
案情重大,自然需要調(diào)解。
最后,為了免得吃牢飯,樂意只能賠五十萬了事。
我無心之言給朋友造成了極大困繞和重大損失,自知有錯,也不敢去找樂意。
感覺我們的友誼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萬萬沒想到,樂意反主動找到我,對我表示了感謝。低聲說:“顧闖,高,實(shí)在是高,如此妙計你也能想得出來。你也知道的,我的錢都是許露在管。如果不是你讓古家告我,她也不會答應(yīng)拿五十萬出了。這事算是了結(jié)了,我終于問心無愧,謝謝,謝謝!另外,許露懷孕了,你等著做干爹吧!”
我哭笑不得。
你問心無愧嗎,小古姑娘怎么辦?
好象她也沒什么過激反應(yīng),據(jù)老古說,她女兒在老家又談了一個男朋友,收了二十萬彩禮,準(zhǔn)備出嫁了。
加上以前從樂意這里弄去的將近八十萬,老古獲利百萬。
“我爹媽養(yǎng)我這么大不容易,我都聽他們的。”
想起小古曾經(jīng)說過的這句話,我搖了搖頭。
現(xiàn)在的世界怎么變成這樣了?
事情說回到我的工作上,省級模擬考這天王學(xué)才表現(xiàn)得非常好。他沒有喝酒,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屋子,對上級檢查組應(yīng)對得體。說自己已經(jīng)在鎮(zhèn)酒廠找到工作,月薪三千,已經(jīng)大步流星奔小康。多謝黨,多謝政府,多謝民政局。
王局非常滿意,在會上對我提出表揚(yáng)。
事就這么過去了。
我心中也是奇怪,這個王學(xué)才究竟是怎么發(fā)生轉(zhuǎn)變的。
后來我才知道,樂意在周日晚上找到王學(xué)才,面首機(jī)宜,教他如何應(yīng)付上級檢查。
又給他安排一個非常適合他的工作——酒廠品酒師——你不用上班,想喝酒了打個電話,我開車給你送五十斤過來,你以后不要去找顧闖的麻煩。
否則,我斷你的糧。
王學(xué)才是見了酒不要命的那種人,自然就答應(yīng)了。
樂意很夠意思,有義氣。
就這樣,王學(xué)才成天躺在家里早也喝晚也喝,就沒有個清醒的時候。
我嚴(yán)重懷疑樂意是奔著喝死王學(xué)才去的。
王學(xué)才就是這樣脫貧的?
我心中不是滋味,事兒不是這么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