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位緹騎一個沖鋒就剩下十人,葛荊如此彪悍任誰都沒想到。
一個翻身,葛荊飄然落地,赤檉虛指地面,他劇烈呼吸著。
還是有些勉強,這十個人不好擋?。?p> 望著對面十匹戰(zhàn)馬聚攏在一起,緩慢列成陣形。
葛荊用力攥了攥赤檉把手。
雙腳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一步未退。
緹騎畢竟是帝都禁軍即使知道勉強這個瘦弱的少年不好對付,心中傲氣還是有的,自是不肯讓他駭住,重整軍陣,戰(zhàn)馬就要再次沖鋒。
可惜,他們這一耽擱已經貽誤了戰(zhàn)機。
一聲清悠的鳳吟聲起。
罡風掠過,秋末言倒持長劍站在葛荊身旁。
又是一聲霸氣凌然的長嘯。
風聲呼嘯,玉香春、王小余和刁御同時落了下來。
四個人同時環(huán)視戰(zhàn)場,臉上露出一聲詫然,最后目光聚集在葛荊身上。
秋末言眉頭微顰。
只是一眼,她就看出葛荊重傷再身,甚至眼神上下掃過后還看出,剛才一場大戰(zhàn)已經抻動他體內的內傷發(fā)作,現(xiàn)在的堅強不過是硬撐場面而已。
為什么?
秋末言想不出這個少年如此拼命是為了什么。
“小子,你怎么下來了,阮清呢?”
秋末言看出葛荊狀態(tài)不好玉香春自然也能看出來,頓時皺著眉喝問起來。
葛荊徐徐吐出一口氣,苦笑道:“他倒是想留下來,我想了想,他的身手留下來也是白搭,還不如我留下,還剩得費那二遍事?!?p> 四個人同時訝然,可想了想,似乎還很是那么一回事。
阮清的身手,葛荊沒注意,他們卻都見過。
說強說弱不弱,也就是那回事。
讓他留下來,根本攔不住,緹騎營的騎兵速度飛快,一樣能追上馬車。到那個時候,還是要葛荊出手。
嗯,說實話,玉香春、王小余和刁御知道葛荊應該有不錯的身手,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強。
“好了,老刁,你領葛荊小子去馬車上休息吧,這幾個家伙交給我們吧!”
玉香春豪邁的一擺手,就把刁御和葛荊給打發(fā)了。
葛荊經脈刺痛,動手是能動手,后果不知道。
現(xiàn)在掌柜的發(fā)下話他自然不會逞強。
別過頭看了眼刁御,他才知道,刁御的狀況比他強不了多少,一樣氣喘吁吁。
“讀心掌發(fā)作了?”
葛荊緩慢的轉過身,看著刁御調侃一句。
刁御長刀在后背一別,吁了一口氣,撇嘴道:“發(fā)作不發(fā)作,總歸比你強,看你這慘樣,半殘了吧?”
說著一把搭住葛荊的肩膀,微微用力,兩人迅速飛奔了起來。
葛荊調動玄氣配合著刁御的輕功,低聲道:“半殘不半殘,殺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p> 刁御不屑的道:“殺完呢?要是不怕死,我一個人就能把這些丘八殺得一個不剩?!?p> “知道你還問!”
葛荊沒好氣的瞪了刁御一眼,低下頭在不和他說話。
刁御嘿嘿笑了兩聲,腳尖點著黃沙,借著風力御風而行,其勢如奔馬一般,撒著歡奔跑,不打會兒的功夫就追上馬車。
嗖嗖兩個起落,兩個人鉆進車廂。
锃的一聲,長劍出鞘。
葛荊、刁御還沒坐下阮清就擎著長劍沖了過來,待看到是他們時忍不住吐了一口氣。
結果葛荊兩人看都沒看他,進來后直接盤腿坐下,吐納起來。
“受傷了?”
阮清仔細打量一下兩個人,看到他們雖然沒有傷口,但臉色蒼白到全無顏色。
內傷...
阮清一下就看出兩個人有很重的內傷,心一下提了起來。
穿過兩人中間的空隙,挑起車簾仔細眺望。
遠處又掀起一陣混戰(zhàn)。
緹騎營自然不只是那十來個人,跟秋末言、玉香春交戰(zhàn)殘余兵力也追殺過來,再度形成一個小型戰(zhàn)場。
阮清的目光掃過秋末言,又認真的看了看玉香春、王小余,轉回頭又看了看葛荊、刁御,伸手拍了拍兩個孩子的頭,縮回車頭,抖動韁繩繼續(xù)奔行。
他一邊駕馭著馬車,一邊苦苦思索,這些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如此拼命為他們抵御官兵。
誅殺朝廷官兵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他們不怕嗎?
阮清有些無法理解,所以內心對他們顧慮叢叢。
但不管如何,現(xiàn)在他們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尤其還是為了他們在拼命。
馬車在前方奔行,秋末言他們剛動手,后軍追兵圍了過來。
玉香春突然叫了一聲:“麻衣人!”
秋末言身形一轉,看到一道黑影從后面迅疾而來,然后向另一側環(huán)繞,想要去追殺馬車。
這可不行,馬車上阮清根本不可能是麻衣人的對手。
刁御、葛荊也許能夠擋得住他。
偏偏都重傷再身。
想到這里,秋末言回頭看了眼葛荊:“小子,幫我看好兩個孩子,我去斬殺了他!”
葛荊聽到秋末言的話就是一愣,怎么把孩子托付給我了。
可左右看了看就明白了,因為他有傷在身是要躲在車里的,剩下身體好的人是要出來御敵的。
連忙看著秋末言點了點頭。
秋末言知道不能讓玉香春去,因為她本來身手就比麻衣人差上半籌。又跟緹騎營纏斗半天,玄氣耗損不小,更不可能是麻衣人的對手了。
真要想擋的話,就只能拼命了。
秋末言飛身而起,一閃而至在半空截住了麻衣人。
玉香春心神一轉就明白過來,頓時氣往上沖。
這是不相信姑奶奶啊!
“我殺了你們...”
玉香春粉面一紅,瘋癲之意再度升騰起來。
雙拳橫握,一瞬間沖入馬群,左捶右擂,勢若猛虎。
轉眼間緹騎眾人仰馬翻,亂成一片。
緹騎這群沒上過幾次戰(zhàn)場的禁軍,若占據(jù)優(yōu)勢,憑借嚴格的訓練,會越戰(zhàn)越勇,士氣如虹??梢坏┞淙胂嘛L,甚至是被殺得士氣低落時,心境不足的缺陷直接顯露出來。
所以,坐慣了順風船的人,落入逆境時,很難逆流而上,重新崛起。
緹騎剛才已經被她們斬殺一通,現(xiàn)在人雖然少了,可玉香春瘋魔拳一出,那若癲若狂勢若瘋魔般的樣子一出,霸氣無雙。
兇煞之氣直接將這些禁軍壓制住。
心氣一弱,戰(zhàn)力更加不支,再有王小余輔助,瞬間被斬殺得七零八落。
到了最后更有幾個膽弱的緹騎調轉馬頭,拍馬而逃。
“掌柜的,人都跑了,趕快走吧!”
王小余感覺到玉香春竟然有返身追殺的想法,連忙抓住玉香春的胳膊,轉身就走。
這個姑奶奶瘋魔拳一出,智商直接少了一截。
緹騎營出京能就來這點人嗎?
最少要一個千戶或幾個千戶出馬啊!
剛才是幾個人,算一算,前前后后不過五十騎。
五十騎,只能是一旗人馬而已。
王小余不用想就知道,后面還有大批人馬往這里趕,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他拉著玉香春騰空而起,比刁御拉著葛荊的速度快上許多倍,眨眼間落在馬車上,翻身鉆進車廂。
王小余一撒手,玉香春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掌柜的怎么了?”
葛荊睜開眼問了句。
王小余嘆了口氣道:“跟秋末言斗氣,這么短時間內竟然兩度施展瘋魔拳,心境不穩(wěn),有些壓制不住癲狂之意了?!?p> 葛荊一愣,隨即笑了。
就掌柜的暴脾氣,還真能干出這樣的事來。
看到葛荊嘴角的笑意,王小余有些無奈:“她這脾氣,就跟小孩似得,還沒長大?!?p> 玉香春陡然睜開眼,瞪著王小余道:“我不是怕你出劍嗎?”
聽到玉香春這句話葛荊才發(fā)現(xiàn),王小余一翻廝殺竟然還沒出劍。
王小余似乎也有些發(fā)呆,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可你這樣了,緹騎營若是追來你說我出劍還是不出劍?!?p> 玉香春一呆,然后坐在那里直晃腦袋:“我不管,反正老娘能擋一回是一回?!?p> 王小余嘆息一聲,坐了下來,順著后門向后面望去,一動不動的發(fā)呆。
葛荊看著兩人,淡漠的低下頭。
剛剛氣血翻涌時赤檉又度過來一道暖意,默默的溫養(yǎng)著他的經脈。
葛荊估量著,剛才殺的人還是少,大概也就能換來這兩道精氣。
雖然只是兩道精氣,卻讓葛荊經脈有大幅度恢復,至少像剛才那樣戰(zhàn)上一場,控制好了根本無礙。
玄氣在體內做了一個大周天搬運,葛荊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調息其實不是任何功法,而是在一場場戰(zhàn)斗中,玄氣自足循環(huán)被他一點點學過來的。
功法無名,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反正葛荊運行起來感覺還不錯。
吐出一口濁氣,葛荊順著車門望去,眺望天空,看著遠處兩個小點還在哪里糾纏著。
王小余突然回頭道:“麻衣人修為的確了得。秋女俠打敗他很簡單,要想殺他,卻是太難太難。”
葛荊默默頷首,客棧內麻衣人的強悍已然顯露無疑,那種境界根本不是他覬覦的。
想到這里,葛荊忍不住問道:“麻衣人,他不是刀胡子首領嗎,怎么又是奇門堡十三魁首之一的刀首了?”
王小余看了葛荊一眼道:“他首先是奇門堡十三魁首之一,刀胡子是他認識刀梟胡勒后,被其收服后組建的勢力,跟奇門堡無關。”
葛荊一愣,“還能這樣啊。不過刀胡子他們,似乎跟麻衣人的功夫差距很大。一點都看不出是北域荒原頂尖二十七霸主之一的樣子?!?p> 王小余點頭道:“刀胡子實力弱是北域荒原公認的?!?p> 葛荊納悶道:“那,為什么還會是北域荒原二十七霸主之一?!?p> 王小余淡然道:“為什么,北域荒原二十七霸主之一,一個刀梟胡勒就夠了。最多,最多再加上一個麻衣人?!?p> 刀梟胡勒這么強,葛荊頓時受到了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