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fēng)破浪是烈鴿山莊的獨(dú)門箭法,鮮少人能看出其中的奧妙。就是當(dāng)年烈家烈楚暮親自演練這門技術(shù),也沒幾人能看破這其中的玄妙之處。乘風(fēng)破浪的精髓就在于不羈所出,不限所往,不意所破。只是當(dāng)年烈家敗落后,已經(jīng)鮮少有人提及,仿佛所有與烈家相關(guān)的消息在東城都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敢去觸碰。
如今乘風(fēng)破浪這幾個字突然再次出現(xiàn),宛如一顆炙熱的石子豁然丟進(jìn)他們每個人的心口,在他們每人臉上晃起一陣激蕩。丘陵愔如是,丘陵羽如是,顏若璃亦如是。
“若璃,你剛剛說的,乘風(fēng)破浪?”元乾似是反應(yīng)了好一會,張了張唇,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人一眼,不確定般說道:“若璃,那乘風(fēng)破浪早些年就已經(jīng)失傳了,你,確定那個人剛剛的箭法就是乘風(fēng)破浪?再說,再說他的箭法雖好,但和乘風(fēng)破浪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p> 元乾的反應(yīng)在顏若璃的意料之中。
若將乘風(fēng)破浪發(fā)揮到極致,確實(shí)不止眼前的這種成效,那個人顯然只是一個生手。也或許那人刻意收斂了功力,不然,憑乘風(fēng)破浪的名聲,正臺那邊又豈會如此平靜?方才丘陵愔能看出來,不過是因?yàn)樗c烈如傾生前的關(guān)系最好,放眼整個東城,最了解烈如傾的也便是她了。
當(dāng)年烈如傾消損,只有丘陵愔至今還惦記著她,想著給她討公道。外人只知她和顏世拓的關(guān)系不好,可只誰人知道,她不過是對顏世拓當(dāng)年做的那個決定耿耿于懷罷。烈家……烈家又何止是她丘陵愔一人心口的刺呢?顏若璃吶吶扯了一下苦唇,想著那終究是一段不可觸摸的記憶。
元乾見她顏若璃垂眸不知在想什么,也不好再多問,不過臉上的震驚卻難以平復(fù)。
倒是一旁恰巧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去的封家小女封飛霜,突然走到顏世拓對面,冷冷道,“丘陵愔說得不錯,我們二隊(duì)要贏,的確要贏得光明磊落,心服口服?!?p> 封飛霜和丘陵愔向來不和,她這聲一附和,倒是奇事。
丘陵愔輕輕挑眉,直直盯著封飛霜看了幾秒,也不管她是何種心思,嘴角忽然就起了戲謔,“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點(diǎn)兒新鮮的玩法。這位公子的箭法想必大家方才也都看到了,他的御箭之術(shù)并不在我們?nèi)魏稳酥?。不如,現(xiàn)在由我們兩隊(duì)各出一人,哪一隊(duì)能將他打敗,這場游戲就算誰贏,如何?”
“阿愔,不要鬧了。”丘陵羽側(cè)身小聲對她示意,“父親正在看著呢?!?p> 提到丘陵擎,丘陵愔當(dāng)即縮了縮脖子,悄悄一回眸,還真對上父親不悅的注視……她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瞪著丘陵羽,“那你,你不早點(diǎn)告訴我?,F(xiàn)在話都放出來了,豈能說收就收。”
丘陵羽:“……”
“我同意。”封飛霜站出來再一次附和。
丘陵愔難得與她打了一個對眼,又道:“不過要求還是有的,既然這位公子不是參賽上的人,那么出列的人也不能在參賽名冊里面。這是為了賽場的公平,你們可有什么意見?”
“小愔子你不是訛人呢么?讓賽外的人和他拼,你也好意思,那還不如直接認(rèn)輸?shù)昧恕!编托Φ氖撬骼锸隙铀骼飶?p> 被選上參賽的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拔劍人物,不能說賽外的都是廢物,可和眼前這位比起來,真沒什么看頭。正常人都不會這么做,偏偏丘陵愔……不過,這還真只有丘陵愔能做得出來。
丘陵愔對索里彥的嗤笑不以為然,隨手招了一個小廝過來,低聲在他耳邊吩咐幾句。也不知說了什么,竟嚇得小廝立馬難為情地后直退,然對上丘陵愔那雙威脅的眼神,他還是抖著腿腳領(lǐng)命去了。
“小愔子,你這小腦瓜仁里又在打什么主意?”索里彥懶悠悠地問。
丘陵愔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而對顏世拓道,“怎么,你不敢?”
顏世拓沒有作答,反而看著鳳汐眠,似是在等她的決定。
他沉默倒沒什么,可他往鳳汐眠那一看,也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非叫她難以為情。鳳汐眠掩嘴咳了幾聲,清聲道:“既然是我破了規(guī)矩在先,丘陵姑娘說什么,我便做什么?!?p> 不等顏世拓反應(yīng),丘陵愔突然跳到她面前,“你會這么好說話?”又哼了一聲,用兩人方能聽到的聲音丟來威脅,“不過……你要是輸給他們?nèi)魏我粋€人,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不要妄想給他們放水?!?p> 鳳汐眠:“……”
“那小廝去的好像是離王座前……”不知誰喊了一聲,大伙兒都停下討論的動作,轉(zhuǎn)而往正臺那兒瞧。
鳳汐眠也看過去,不曉得那小廝說了什么,惹得顏世琛噴了一口茶水出來?;矢︶岆x倒還淡定,靜淡的眸偶爾撇向這邊,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總能與鳳汐眠對上。
偏偏兩人隔得又遠(yuǎn),外人只知離王的目光停在這邊,還以為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旁邊的丘陵羽已經(jīng)急得險些就要動手將丘陵愔給拎下去了,不想那小廝突然跑過來回話,喘著氣兒劫后余生般說事情已經(jīng)辦妥。
小廝的話音剛剛落下,對面的顏世琛就從座位上離席。等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扮,寬大的袖口纏上絲帶,儼然要上陣射箭的氣勢。
“世琛,你這是……”丘陵羽想到了什么,不過不敢確定。
顏世琛給了他一記不用懷疑的眼神,繼挑眉看向丘陵愔,“小愔子,這次你請我上陣,人情我可記下了?!?p> 丘陵羽:“……”
“二哥?!北臼窃诳亢笳局念伻袅ψ叱鰜?,視線在顏世拓和顏世琛兩人身上掃過,靜淡的眸子閃過輕微的無奈,“二哥,我今天一天都沒見著你,你去哪了?”
顏世琛懶洋洋地罷了罷手,“這事你管不著,乖,一邊待著去?!?p> 顏若璃抽了抽嘴角,無奈嘆了一口氣。
顏世琛和顏世拓的關(guān)系不好已經(jīng)眾所周知,但這次事關(guān)家族顏面,她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兒,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兩位哥哥鬧成這般田地。想了想,顏若璃直接把人拉到一邊,“二哥,你若是敢答應(yīng),以后就別想再和楚兒親近。我保證?!?p> “……”顏世琛一臉為難,看了看丘陵愔,又暗暗撇了一眼正臺方向,很是無奈道:“可我剛剛,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嗎?”再說,就算他不愿,某人的命令他也沒膽子違抗啊。
顏若璃:“……”
許是怕顏世琛反悔,丘陵愔忙挑釁道,“怎么,你們一隊(duì)的人,該不會是怯場了吧?連出場的用力也沒有了么?”
“想怎么比?”人群里突然站出來一位清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