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這條幽長昏暗的走廊中回蕩,不過因?yàn)檫@是在皇宮之內(nèi),所以,丹特一點(diǎn)兒也不害怕。
因?yàn)樗涝谒床灰姷牡胤?,可能是在陰影之中、可能是在墻柱之后,一個個全副武裝護(hù)衛(wèi)、內(nèi)侍就在那里。即使這里一盞燈都沒有,他也完全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而現(xiàn)在他所有的情緒都可以被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激動”!
作為新上任的內(nèi)務(wù)官,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到這么盛大的宴會中。而內(nèi)務(wù)大臣還將最為重要的一項(xiàng)任務(wù)交予他來負(fù)責(zé)——在門口迎接那些達(dá)官顯貴——至少他自己認(rèn)為,這就是最重要的。
不管身份如何高貴的人,都必須向他交出邀請函,才能經(jīng)過他的許可進(jìn)入宴會廳。
而那些忘帶邀請函的,丹特則會笑臉盈盈地請他們離開,沒有半點(diǎn)的通融。
往往這個時候,一些貴族的小姐會企圖通過自己曼妙的聲音請求放行,丹特也會很享受這個過程。可到了最后,他還是會輕輕地?fù)u頭,并請她們回去帶上邀請函再回來。
當(dāng)然,也不乏一些趾高氣昂的家伙,他們理直氣壯地想要硬闖進(jìn)去。
這個時候,丹特就會收起笑容,拍一拍手,那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皇宮騎士,便會架著他們離開。
“這些愚蠢的貴族,哼!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在誰的地盤上!”
他這么想倒也沒有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能被選到這個位置上確實(shí)說明了他至少得到了上位者的認(rèn)可。而這些上位者不是貴族,也不是什么重臣,他們是真正的皇族,流著最純正的梵都林血脈。所以,丹特確實(shí)有些資本稱這一畝三分地是自己的地盤。
甚至說,宴會過去之后,也不會有人敢來找他的麻煩——因?yàn)檫@意味著與皇族叫板。
而且,這些皇族在保護(hù)自己的安全措施上做得一向牢靠。畢竟,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時代,一瓶魔藥就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樣貌,聲音。即使有邀請函都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更何況是沒有邀請函的呢?真正明事理的人,自然會懂這其中的道理,也就不會忘記帶上邀請函了。
至于沒把邀請函放心上的人能讓他們回去,而不是就地拿下,這已經(jīng)是最大仁慈了。如果丹特要求皇宮騎士將這些硬闖者就地正法,旁人也無法指摘,誰能夠保證這個硬闖者就一定不是個刺客呢?
回想著剛才的種種,丹特雙手拉著自己背帶褲的繃帶,驕傲地挺著胸膛,腳步輕快。他就像是一位打了勝仗而歸的將軍,志得意滿地走在這條走廊中。他覺得方才自己做得實(shí)在是太棒了,完美地將皇室的威儀和仁慈相結(jié)合。
丹特想要哼一首小曲兒,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自己把自己這么完美的形象破壞,可他的步伐忍不住地輕浮起來。
整條走廊只有寥寥數(shù)盞燈爐,一邊是皇宮里厚重的墻壁,另一邊則是一扇扇的琉璃水晶窗,月光成為了主要的光源。大片大片的陰影覆蓋在其中,月光通過各色琉璃投影下的片片光斑,將這些陰影分割得支離破碎。
“請問,宴會廳怎么走?”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丹特背后寒毛炸開,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像是耳語一般,丹特幾乎都能感覺到她的鼻息噴在自己的耳背上。在這一瞬間,這條走廊變得有些陰森可怖起來。
“誰?誰在那里!”
丹特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雖然他心里在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還有內(nèi)侍會保護(hù)自己的?!?p> 但是這樣的打氣卻有點(diǎn)顯得底氣不足。
“先生,請問,宴會廳怎么走?”
這股虛無縹緲的聲音最終游蕩了丹特的面前,他這才看見說話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的少婦,她頭發(fā)高高地盤起還戴了一頂寬沿的黑色氈帽,從氈帽底下衍生出來的深色格子面紗讓這個女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一雙潔白如象牙般的手上套著黑色的絲質(zhì)手套。
這個女人還手牽著一個才到她肩膀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也是一身黑色,精致地像個洋娃娃。
丹特定了定神,他努力保持自己的風(fēng)度,雙手輕輕一放,兩條背帶“啪”得一聲收緊了,他微微欠身:“您好,這位美麗的女士和這位可愛的小姐,如果您能出示一下你們的邀請函,我想我這就能帶你們過去,希望還能趕得上餐前的甜湯。”
“那真是感謝了。”少婦飄近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yàn)榕赃叺男」媚锱铋_的黑色裙擺下,穿著一雙顯眼的白色長筒蕾絲襪和一雙在這樣昏暗的條件下還能反光圓頭黑皮鞋,可以讓丹特看清楚她正邁著細(xì)瘦的腿走過來。
丹特大概會以為旁邊的那個女人是個游魂野鬼。
“可能是她裙子太長了吧。”
丹特安慰自己道。
女人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封請?zhí)?,遞向了丹特。在這個距離,丹特已經(jīng)可以嗅到這個女人身上的幽香,這種香味有種說不明道不白的感覺,這位自恃自制力極好的內(nèi)務(wù)官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眼睛深處冒出了欲望的火焰——他現(xiàn)在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擺脫開旁邊的這個小拖油瓶,然后好好地與眼前的佳人溫存一番。
丹特想不明白是從哪里竄出來的這股邪火,他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邀請函,而女人的柔荑在交接的過程中似有似無地蹭過了丹特的手指,這不禁令他又開始心馳神往起來。
不過他經(jīng)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還不至于太過失態(tài)。但是難以集中的精神,讓他忍不住地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女人低低的領(lǐng)口,不過他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因?yàn)榕赃呥€有一個小孩——
“該死,這孩子怎么一直盯著我,一雙眼睛跟死魚眼似的!”
丹特心中的欲火在與這個小姑娘對視的瞬間就如同淋上了一碰冷水一般,被澆滅了。
他草草掃了幾眼,就將邀請函遞了回去:“沒什么問題,那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過去?”
少婦面紗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挑,丹特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方才陰森可怖的聲音才此刻猶如天籟:“那一切都聽你的咯?我的大人?!?p> 丹特心臟狂跳,面紅耳赤。
“她剛剛叫我什么?”
少婦好像能聽見丹特的心聲,她走進(jìn)了一步:“我的大人……嗯……”
丹特一把將少婦拉進(jìn)了懷里,這樣的事情放到任何時候借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這么干,特別是那封邀請函上還是皇族的印章。
但此時此刻丹特什么都管不了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美人,她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待著,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兔子,黑色面紗下的紅唇嬌艷欲滴。他一口就啃了下去。
少婦一聲悶哼,但雙手反而勾住了丹特的脖子,縱情地投入了這團(tuán)烈火之中。而丹特的手開始不老實(shí)了,弄得少婦漸漸地喘息起來。
這個時候丹特卻不再進(jìn)一步了,他重新打量著眼前的美人,面紗已然凌亂,露出了她吹彈可破的臉龐,他認(rèn)出了這位佳人的身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對方的身份竟然沒有成為讓他清醒的良藥,反而成為了丹特胸中豪情萬丈的依仗,他柔聲道:
“伊蓮娜侯爵,我愿意為你赴湯蹈火,即使是死無葬身……”
伊蓮娜一根玉蔥般的手指按住了丹特的嘴唇,她輕輕靠在丹特的肩上:“說什么傻話呢?大人,我可不希望您說出這種話呀。”
丹特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撥開了伊蓮娜的手,投入到了更加深情中去。
“不過,嗯……大人,你……喝……真的……嗯……愿意為我……啊……做所有事情嗎?”
丹特粗魯?shù)男袆樱屢辽從妊壑蟹浩鹆艘粚铀F,她滿臉潮紅軟軟地伏在丹特的肩膀上,向著他耳朵里吹著氣。
“我愿意?!钡ぬ卮丝桃呀?jīng)成為了喪失理智的野獸,他滿心只想將眼前的佳人推倒——似乎,那些無處不在的護(hù)衛(wèi),根本就都不在了。
丹特悚然一驚。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懷中的美人依然在,她正輕輕地喘著氣。
“怎么了,大人,你為什么停下來了?”伊蓮娜嬌嗔道。
丹特一把推開了伊蓮娜,他想不通,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情,那些宮廷侍衛(wèi)理應(yīng)沖出來直接制止自己,但此時此刻卻毫無動靜,周圍的一切,恍若一片——死寂。
伊蓮娜衣衫凌亂,但是她沒有絲毫要整理的樣子。她一把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將氈帽丟到了一邊的地上。在丹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這位女侯爵一下就撲到了他的身上,瘋狂地索取著。
丹特想要掙扎,但這個時候卻駭然的發(fā)現(xiàn)這個看上去纖弱的女侯爵力氣大得可怕,她死死地纏在自己的身上,竟然輕而易舉地就徹底壓制住了丹特。
“大人,你不是說要為我付出一切的嗎?”
伊蓮娜狀若瘋魔,說著她一下子就扳斷了丹特右手的尾指,然后在丹特還沒來得及慘呼前,猛地一下吻住了他的嘴。
絲絲鮮血從兩人嘴角溢出。
丹特只覺得伊蓮娜越抱越緊,就像是一條巨蟒一般要將自己胸腔里最后一口空氣擠出來。缺氧和疼痛,讓他的大腦嗡得一聲,在眼前瞬間炸開了一片黑色,耳鳴不斷。
丹特在模糊不清間看見了那個小姑娘,她正面無表情地俯視著自己,一雙眼睛宛若死魚眼一般……
清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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