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我是誰

　　杜迎春想要生一個孩子，她就不停地在張重九那里要.要到了筋疲力盡.要到了秋后冬日.

　　杜迎春趴在張重九的身上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她明媚的臉.她親了張重九一口說道:’當(dāng)家的，你越來越厲害了，嘻嘻，人家總算是沒有選錯人.明天咱們放假，休息一天，我去做晚飯好好犒勞你.”

　　杜迎春和張重九膩膩歪歪，小情話連綿不斷.突然，屋門被人大力的撞開.一陣白氣鋪面而來，杜迎春急忙穿上衣服，跳下炕來，涌進的白霧遮擋了視線，看不清來人，杜迎春往門口走，差點和來人撞在一處.

　　“迎春快，快，燒熱水，我，我要生了.”孔雀滿臉是汗的進來.杜迎春先是一驚，隨即手忙腳亂地把門關(guān)上，又把孔雀扶到炕上，躺在張重九的身邊，著急地說道:”孔雀姐，我也不會接生啊，要怎么辦啊.”

　　孔雀疼的臉色慘白，她大口地喘著氣，說道:”我也沒經(jīng)驗，我給羊接過生，應(yīng)該是一樣的.”

　　杜迎春看著孔雀的樣子，心疼的說道:”要不咱們找一個接生婆吧，我怕.”

　　“快去燒水，咱們哪有那閑錢.”孔雀催促杜迎春，疼的臉已經(jīng)變了形:”幫我把褲子脫下來.”

　　杜迎春突然有些木訥，站在那里不動，張重九是自己的漢子，孔雀要光著身子在自己漢子身邊生孩子，這怎么說都有些不利落.

　　“快點，孩子是阿九的.”孔雀看出了杜迎春的隱憂，干脆就把實情告訴了杜迎春.

　　杜迎春一怔，隨即想起來，女訓(xùn)上說，丫鬟是小姐的陪嫁，丫鬟的命運不但是陪嫁，如果主子身子不適，丫鬟還要陪睡.孔雀是火鳳凰的隨身丫鬟，那么孔雀懷上張重九的孩子也是正常不過.

　　杜迎春想通一切，急忙去燒水.她忽然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小姑娘的身影，那是她的丫鬟，小朱，她先前也是有丫鬟的.只是在她老爹死后，杜前門就把她的丫鬟給賣了，還說:”你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

　　杜迎春一般都不敢回憶過去，那時的日子和現(xiàn)在比起來，都沒有現(xiàn)在快樂.

　　孔雀抓住張重九的手，張重九感覺，孔雀的手心冰涼，他想給孔雀一個安慰，一個微笑，不爭氣的他只能用加快呼吸來鼓勵孔雀了.

　　“阿九，能在你身邊生咱們的孩子，我覺得好幸福啊，啊，阿九，保佑咱們孩子健健康康的，好不好.”孔雀用微弱的聲音和張重九說著話.

　　杜迎春端著一盆熱水過來，孔雀脫下棉襖遞給她說道:”孩子生出來，給他蓋這個，不能讓孩子冷住.”

　　杜迎春慌亂道:”你穿什么?”

　　“我，我沒事，回到那里，他們總不會讓我凍死的.”

　　“不行，用我的，我不出屋，凍不著.”

　　“別，別爭了，聽話，你要照顧阿九，啊，要出來了.”孔雀大喊一聲.

　　突然，門外響起了陣陣的狗叫聲，還夾雜著叫罵.

　　“是蔣樹才，他早不來晚不來.怎么這時候來.”杜迎春嘀咕道.

　　孔雀聽到了蔣樹才是聲音，嚇得大叫:”迎春快去插門，不能讓他進來.”

　　“怎么了?”

　　“別問了，他們都是畜生，老天早晚會收了他們.”

　　杜迎春急忙去插門，剛把門栓上，蔣樹才就到了，他推門，門不開，就開始敲起來.

　　“孔雀，你個爛貨，誰讓你生孩子的，老少爺們都喜歡干大肚子的孕婦，你他媽把孩子生了，我還怎么收人家錢.你快點給我出來，跟我回去，有人等你呢，錢都給了，你不能讓我失信于人.”

　　孔雀渾身顫抖，杜迎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就要出去.

　　“回…….來.你能怎么樣他.拖……..住他一會就行了.”孔雀氣絲微弱，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

　　杜迎春一跺腳，換上一幅笑容膩聲地對門外說道:”哎喲，蔣少爺，這孩子要出來，也不是孔雀說讓回去就回去的，你是個爺們，見不得這個，您就在外邊等一會吧，孔雀說，生完孩子就跟您回.”

　　蔣樹才大罵道:’我去他媽生完孩子，我要是能等到她生完孩子，我至于跑到這里沾你們的晦氣，不是說你啊，迎春，你別往心里去，我說的是那個賤貨.孔雀，趕緊的，別生了，客人就是要你大肚子呢.”

　　杜迎春小聲的罵道:”畜生.”又大聲的喊道:”蔣少爺，說出天去，也不能不讓人家生孩子，這天理循環(huán)，都是正常的事，哎呀，頭都出來了，您就等一會吧.”

　　“不行，”蔣樹才氣急敗壞的敲著門，憤怒地散發(fā)著馬尿騷味.

　　張重九聽著蔣樹才的欺人太甚，實在憤怒到了極點，他聽著蔣樹才的罵聲，聽著孔雀疼痛難忍的喊叫，聽著杜迎春的阿諛奉承，還有門外狗叫聲.

　　他實在不知道今天還怎么硬撐過去，無論孔雀還是杜迎春，今天都面臨蔣樹才的強勢壓迫，他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再受傷了，而且現(xiàn)在也快有孩子了，孩子一出生，也是面臨著危險，今天生死攸關(guān).

　　張重九決定不再去受外面的事影響，他開始專心的尋找那扇門，今天無論怎樣都要把那扇門打開.

　　“咣咣咣，”門被蔣樹才敲得山響，狗叫聲摻雜著叫罵聲，杜迎春急的一頭汗.孔雀不再出聲，杜迎春不知道孔雀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不敢離開門.

　　突然，窗戶咣當(dāng)一聲響，一塊臉盆大的石頭被蔣樹才扔進屋子里.石頭落在窗臺上，冷氣一下子就鉆進來，杜迎春嚇得啊啊大叫，她實在沒料到蔣樹才會發(fā)怒道如此程度.

　　杜迎春還沒來得及擋住窗口，又一聲響，蔣樹才踹碎了整扇窗戶鉆進來.他看見炕上的孔雀，一句話不說，抓住孔雀的腳就往外拽.

　　杜迎春噗通給蔣樹才跪下哀求道:”蔣少爺，您是大善人，我給您磕頭了，你放了孔雀姐，我跟你走，現(xiàn)在就走，不行，咱們在這也行，你想怎樣就怎樣，求您了.”

　　說著杜迎春快速的脫著棉襖和棉褲.立刻，杜迎春就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人.

　　蔣樹才的眼神在杜迎春的身上停留了一會說道:’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不急，急的是我的客人，我這人就是一樣好，說話算話，孔雀給人放鴿子，我的臉往哪放.”

　　蔣樹才拽著孔雀就走.孔雀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反抗能力，孩子的頭已經(jīng)出來.

　　“啊啊.”杜迎春尖叫著撲向蔣樹才:”我跟你拼了，你個王八蛋.”

　　蔣樹才站在窗臺，看著露頭的孩子，抬腳就踹，罵道:”該死的東西，壞我好事，你給我回去吧.”

　　蔣樹才的腳高高抬起，一下就落在孔雀的肚子上，孔雀慘叫一聲，暈過去.孩子也被他一腳踩出來.

　　蔣樹才抬腳又要踩孩子，杜迎春一下護在孩子的身上，蔣樹才的腳落在杜迎春的后背.蔣樹才一下一下的踩.一道道紅紅的腳印瞬間顯現(xiàn)出來，，杜迎春悶不做聲，把身子躬起，不讓他傷到孩子.

　　蔣樹才非常生氣，把腳變成了踢，一腳就奔杜迎春的肚子踢去.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怪異的人抓住了他的腳，那人全身赤裸，五官里冒著血，血從嘴里，鼻孔里，眼睛里，耳朵里，淌出來，流出的鮮血冒著熱氣.

　　那人怪叫一聲，聲音響破屋頂，抬手一拳就把蔣樹才打飛出去.接著，那人身形一閃，迅速跟上蔣樹才，還沒等到他落地，那人就拎住他的脖子，使勁向天空一扔，蔣樹才就輕飄飄的飛向了天空，他的驚叫聲劃破了整個村子的寂靜，惹得村里的狗大聲潮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