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符還未來得及反應,人就被踹到了地上。
“哎呦!老爺您看!少爺竟無故打人!”黃符被那牡丹攙扶著跪在房繼堯面前。
房繼堯看著那一臉猥瑣的黃符,想到那去世的黃忠心中不免失望感愈加強烈。
“黃符!你可知錯?!”他沉聲問道。
黃符見平日寵他的房繼堯忽然這么嚴肅,他眼珠一轉(zhuǎn),趕忙認錯:“老爺您說錯我就是錯了?!?p> “去年你父親過世,我見你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便讓你管了這商會。你卻將好好的生意做成了這樣!?”房繼堯痛心疾首。
“這樣怎么了?這樣不照樣賺夠了錢?!你們不能因為倆女的就這樣欺負我一個吧?!秉S符哼哼唧唧回答。
那牡丹卻哭天喊地:“這是什么世道啊,老板竟被人無端欺負,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家法伺候!”房云揚火氣蹭蹭竄上來。黃符瞪了眼牡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
“什么倆女的?!那是大小姐和小姐朋友!”青櫻在后面越聽越來氣,跑到前面怒沖沖的指著他。
“大小姐?!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這是咱們的大小姐。老爺少爺贖罪啊?!秉S符一聽瞬間清醒,心想自己昨夜吃酒糊涂了,忙跪著告罪。
云心上前一步,靜靜的看著那黃符,輕笑說道:“黃老板不用自責,我也不曾來過我們濟南商會不是?”
“小姐從鄂州回來是房家喜事,老爺少爺小姐請移步二樓,讓你們嘗嘗我們濟南商會的好酒好菜。”那黃符自行起身吩咐小兒準備酒菜,就像剛才的事沒發(fā)生過。
房繼堯無奈的搖了搖頭,房云揚沒說話跟著上了樓。
樓上雅間與樓下不同,每個房間門口各有一侍女手持一托盤,托盤里有熱乎乎的毛巾,進門需要先凈手。進入屋內(nèi),里面圓桌上擺有一插花,有一繪制山水墨畫屏風隔開來,有幾人在彈琴奏樂。
云心覺得這個酒樓雖然荒唐似青樓,但二樓雅間卻有它獨到之處。
“黃符,你且說說我們房氏商會初建時,我怎么要求的?”房繼堯坐定出聲問道。
“小的記得真真的,不敢忘懷。在商言商,開門迎客不得妄言其他,不得見錢眼開貪圖客人財物,貨真價實不得摻假,對待客人不得分尊卑須一視同仁?!秉S符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一五一十回道。
云心聽他背的滾瓜爛熟的章程,又見他收斂了嘴臉,心下才知父親為何沒當場撤了他職。任何人都有缺陷,但也有可取之處。
房云揚在旁低聲問道:“黃符,我上次走時,我們商會盈利多少?”
“稟少爺,除去費用,一月盈余八百五十兩銀子?!?p> “進項為何?”
“其中酒樓二百三十兩,衣服首飾三百兩,文房四寶二百兩,其他一百二十兩?!?p> “如今呢?”
“如今月盈余九百兩左右。進項多為酒樓。”黃符邊答邊流汗。
“我且問你,你原來用人費用幾何?如今這么些勾欄女子費用又是多少?原本我們商會客流如何?如今客流又如何?!”房云揚將茶盞扔在地上。
黃符立刻跪在地上:“都怪小的好色惹的禍。”
“你倒是現(xiàn)在清醒了?。≌f!誰給你出的主意?!誰讓你改的生計?!”房云揚怒了,沒想到他設計的第一個商會竟變成如此地方。
“少爺息怒,是……是……刺史府的云啟少爺?!秉S符跪在地上小心的說出人名。
房云揚微抬下巴,瞇起眼瞅著他:“房云啟?!他給你什么好處?!他又是你什么主子?你竟聽他的話?!”
“我以為我們商會刺史大人也有參與,再加上云啟少爺說的頭頭是道,也就信了他。那些個女子也都是他找來的?!秉S符小聲說道。
“你又給了他什么好處?!他這么幫你?!”房云揚想上前再踢一腳,被房繼堯扯住。
“那云啟少爺?shù)經(jīng)]要什么好處,只是在這里的一切消費小的都給他免了?!秉S符想著如果有地縫他一定鉆下去,信錯了那人模人樣的房云啟。
房繼堯一直聽著并沒插話,聽他不說了,方看著云心他們說:“我估計你大伯是不知情的,那啟哥兒自小就一個人在府里,被寵壞了啊?!?p> 房云揚捏著手指像是隨意的說:“哼,我怕他是想去青樓,怕大伯覺察到后會打他,所以跑這里來糟蹋我們的商會吧。”
“真是幸虧我們推遲了幾天,否則那柒公子看到這副場面還不得小瞧了我們,拿住了我們的錯。”房云心慶幸的安撫哥哥
梅紫陌剛才一直未插嘴,這會一聽云心這話忙對房云揚說:“也別追究了,先梳理下商會。”
房云揚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再生氣也不能現(xiàn)在換了老板,這黃符好色但并不貪財。
“你去叫各個鋪子老板都過來?!狈吭茡P吩咐黃符。
不一會兒,屋內(nèi)站了幾人,恭敬的站成一排。
“你們幾個說說我們商會如今的變化吧。”房云揚也不說什么只是讓站著的幾位說說自己的想法。
從里面站出一個身著棕色圓袍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說道:“少爺,您來了就好。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上會被糟蹋成這樣。”說著竟流下了眼淚。
“明哥,有話就說吧?!彼麄儙讉€都是房云揚一手提拔出來的,所以房云揚是信的。
“自從那云啟少爺干預后,黃老板就聽他的話改了西邊酒樓。如今百姓們都不敢來我們這里買東西,說這里是青樓,不是什么好地方。”明哥邊說邊氣憤的之夜黃符。
“我不是說過!唯有見我玉佩才能聽從指示嗎?”房云揚清冷的眸子掠過黃符。
“我們是遵守了,可是黃老板……”明哥欲言又止。
“老明你別亂說,那云啟少爺拿刺史名頭壓我,我能不從嗎?再加上主人的確跟那刺史有親戚?!秉S符極力辯解。
“黃符!隨便一個人拿著名頭壓你你就聽,你拿這里當你家?想怎樣就怎樣?到底誰是主子?”房云揚沒想到,當初聽父親說這人畢竟是家生子可靠,誰料他竟是如此吃里扒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