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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下了樓之后,就往停車場方向過去。在停車場,看見杜局長正準備開車離開。
因為最近省廳有領(lǐng)導要視察市局,所以局長這幾天都是最后才走,準備一些材料,同時也巡視一下局里有沒有什么需要改進。
宋晨走過去敲敲車窗,杜局長放下車窗。
“是宋晨啊,怎么了,有事???”
“局長,我車壞了,搭你車回去吧。”
“沒問題,上來吧?!?p> 車輛飛快的在黎源市的環(huán)城高架上行駛著。
“之前襲擊你們的人查到是誰了嗎?”杜局長問道。
“還沒有頭緒?!?p> “真是反了天了,還敢襲警,林垚沒事吧?”
“沒事,她已經(jīng)醒了?!?p> “那就好,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她死去的父親?!?p> “局長,十二年前的案件,你當時也在場是不是?”
“對,我確實在場,但是還是沒能阻止那場悲劇的發(fā)生?!?p> “局長,你對那件事情有愧疚嗎?”
“當然,如果我們能及時趕到現(xiàn)場,林隊長也就不會殉職了。這不單單是愧疚,還有遺憾。也不僅僅是作為一個警察的失職,也是一個作為下屬的失職?!?p> “局長,你有想過去查清那件案子嗎?”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查清這件案子,但是一直沒有頭緒,結(jié)果還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這件案子重見天日,并得以告破,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現(xiàn)在案子總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也算是對林隊長在天之靈的一種告慰了?!?p> “那如果我說這件案子還沒有結(jié)束您會相信嗎?”
“什么?”
杜局長震驚的說道,同時睜大眼睛盯著宋晨,眼角似乎都要裂開了。
“如果我說這件案子還有內(nèi)幕您會相信嗎?”
“這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線索還是你們找到的,為什么你們還不死心呢?”
“我是警察,有疑點就會刨根問底,這也是您當初交給我們的?!?p> “那好,說說看,你查出了什么內(nèi)幕?”
“那好!局長,在此之前,我這有一個小故事想跟你分享一下?!?p> “直接說案子不就行了嗎,我是小學生嗎?”
“這個故事和案子也有點關(guān)系?!?p> “那你說吧?!?p> “從前有幾個官差知道有一大批的官銀要從他們那邊經(jīng)過,于是便籌劃著去劫官銀,但是他們的上司知道了這件事情,便想阻止他們,但他們居然為了達到自己卑劣的目的,還殺害了那名上司。后來他們劫完官銀之后,便銷聲匿跡,沒有人再能找到他們。但其實他們并沒有走遠,而是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xù)做著官差,繼續(xù)過著逍遙法外的日子?!?p> “怎么突然跟我說這個?”
“貪、嗔、癡,這是人性修煉中的誤區(qū),很多人會陷入其中,金錢和權(quán)力是要有多大的誘惑力才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痛下殺手,不惜害死同門,甚至讓那些執(zhí)法者成為犯法者!”
“你什么意思?”
“我很好奇,為什么那幾個犯案的官差明明就在身邊,卻始終找不到呢,后來我漸漸明白了隱藏的一種邏輯,叫燈下黑?!?p> 杜勇聽得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宋晨此時也還不避諱,甚至沒有任何一絲恐懼的直言道:“非得讓我把話說的那么透徹嗎?好,那我就明說。其實搶劫城東金融公司,槍殺林隊長的人就是局長你對不對?”
杜勇雙手緊握方向盤,面部卻沒有任何一絲緊張,反問道:“宋晨,你在開什么玩笑,是不是最近這幾天查這個案子查的太累了,現(xiàn)在都開始胡說八道了?!?p> 宋晨緊盯著前方,兩旁的機動車道上一輛輛汽車超過他們。宋晨也沒有在意杜勇的話,而是繼續(xù)自己的推理:
“我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情,就是為什么警方會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nèi)就抓到了劫匪。黎源市地處丘陵地帶,城郊四面環(huán)山,警方是憑借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鎖定劫匪的藏身之所的?,F(xiàn)在我才知道,因為強盜集團的同伙里面有警方的人,所以才會那么快鎖定目標的。也許有一件事情你說的是對的,就是搶匪之間有內(nèi)訌,有一個搶匪想黑吃黑,所以就帶著警方去了他們之前約定好藏身的地方,其他的劫匪還在天真的以為自己要發(fā)財了呢,結(jié)果被自己人賣了都不知道。其實那個想黑吃黑的搶匪就是你吧,杜局長?!”
“宋晨,夠了啊,我可不想聽你在這無中生有的誹謗我?!倍庞侣牶?,怒發(fā)沖冠,若不是手握方向盤,可能此時都要爆發(fā)出來。
“局長,別著急,先聽我說完?!彼纬克闪怂上翟谏砩系陌踩珟?,又長嘆了一口氣,“我們都忽視了一些細節(jié)問題,其實杜局長,你是左撇子吧。辦公桌上的照片是左手戴著棒球手套,而且你下意識的用左手接衣服,說明了你平時都是習慣用左手的,也就證明了你其實是一個左撇子?!?p> 杜局長突然間感覺到那只握著方向盤的左手顫抖了一下。
“那又怎么樣?”
“我觀看了搶案發(fā)生時的監(jiān)控錄像,那個戴著山羊頭套的搶匪就是左手持槍的?!?p> 杜勇輕笑一聲:“你想憑借這個來說明我就是兇手嗎?太牽強了吧,要知道外面的左撇子多得是。”
“當然不會只有這個?!?p> “你最好想清楚在說話,你知道污蔑誹謗一個人會有什么后果嗎?”杜勇帶著恐嚇的語氣說道。
“當然知道,所以我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干什么,至少不會是空穴來風。你并沒有毀掉那起案件的資料,因為那畢竟是刑警隊長的案件資料,如果資料丟失的話,必然會引起轟動。所以你就把它塵封起來,放在檔案室的最里面一排,不讓別人發(fā)覺,好讓別人慢慢的忘記這件事,但還是被林垚她們給找到了?!?p> “警局的案件都是對所有的警員保持公開的,誰都可以去查看。只是那份資料年份比較遠了,才會在最里面。”
“當然,你的解釋是合理的。不過在六坪山攻擊我們的人是你派去的吧?”
“宋晨,你是警察,講究的是證據(jù),沒有證據(jù)的話不能亂說,會得罪人的?!?p> “局長,不想聽聽看我有什么說法嗎?”
“好,那就讓我來聽聽看你的推理?!?p> 杜勇把車開進了快車道,一路疾馳而去,后面有幾輛小車緊隨其后。
車開的很快,窗外風景迅速后退,不遠處還能看見一些小鳥站在樹上歡快的鳴叫,渾然不知道此時的車內(nèi)正上演著一場福爾摩斯般的推理秀。
“十二年前,因為金錢的誘惑,致使你自導自演了一起金融公司搶劫案,跟你一起犯案的都是一些當時的小混混,因為經(jīng)常進出警察局,所以你就會留意他們,也讓他們成為了你犯案的工具。在你們躲在城郊荒山的時候,你就若無其事的回到警局,然后黑吃黑,就帶著警察上山抓捕你的同伙。其實你本來的想法就是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就說他們有槍械,如果遇到反抗就地槍決,所以當場就擊斃了他們。但你不知道當時林隊長已經(jīng)對你的行動有所懷疑,所以你為了掩藏自己的罪惡,就在現(xiàn)場害死了林隊長?!?p> 杜勇有些不屑一顧,輕蔑地說道:“你的這番推理很有意思,但這也只是你的懷疑,你怎么證明我就是當時的搶匪呢?而且當時的搶匪已經(jīng)被全部擊斃了,剩余的兩名搶匪也被證實是在我們行動之前就已經(jīng)被同伙干掉了,就是前不久在城郊發(fā)現(xiàn)的那兩具尸骨?!?p> 宋晨解釋道:“其實那兩具尸骨并不是真正的搶匪,他們只不過是無辜的替死鬼而已,剩余的搶匪還在法外逍遙?!?p> “那你說說看,那兩具尸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難道只是單純的巧合嗎?”
“這也許正是巧合,巧合在那兩個人正好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接著說啊,我看你能說出什么真相出來?!?p> “邱文彬在離家之前曾經(jīng)對妻子說過,等賺了錢就帶她過好日子,而且邱文彬表哥何二蛋也曾經(jīng)對趙大奎這么說過‘奎哥,你別急啊,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我那邊開工了就有錢了,到時候別說還你錢,就算是把這個麻將館買下來都不是問題,你再寬限幾天’。他之所以這么有底氣,是因為他也許聽說這座荒山下面有古墓之類的話,想著可以發(fā)一筆橫財。之前若琳送過來的資料上記錄的是那兩具尸體的隨身物品,有一個形狀奇特的工具,我當時還不知道是什么,后來我看過尸檢報告之后才知道,原來那叫洛陽鏟,是考古學家和盜墓者挖掘墓穴的工具。沒錯,其實那兩個人不是搶匪,而是盜墓者。”
“那又怎么樣,即使他們是盜墓者,他們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意外死在那次的行動中,或是在那此案件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未必和那次的案件有什么關(guān)系?!?p> “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十二年前,黎源市古玩城的一位老板曾經(jīng)刺激過何二蛋,說他買不起真正的古董,只能去盜墓。何二蛋居然真的把這句話記在了心里,也就萌發(fā)了一個盜墓的念頭。據(jù)邱文斌老婆交代,在進城之前,何二蛋去找過邱文斌,她聽見他倆提到過“地圖”,“粽子”什么的,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其實,地圖是他們確定方位的,至于“粽子”,指的就是尸體,這也是盜墓一行的行話,這些用語《鬼吹燈》中也提到過。”宋晨又用手抹了抹臉,接著往下說:“對于盜墓者來說,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他們只有晚上行動,但他們不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一件驚天案件。也許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射殺林隊長的畫面,所以你就殺人滅口,并且掩埋尸體。但你沒想到,尸體會在最近這段時間被大雨沖出來。于是你就想了一個新的辦法,指認他們是那兩個逃走的匪徒,這樣不僅可以結(jié)束十二年前的案件,還可以讓警方不用深究這兩具尸體的死因,可謂是一舉兩得,也可謂是完美的犯罪,你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但是你忘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也是你經(jīng)常說的話?!?p> 杜勇聽到宋晨的推理,不禁大笑出來,又對著宋晨說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確實很豐富,可這些又能說明什么呢?你說了這么多,還是沒有證明我就是兇手啊?!?p> “其實你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把你的夫人和女兒送到國外去了吧?!倍啪珠L下意識看了一眼宋晨。
“這是我的家事,你們無權(quán)知道?!?p> “十二年前的槍戰(zhàn)發(fā)生之后,還有大批的贓款流落在外。杜局長,那大量的贓款是被你藏起來了吧。你把家人送出國,似乎是想隱藏些什么啊,你的家人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宋晨的話語中帶著一些挑釁,還有一絲威脅。
“你好像現(xiàn)在對我很了解啊!”
“這件案子一直都是撲朔迷離的,所以我們總是會有迷茫的時候,但每一次當我們陷入迷惘的時候,你總是會及時的出現(xiàn),把我們帶入錯誤的思想路線。在我們調(diào)查荒山尸體的時候,你就跟我們說他們可能是十二年前逃亡的搶匪,讓我們順著你鋪好的路線去走,然后又提前在埋尸的地方放了大量的贓款,等著我們?nèi)ゲ樽C。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讓我們自己去證實那兩具尸體就是搶匪,也讓我們自己來結(jié)束這件案子,這樣我們就掉入了你的圈套,你就可以繼續(xù)逍遙法外了。但當后面林垚覺得事情有疑點,申請重新調(diào)查的時候,你自然會駁回,因為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你就是想讓一些無辜的人做你的替身,替你去死?!?p> 杜勇目視前方,小聲地對著宋晨說道:“推理的鞭辟入里,但很遺憾,你缺少證據(jù),拿什么來證明我就是搶匪呢?”
“你和林隊長以前是同學,甚至是一個球隊的隊友,林隊長對你也是十分的了解了。其實在林隊長落下懸崖之后,他并沒有身亡,他拼命的往外爬,在路邊遇到了一個人,林隊長拼盡全力,對那個人伸出兩根手指,又指了指天上。”
“這個我知道,當時那個人說過這個事情,但又能說明什么呢?”
宋晨也伸出兩根手指,然后說道:“很多人不以為然,以為這不是什么證據(jù),或者這只是林隊長死前胡亂的做法,其實這就是林隊長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也就是指認你的證據(jù)。”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算是什么決定性的證據(jù)?”杜局長輕視的一笑。
“很多人第一感覺自然會覺得這是2,其實不是,這是兩個1,也就是那個崇拜埃爾文·海耶斯,所以經(jīng)常穿著11號籃球服的你——前任刑警隊副隊長,現(xiàn)任公安局長,杜勇。林隊長當時指了指天上,其實并不是,而是在指山上。他是在說,殺他的人在山上,而那個人就是你。沒錯,你就是在行動的時候殺了林隊長,然后對外宣稱是被搶匪擊斃,墜崖而死的,你就可以繼續(xù)在警局做你的‘大事’了?!?p> “就因為這個,你就說我是兇手,可不可笑?”
“我之前找若琳幫我調(diào)查了一下你的生活情況,她告訴我在你手上有四套房子,還有兩輛豪車,但都是以你女兒的名義買的。而且你很久之前就送她們出國了,你能解釋一下嗎,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你的手上會有那么多錢買那些東西?而且好端端的,你又為什么送你老婆女兒去國外?需要反貪局介入調(diào)查一下你的經(jīng)濟來源嗎?”
過了一小會,杜局長輕蔑的笑一聲。他的笑,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種正大光明的笑了,而是一種冷笑,是一種輕視的笑,笑里似乎有著一絲絲的寒意,甚至是殺機,這種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杜勇此時已經(jīng)還不顧忌什么,直言不諱的說道:“人是貪婪的,在金錢和權(quán)利面前,只能選擇屈服,我也不例外。這是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宋晨也輕笑一聲:“那你是承認你是那起案件的幕后真兇了。”
“對,我承認,金融公司是我搶的,林隊長也是我殺的,所有的罪行都是我犯的?!?p> “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你就說的這么若無其事嗎,那可是跟你一起在警校訓練過,跟你一起在抓捕犯罪分子時流過血的戰(zhàn)友?!?p> “放屁!對,我以前確實也想成為一個好警察,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還是只拿著那些死工資,更氣人的是,不管我破了多大的案子,我永遠都是副隊長,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我們都是一個警校出來的,我立過的功勞不比他少,為什么他總是會壓我一頭,我不服啊?!?p> “你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就殺了林隊長?!?p> “一開始我并沒打算殺他,我選擇在他值班的時候犯案,只是想挑戰(zhàn)他而已。不過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搶匪了,我就只有殺了他?!?p> 說話期間,一輛大貨車疾馳而過,繞道了杜勇駕駛的車輛的正前方,車上裝滿了貨物,車頂上還蓋上了一塊軍綠色的外套。
“你想過沒有,也許林隊長從來沒有對你不滿意,他一直拿你當兄弟?!?p>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p> “去自首吧。”
杜勇大笑道:“自首?!我付出了多少才得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你讓我自首,你不覺得可笑嗎。你現(xiàn)在在我車上,你才是甕中之鱉,拿什么跟我談條件?!?p>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位滿口仁義道德的杜局長嗎,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為了金錢和權(quán)利,可以無視所有的魔鬼?!?p> “你說得對,那又能怎么樣。我本來想著這件案子也許永遠破不了,或者也會是一些資深的老警員破的案,沒想到破案的是你,在我看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p> “那就讓這個毛頭小子看看,杜局長還有什么本事能逃得出去?”
“逃?我為什么要逃?”
“不怕我抓你嗎?”
“我就不信一個毛頭小子怎么跟我斗?!?p> 宋晨說著就準備朝杜局長撲過去。杜局長看出宋晨的心思,拿出一把槍指著宋晨。
“我本來還想著等過些時候把你跟林垚撮合撮合的,看來現(xiàn)在你是等不到了?!倍庞抡f道,語氣十分的冰冷,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怎么,又想滅口嗎?”宋晨反問道。
“既然你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你了?!?p> “你果然是為了你的金飯碗,什么事都干的出來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認命吧?!?p> “那看來我是跑不了了?!?p> “這里是高速,你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就算我把你殺了丟到荒郊野外也不會有人知道?!倍啪珠L用槍指著宋晨的腦袋,“死之前還有什么話想說的嗎?”
“有啊?!?p> “那你說吧,我?guī)湍銈鬟_?!?p> “不過不是說給我聽的,是給你聽的。”
“你什么意思?”
“你覺得這種情況我可能會一個人過來嗎?”
“怎么,那你還有幫手嗎?”
杜局長帶著嘲諷的笑容說道,顯然不把宋晨放在眼里,他認為此時的宋晨說的這些話無非就是在拖延時間,在做無用的困獸之斗。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給宋晨時間了,準備扣動扳機。
這時候,外面的車輛都掛上警笛。警笛聲聲聲入耳,車頂?shù)木療粼谙﹃柕恼丈湎嘛@得更加的耀眼。
“什么?!”
杜局長吃驚的朝外看,自己的車輛已經(jīng)被包圍了,四周全是閃著警笛的車輛?;仡^看,宋晨正拿著一只錄音筆。
原來宋晨早有準備,他事先已經(jīng)安排了警車跟隨,還在身上準備了錄音筆和無線通話,所以剛才所說的話不僅被聽見,還被錄了音。難怪宋晨怎么敢單刀赴會,原來早就留了一手,現(xiàn)在連杜局長都中了他的套。
“你剛才說的話已經(jīng)被記錄了,將來會被作為指認你是兇手的最有力的證據(jù),束手就擒吧?!彼纬繋е粋€警察該有的威嚴說道。
“臭小子,敢暗算我?!?p> “你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送你一句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認命吧!”
“我斃了你。”
杜勇說著便準備扣動扳機,緊接著一聲槍響,杜局長開的車的前車胎爆胎,車輛不穩(wěn),撞上旁邊的隔離帶。
遠處,大貨車緩緩停車,原來是陸方明在前面不遠處的大貨車車頂用狙擊槍射擊的。陸方明身上蓋著一層軍綠色的帆布,難怪杜局長在后車沒看見。陸方明掀開帆布,跳下車,往這邊走來。
其他警員也下車,持槍靠近,杜局長是持槍而出,所以警員都非常慎重。
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杜局長躺在方向盤彈出的安全氣囊上,渾身無法動彈,但意識還是清醒的,警員繳了他的槍之后,把他抬了下來,放在擔架上。
宋晨也緩緩地走下車,因為撞擊的主要區(qū)域的駕駛室方向,副駕沒有太大損傷,又有安全氣囊保護,所以宋晨也只是受了點輕傷。
“沒想到我會輸,更沒想到我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杜局長躺在擔架上,有氣無力地說著。
“你就是欲望太大了,利欲熏心,忘記了自己作為警察的職責。你知不知道,其實林隊長真的不忍心看見你們兄弟之間這樣,他在行動之前就打電話給了宗叔,從他當時說話的語氣就不難判斷出,他知道是你在犯案,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當時是抱著一種必死的心態(tài)行動的,就是想喚醒你,但你還是痛下殺手。林隊長、宗叔、還有你,當初的球場三劍客,就因為你的貪婪,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宋晨說道。
“好了,我累了,帶我走吧?!倍庞麓藭r已經(jīng)不再想多說什么了。
“還有一個人是誰?”宋晨走到杜勇身邊,大聲問道。
“什么還有一個人?”
“逃走的匪徒是兩個人,除了你,還有一個,他是誰?”
“你既然能抓到我,為什么抓不到另外一個呢,你不是會推理的嗎,你推理去啊?!倍啪珠L不屑的說著。
“現(xiàn)在老實交代,對你以后的判刑可是有幫助的,你考慮清楚?!?p> “我想黑吃黑,再吃黑,所以我殺了前三個人之后,又殺了他,就這么簡單?!?p> “帶他回警局。”
無論宋晨怎么詢問,杜勇還是不肯說出另外一名搶匪的身份,宋塵無奈,只能先帶他回警局再說。
杜局長被帶上救護車,陸方明走過來。
“隊長,你那槍開的真及時,要不然我小命就不保了,真不愧是前特種部隊的天才狙擊手啊?!彼纬抠潎@的說道。
“少來啊,你當時跟我說局長是兇手,讓我來協(xié)助你,我還真嚇一跳,以為你小子想造反呢?”
“我哪敢??!”
“還有你不敢的嗎?”
“不過現(xiàn)在還有一個匪徒?jīng)]有抓住,還是不能懈怠?!?p>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了,你回去休息吧?!?p> “不行,還有一名搶匪沒有露面,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我不能回去?!?p> “那你跟我一塊回警局吧,不過得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p> 2
今晚的黎源市,顯得異常的寧靜,一輪明月如玉盤一般佇立于夜空之中。路燈之下一群飛蛾為之飛舞,草叢之間也時不時的有幾只螢火蟲在努力為夜色照亮光明。
在警局的審訊室里,也在上演著一場激烈的心理戰(zhàn)。陸方明親自指揮審訊杜勇,宋晨坐在外面的監(jiān)視器前,注視著審訊室的一舉一動。
陸方明曾多次提出讓宋晨回去休息,畢竟之前的行動也都是高度緊張的,但都被宋晨駁回。十二年前的驚天大案,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有一名逃犯落網(wǎng),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必須嚴陣以待,畢竟還有一個搶匪沒有抓到,宋晨希望能親口聽見杜勇說出另一名搶匪的真實身份。
杜局長被帶上手銬,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低著頭盯著地板,一直用兩個大拇指在打著圈圈。現(xiàn)在的杜局長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深邃了,而是兩眼無神,甚至漏出一絲的憂郁。
陸方明讓警員給杜勇打開手銬。解開手銬之后,杜勇活動了一下兩只手臂。
“好了,杜局長,我們已經(jīng)僵持了兩個小時了。說說吧,還有一個匪徒是誰?”陸方明在審訊室里嚴厲的說道。
陸方明作為刑警隊長,做事一般都是雷厲風行,而且從不拖泥帶水。但今天的審訊非同一般,這既是十二年來的一件重案,還牽扯到自己的一位領(lǐng)導,所以他必須親自坐鎮(zhèn)。
陸方明見杜勇始終不肯開口,便又說道:“你現(xiàn)在不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在這里,而是以一個罪犯的身份在這里,還是招了吧,上了法庭說不定還能從輕發(fā)落。”
杜勇還是沒有說話,抬起頭看著陸方明,同時摘下眼鏡,可以看得出有很嚴重的黑眼圈。自從林垚提出重新審查這件案子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夜不能寐了。
“你把我的手銬解開,就不怕我跑了嗎?”杜勇說道。
“怕你跑就不會解開手銬了?!?p> “給根煙吧!”
陸方明從桌上的煙盒里拿出一根香煙,遞到杜勇手上,又為他點火。杜勇順勢把煙放在嘴上,抿了兩口,深深地吐了一口煙,像是壓抑已久的心情一下得到了釋放。
陸方明和宋晨都知道,杜局長平時不怎么抽煙,看來今天的他確實是被逼上了絕境。
“另一個搶匪是誰?”陸方明再一次問道。
杜勇依然沒有回應(yīng),只是在默默地抽著香煙。
“杜局長,您是我的老領(lǐng)導了,我本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跟你見面,可是現(xiàn)在我是兵,你是賊。您曾經(jīng)教導我們要尊重法律,實事求是。只可惜曾經(jīng)教導我們的人竟然在以身試法,我實在是無法茍同,而你自己,也是一張道貌岸然的虛偽嘴臉?!?p> 不管陸方明這么刺激他,杜勇仍然一言不發(fā),一口一口的抿著手里的香煙,那東西似乎能讓他忘記煩惱似的。
“你現(xiàn)在不肯招招供,任由那名搶匪逍遙法外,這還是你當初做警察時的初衷嗎?你還是那個對我們諄諄教誨的局長嗎?”
杜勇還是沒有回答陸方明,若無其人的在一旁抽著煙,全然沒有理睬。
“你想想看,你現(xiàn)在在牢里受罪,而他卻在外面逍遙快活,這公平嗎?”
杜勇閉上雙眼,絲毫沒有理會陸方明的意思了。
陸方明見狀,也無可奈何??磥砑⒎▽λ菦]有什么作用了,那就只好用情感去讓他屈服了。
“你可以不說話,也可以維護那最后一個搶匪。但這就算不為你,也要想想在國外的家人,如果知道了你現(xiàn)在的處境,她們會怎么辦。你千辛萬苦送她們出國,忍心和家人分開,最后卻讓家人去停尸間認領(lǐng)你的尸體,你覺得這么做劃算嗎?”
杜勇猛然睜眼,抬頭看著陸方明,手也不自然的跟著顫抖,手指之間夾著的香煙也隨之掉到了地上。
陸方明看著杜勇的表情,應(yīng)該是剛才的言語刺激到了他,現(xiàn)在有了反應(yīng)。
“你是想讓她們看著你死,還是等你從輕發(fā)落贖完罪之后再跟她們好好生活,你好好考慮清楚!”陸方明再一次說道。
“這件事跟她們沒有關(guān)系,她們不知情?!?p> 杜勇冷靜了一會說道??磥黻懛矫饕呀?jīng)徹底擊潰了杜勇的心理防線,現(xiàn)在正是讓他吐出實情的時候。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們會考慮在法庭上跟法官求情,幫你減刑。”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打算殺老林,畢竟十幾年的交情,我不可能只是因為貪財就把他殺了,搶銀行的是我沒錯,我承認,我只是想挑戰(zhàn)他。但殺他的不是我,前兩天城郊荒山攻擊宋晨和林垚的也不是我?!?p> “那是誰?是另一個逃走的搶匪?”
杜勇點點頭。
“他是誰?”
“他是……”
在審訊的過程中,宋晨的電話響起,顯示是宗叔打過來的。宋晨接通電話:
“宗叔,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宗嚴激動地說道:“之前垚垚讓我通過走私槍支的渠道去調(diào)查那伙搶匪,現(xiàn)在也有些線索了?!?p> “據(jù)我之前緝私部門的同事了解到,從一伙境外的槍支走私販那里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十二年前去購買過槍支彈藥的人是當時的刑警隊副隊長杜勇?!?p> “這個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p> “是嗎?是你抓住的?”
“當然。”宋晨自豪地說道。
“那就太好了。不過據(jù)那個走私犯說,當時有一個人是和杜勇一塊去的,他們沒見過,但是他聽見杜勇喊過他的名字?!?p> “那個人是誰?”
“他是……”
宗嚴說出了他的名字,幾乎同一時間,杜勇也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陸方明、宋晨聽見這個名字之后一時間睜大了雙眼,他們?yōu)橹痼@,甚至出乎意料,這是一個他們從沒想過的人……
3
第二天,劉若琳來醫(yī)院看望林垚,林垚正在和她媽媽在整理物品,準備辦理出院手續(xù)。
“林垚,你沒事啦?”劉若琳看林垚已經(jīng)能下地了,便關(guān)切的問道。
“我已經(jīng)好多了,可以出院了?!?p> “是嗎?你可別硬撐?!?p> “真的沒事了?!?p> “那就好,我跟你說一件大事,你可別激動?!眲⑷袅召u個關(guān)子地說道。
“什么事?”
“兇手抓住了?!?p> “什么兇手?”
“你爸爸那件案子的兇手?!?p> “是誰?”林垚激動地問道。
“你先別急,坐下來聽我說?!?p> 劉若琳讓林垚坐下,然后拿出一個蘋果,一邊削著,一邊跟林垚詳細的說了昨天杜局長被抓的經(jīng)過,說道激動地時候還不停的用手比劃著。但因為劉若琳沒有參加昨晚的審訊,所以她并不知道另一名搶匪是誰。
“大概經(jīng)過就是這樣,然后宋晨就把杜局長給抓住了?!眲⑷袅真告傅纴怼?p> “你是說杜局長就是十二年前的搶匪,開槍殺死我爸爸的兇手也是他?”林垚滿臉震驚的說道。
在林垚看來,這是一個讓她極其尊敬的老前輩,而且又是自己父親的老朋友,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在自己看來亦師亦父的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同時她也為一個兇手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感到懊惱。就這樣想著想著,林垚眼里閃出了淚花。
“對,真是很意外吧,平時我們很尊敬的老領(lǐng)導原來就是那起強盜案的主謀?!?p> “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绷謭惸赣H在一旁說道,“虧你爸爸生前還拿他當做好朋友一樣對待,沒想到他居然對你爸爸動手!”
“宋晨怎么樣,他沒事吧?”林垚問道。
“宋晨好得很,他沒事?!?p> “杜局長昨天說了什么沒有?”
“昨晚的審訊我不在場,具體情況還得問隊長才行?!?p> “不行,我要去找他說清楚?!?p> 林垚說著就準備起身。
“垚垚,警方會處理你爸爸的事情,你別跟著添亂了?!绷謭惸赣H攔住她,不想讓她前往。
“媽,爸爸的死一直是我的心結(jié),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兇手,我就要去做個了斷?!?p> “你想干什么,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抓住了,就不急在這一時,你現(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不能再行動。而且你過去,只會影響他們辦案,倒不如在家等消息?!?p> “媽,可是……”
“別可是了,你如果妨礙了審訊,一天得不到結(jié)果,案子就一天不能結(jié)束,你難道想讓你爸爸一直在九泉下不安嗎?”
林垚的母親一向和藹,但今天為了這件事竟強力阻止林垚。她又何嘗不想去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呢?但是現(xiàn)在過去只會感情用事,只能起到反效果,所以她只能努力要求自己和林垚,不能過去。
“媽,你別生氣了,我不去了,等審訊有了結(jié)果我再過去?!?p> “是啊,林垚,再等兩天過去也不遲啊?!眲⑷袅找苍谝慌詣褡璧?,“而且李副局長已經(jīng)在樓下等我們很久了?!?p> “李副局長?他怎么來了?”林垚問道。
“李副局長聽說你今天出院,來接你的,我就是跟著他的車過來的?!?p> “我沒告訴任何人今天出院啊,他怎么會知道?”
林垚看了看母親,示意是不是母親告訴李副局長的,母親也搖搖頭。
宋晨在得知另一名搶匪的身份之后,宋晨急忙駕車離開了警局,前往林垚所在的醫(yī)院,告訴林垚事情的真相。
宋晨在車上不停的給林垚打電話,但是林垚在收拾東西,也是因為醫(yī)生提示需要靜養(yǎng)的原因,林垚把手機設(shè)置成了震動,所以一直沒聽見。
“快接電話啊……”
宋晨一直在焦急的喃喃自語,他多希望能趕緊聯(lián)系到林垚,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但無論怎么打,林垚始終沒有注意到宋晨的來電。
宋晨在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看著紅燈一秒一秒的過去,他多希望時間能快一點。他緊張地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掌心都出了汗。
就在宋晨一心的前往醫(yī)院的時候,卻忽略了從出警局開始,后面就有一輛車一直尾隨著他。無論宋晨走著什么樣的道路,總是緊隨其后,看樣子是有準備而來的。
過了路口,沒走多遠,宋晨的車子突然爆胎。現(xiàn)在車上也沒有多余的備胎,打電話求援又要等很久。
于是宋晨便把車輛停在路邊,下車跑步前進,邊跑邊打電話,但依然沒有回應(yīng)。
宋晨徑直往前跑,再穿過路邊的一條小巷子,就可以到醫(yī)院的后門。為了趕時間,于是宋晨便直穿過去。
另一方面,在醫(yī)院正門,李明副局長接上林垚之后,駕車而去。李副局長駕車,劉若琳副駕,林垚和她母親坐后座。
“老李,真是謝謝你了,還接垚垚出院?!绷謭惸赣H說道。
“嫂子,你這說的哪里話,垚垚是我看著長大的。”李明說著又長嘆一口氣,“現(xiàn)在林隊長不在了,我也算是垚垚的半個父親,現(xiàn)在垚垚被人襲擊,我肯定大力追查那伙歹徒,給你和垚垚一個交代?!?p> “老李,你太客氣了。”
“嫂子,這也是我份內(nèi)的事情。只是太慚愧了,老杜居然是會是十二年前的搶匪,平時還跟我朝夕相處那么長時間,我竟然沒有發(fā)覺。”
“是啊,真是世事難料啊?!绷謭惸赣H又對著林垚說道,“垚垚啊,平時在單位要多聽李叔叔的話?!?p> “老媽,你說了很多遍了,我知道,我會的。”
“你說說看這孩子,現(xiàn)在長大了,管不了了?!?p> “副局長,你這車里好香啊,是什么味道?”劉若琳問道。
劉若琳在上車的時候就聞見了車里的一陣陣的味道,林垚也聞了一下,確實能聞到一種香味。不是特別刺鼻的味道,倒像是一種淡淡的清香。
“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崩蠲髡f道。
“身上什么味道,怎么會這么香?!?p> “我一般都會在身上噴一些古龍香水,可能是香水的味道?!?p> “是嗎?李副局長還有這種愛好???難怪會這么香。”劉若琳譏笑的說道。
“多少年的老習慣了,每天出門都會噴一點在身上?!?p> 林垚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有28個未接電話,顯示的都是宋晨。
“宋晨打了這么多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林垚自言自語道。
“宋晨?”李明眉頭一緊。
“是啊,他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之前都沒有接到。”
“你趕緊回過去看看?!眲⑷袅照f道。
林垚撥通宋晨的號碼,一小會之后,宋晨接通電話。
“林垚,你可算接電話了,急死我了?!?p> 宋晨邊跑邊打電話,已然是累的氣喘吁吁的,說話的聲音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宋晨,怎么了?”
“你在什么地方?”
“我已經(jīng)出院了,現(xiàn)在在回家的路上。”
“出院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才啊,是李副局長來接我的。”
“什么?!”宋晨震驚的喊道,甚至停住了腳步,“你先下車,來我這,我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不能電話里說???”
“你先下車再說?!?p> “什么事啊,慌慌張張的?”
“林垚,你聽我說,我已經(jīng)查清了十二年前案件的全部過程了,也知道另外一名搶匪是誰了?!?p> “真的嗎?快告訴我。”
“十二年前……”
李明把車駛進了隧道,由于隧道里面信號不好,林垚聽不清楚宋晨說的話。
“宋晨,宋晨,我聽不清楚啊,喂,宋晨,喂……”林垚焦急的呼喊著,希望對方能給出一點回應(yīng),卻總是無動于衷。
另一面,宋晨也在大聲呼喊林垚:“林垚,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林垚,怎么搞的,怎么沒聲音了?!?p> 就在這時,宋晨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原來是之前一直跟蹤宋晨的人拿著一根鐵棒襲擊了他,宋晨的電話也掉在地上。那個人將通話切斷,又將宋晨的手機扔到旁邊的下水道里,被一陣水流給沖走了,手機也隨之短路。
“可能是隧道里信號不好,出了隧道再打吧?!崩蠲鬟呴_車邊說道。
“好吧?!绷謭惢貞?yīng)道。
“他說什么了?”
“我也沒聽清楚,他就說已經(jīng)知道了另一個搶匪是誰了,后面的就聽不清楚了?!?p> “是嗎,那他有說是誰嗎?”
“還沒說完就斷了,后面的內(nèi)容就沒聽見了,等出了隧道我再打個電話問問看?!?p> 一出隧道,林垚趕緊打了電話,但總是沒人接聽。
“怎么回事啊,老是沒人接電話?!绷謭愖匝宰哉Z道。
“會不會是沒聽見,或者出什么意外了?!崩蠲髡f道。
“不會吧?!不行,我得去找他,我必須把這件事弄清楚?!绷謭悋烂C的說道,又對李明說道,“李副局長,你把我放在路邊,我回趟警局。”
“你傷才好,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我回頭幫你問問看吧?!崩蠲髡f道。
“這件事不問清楚,我是不會安心的。”
“那行吧,那你自己小心一點?!?p> 說完就把車緩緩地停在了路邊。在車里,林垚母親對她一再囑咐。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不過你這傷剛好,一定自己注意一點。”
“我會的,媽,你們先回去吧?!?p> 林垚說完便急匆匆的下車了。林垚母親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放下車窗,再一次對著林垚說道:
“你路上慢一點,早點回家?!?p> “知道了。”
林垚說完便朝警局方向快速的跑了過去,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林垚母親看著林垚離開的背影,又想起了林隊長的背影,一陣莫名的心痛,于是讓李明去接上她,自己坐車回去。畢竟多一個人,多一分安全。
林垚一邊往前跑著,路上還不停的給宋晨打電話,但都是沒人接聽。這時,李明開車追了上來。
“林垚,上車吧,我送你過去?!?p> “副局長,你不是送我媽回家的嗎?”
“你媽不放心你,讓我送你去警局,她已經(jīng)坐車回去了?!?p> “那好吧。”
于是林垚坐上了李明的車,車輛順著路一直往前開,但在路口突然左轉(zhuǎn)。
“這不是去警局的方向?!绷謭愐苫蟮恼f道。
“不去警局,我?guī)闳フ宜纬?。”李明面無表情地說道。
“宋晨不是在警局嗎?”
“他不在。”
“那他在哪?”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找他?!?p> 雖然林垚滿心的疑惑,但還是跟著李明往前走。
在出租車上,劉若琳陪著林垚的母親坐車回家。這時她接到一個電話,是陸方明打過來的。
“喂,隊長,什么事?”
“若琳,林垚在什么地方,我打她電話打不通?!?p> 之前林垚一直在撥打宋晨的電話,所以外界的電話都打不進去。
“她可能是在給宋晨打電話吧?!?p> “她人在哪?”
“她和李副局長在一起?!?p> “就他們兩個人嗎?”
“是啊,怎么了?”
“李明就是另一個搶匪,林垚有危險?!?p> “什么?!你說李副局長就是另一個搶匪?!眲⑷袅照痼@的說道。
李明聽說杜勇被抓,難免會牽連到自己,于是先下手為強,對林垚下手,剛才攻擊宋晨的人也是李明的手下。
“你說什么,怎么會!那垚垚不是有危險?”林垚母親說道。
“阿姨,你先別著急,我們先回警局在想辦法?!眲⑷袅瞻参康?,又對駕駛員說道,“師傅,掉頭去警局。”
4
李明把車開到了郊區(qū)一處廢棄的工廠外面,這里雜草叢生,看起來很久沒人來過得樣子了。
林垚下車,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要到這荒廢了很久的地方來。
“副局長,怎么來這邊了?”
“宋晨就在里面。”
“什么?宋晨在這里面,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別問了,進去看看吧,宋晨等你很久了。”
林垚看著這個地方,顯得十分詭異,一種陰森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工廠,似乎有著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一樣。
林垚走過去,推開工廠大門,里面很空曠,也很安靜,見不到一個人。里面還能看得見有幾架以前工作時候留下的機器,但都已經(jīng)損壞了。墻壁上還留有一些管道,是運送燃料用的。中央還有兩個樓梯一直往上盤旋,連接到上面一層。
林垚很奇怪,宋晨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
林垚越往里走,越覺得這里的氣氛很詭異,于是疑惑的問道:“副局長,不是見宋晨的嗎,他人呢?”
“他在里面,你往里走?!?p> 李明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和藹和穩(wěn)重了,而是一種很低沉的聲音,有一種蓄勢待發(fā)的感覺。
林垚緩緩抬步往里走,還不時地左右看,四周圍很安靜,而且只有幾束陽光透過墻壁上方的窗戶照射進來,其他地方則是一片漆黑。
林垚繼續(xù)往里走著,但警察的直覺讓她覺得有所不對勁。李明真的是帶自己來找宋晨的嗎?宋晨會在這邊嗎?即使是查案,應(yīng)該也不會查到這邊來啊。
便想到了之前的一些情景,想到了羅警官說過的話,“趕到的時候杜副隊長和李明已經(jīng)受傷倒地了,林隊長不知去向”。又想到城東銀行的那名工作人員的話“好像他們在讓我開金庫門的時候我聞到了一些香味”。又想到劉若琳和李明的對話——
“副局長,你這車里好香啊,是什么味道?”劉若琳問道。
劉若琳在上車的時候就聞見了車里的一陣陣的味道,林垚也聞了一下,確實能聞到一種香味。不是特別刺鼻的味道,倒像是一種淡淡的清香。
“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崩蠲髡f道。
“身上什么味道,怎么會這么香。”
“我一般都會在身上噴一些古龍香水,可能是香水的味道?!?p> “是嗎?李副局長還有這種愛好啊?難怪會這么香。”劉若琳譏笑的說道。
“多少年的老習慣了,每天出門都會噴一點在身上?!?p> 這時,林垚像預感到什么危險似的停下了腳步,她總覺得身后的副局長今天很奇怪,似乎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背后有一把匕首刺向林垚,機警的林垚躲開了攻擊,反身一腳側(cè)踢,但被那人擋住了,只是順勢后退了幾步。
林垚看見是李明手上拿著匕首,她也瞬時間明白了李明今天為什么會如此反常,而且也想清楚了那起案件的前因后果。
“副局長,你就是另一名逃走的搶匪吧,十二年前那天晚上就是你和杜局長一塊害死了我爸爸,沒錯吧?”
李明冷笑道:“看來現(xiàn)在是瞞不住了?!?p> “為什么?為什么要怎么做?”林垚怒吼道,她此時已然是怒放沖冠,甚至將要爆發(fā)出來。
“為什么?那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擋我財路者,必殺之。不過你爸爸也是夠傻的,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杜勇是搶匪,還不抓住他,還在說什么兄弟情,笑死人了。”
“你不配跟我爸爸相提并論。”
“當然,他是英雄,他會流芳百世,我就遺臭萬年了,但我不在乎啊,因為現(xiàn)在我是勝利者?!?p> “你混蛋!”
“好,罵得好,但我現(xiàn)在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的。”
“你為什么要那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得到了金錢和權(quán)利,這是每一個男人所夢寐以求的東西?!?p> “所以你不惜去害死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嗎?”
“如果他不阻礙我的話,我也不會那么做。”李明惡狠狠的說道,眼中充滿了殺機。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性泯滅了。”
“你父親的死完全是他不識時務(wù),怪不得別人。”
“你茍活到現(xiàn)在,一點愧疚都沒有嗎?”林垚雙拳緊握,眼中充滿了仇恨。
“也許以前會有,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離不開這樣的生活了,所以也就不會有愧疚了?!?p> “我為我父親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恥辱。”
“你不是一直想查清楚那件案子嗎,我這就把十二年前那天晚上的經(jīng)過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