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把楊晉和鐘小勇叫了出來。
在一家卡拉OK廳,陳驍隔著一生再次唱起了張信哲的那首《信仰》。
“如果當時吻你,當時抱你,也許結局難講。我那么多遺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嗎……”
吻過了,抱過了,結局也沒有發(fā)生改變。
不能說這是冥冥中的注定,因為陳驍其實有能力去改變的。
只能說,一段沉淀了近二十年的朦朧的感情被時光攪起了波瀾,然后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譚露全程冷冷的注視著陳驍。
本來沒有叫她的,是她聽說楊晉要去唱歌,便也屁顛屁顛的跟來了。
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陳驍也在。
“驍哥,莊陽發(fā)來信息,說周俊的房源網(wǎng)已經(jīng)上線了?!睏顣x說。
“黑掉?!?p> “嗯?不跟他玩玩兒了?”楊晉問。
他記得陳驍說過,周俊的房源網(wǎng)上線之后,讓他多得瑟幾天。
一來看看這個年代究竟有多少人會關注房源信息類的網(wǎng)站;
二來可以黑進對方的網(wǎng)站,盜取房源信息。
當時楊晉也覺得這樣玩挺有意思的,周俊簡直就是在充當一個幕后功臣的角色嘛。
結果,剛才陳驍說直接黑掉,這是不想跟他玩了?
趁著陳驍一曲唱完,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譚露說:“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更騙不了你自己?!?p> 陳驍奇怪的看著譚露:“說什么呢?”
譚露冷笑一聲:“你根本就是想跟秦藝分手。”
楊晉瞪了譚露一眼:“媳婦兒,瞎說什么呢?”
譚露也回敬了楊晉一個白眼:“一群渣男!”
鐘小勇一臉懵逼,心說哥們兒還沒談戀愛呢,怎么也成渣男了?
譚露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拿起包包,對陳驍說:“去死吧,還特么不如周俊呢!”
譚露罵完,扭頭就走。
“喂……”楊晉想要追上去,回頭拍了拍陳驍?shù)募绨颍骸澳銊e多心,她就是怪你沒有留下自己的好閨蜜,我先去勸勸她啊?!?p> 包廂里只剩下陳驍和鐘小勇。
鐘小勇倒了兩杯啤酒,慢慢的坐到陳驍身邊。
“其實吧,我早就覺得你跟秦藝不合適了。我絲毫不懷疑你們相互喜歡,但是喜不喜歡,跟合不合適是兩碼事。說句實話,我覺得你高中畢業(yè)之后,心理變化挺大的……”
陳驍詫異的看著鐘小勇,心說被發(fā)現(xiàn)了?
“沒錯,高考失敗,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打擊,你陳驍也不例外?!辩娦∮陆又f。
陳驍松了口氣,尼妹的,嚇死老子了。
“你跟秦藝之間的代溝,就像處在汪洋中的兩個島上。你努力的想要在兩個島之間修建一座橋梁,讓她過來,或者你過去。但是在海上修橋是很困難的,你除了努力的去修,其實你并不知道最終能不能修好。這個時候,秦藝的父親劃著小船過來了,通知你:我要把女兒接走了,你不反對吧?”
鐘小勇喝了一口啤酒。
“你其實是反對的,但是你沒把握修好這座橋梁,擔心他的父母一走,而這座橋梁又修不好的話,秦藝終將一個人留在那個荒蕪的島上?!?p> 鐘小勇又喝了一口啤酒。
“嗯,當然,就算沒有你,秦藝也未必不能在那座島上找到另一個喜歡的人,只是短暫的痛苦和絕望是難免的。你怕她抗不住,畢竟那么單純的一個女孩兒……”
鐘小勇再次喝了一口啤酒。
他喝了三口啤酒的時候,陳驍已經(jīng)喝完一整瓶了。
“喂,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鐘小勇問。
“知道啊,你說得很對?!标愹斦f。
“不是……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你知道?”鐘小勇說。
“旁觀者清,在這件事情上,你比我看得透徹?!标愹斦f。
數(shù)碼商城A座,1505室,星源科技公司。
周俊見到了父親周朝天給他拉來的投資人。
對方聽完周俊的網(wǎng)頁推廣和盈利計劃還比較滿意,打算先投個一百萬進去聽聽動靜。
當然,人家還是得看看這個網(wǎng)站的建設情況。
周俊打開電腦,登上了自己辛苦建立的房源信息網(wǎng)。
網(wǎng)頁上什么信息都沒有,卻彈出了一排文字:“她已經(jīng)走了,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到此結束吧。感謝你這段時間為我所做的一切,拜拜!”
周?。骸啊?p> 周朝天:“……”
投資人:“……”
“這算什么?”投資人惱怒的盯著周朝天:“原來你就是打算用我的投資來幫你兒子泡女人的嗎?哼,不知所謂!”
與此同時,譚波要在老妹兒的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編程能力。
他特地買了一張電話卡,潛入女生宿舍,把404宿舍的電話線接到了電腦上,通過撥號上網(wǎng),刷了半天頁面,終于刷出了……那一句話。
譚波長嘆一聲:“妹兒啊,防火防盜防陳驍啊。”
譚露抬頭望著天空,那兒什么都沒有。
“這場戰(zhàn)斗,是周俊輸了。但是周俊付出了,努力了,無悔了?!弊T露說。
“他當然沒什么后悔的,騎驢找馬唄。馬兒跑了,驢不還在嗎?”譚波說。
“騎……”譚露怔怔的望著譚波,忽然就拿起床上的枕頭朝譚波的頭上劈了過去:“渣男,都是渣男!給我滾!”
“不是……我不是渣男,我是你哥呀!”潭波慌慌張張的從女生宿舍逃了出來,然后被宿舍管理逮了個正著。
至少警告處分是跑不了了。
東業(yè)地產(chǎn),北區(qū)中路店。
顏蕎凝視著那句話,心里在想:“她走了嗎?可是……你真的放下了嗎?”
這時,數(shù)碼城店的小孫推門而入,他有個客戶看中了北區(qū)這邊的房子,過來拿鑰匙的。
顏蕎順便問了下:“陳總來了沒?”
她比較關心陳驍現(xiàn)在的心情,剛才打了兩個電話,不通。
小孫說:“早上八點鐘就來了一趟,然后又走了,說是去江心路。”
顏蕎“哦”了一聲,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
陳驍平時多懶啊,怎么可能八點鐘就去店了?
江心路是什么地方啊,那是渝市的盡頭,一片荒蕪,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滾滾奔騰的大江。
她想到了陳驍給周俊的那句話。
秦藝走了,到此結束了,還“拜拜”?
他……不會是想不開吧?
顏蕎什么也沒說,直接沖出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江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