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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情

第八十二章 東陽

上京情 未十四 2159 2019-02-04 14:07:54

  天毫無預(yù)兆地下起雨來,傅殊臉黑如鍋底,心頭腹誹:果然遇上這丫頭就沒好事。

  長寧試著運功療傷,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還不知道這是哪里,身上的傷還在往外滲著血,若是運功時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就很危險了。

  那些黑衣人訓練過人,又是沖著阿瑤而來,想必來頭不小?,F(xiàn)在她無法知道外面的情況,那些黑衣人還有沒有同伙,都怪那個老家伙,既然已經(jīng)救了她為何不干脆將她送回去?

  長寧口中念叨的老家伙正猥猥瑣瑣地跟在傅殊身后。

  “啊趄。”老家伙揉了揉鼻子,是誰在罵他?

  傅殊冒雨走在前面,毫無意外地又發(fā)現(xiàn)了線索,頭微微向右偏,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深秋的日頭下得早,不多時天就已經(jīng)暗下來了。又到岔路口,傅殊對地上明顯的血跡視而不見,掉頭往另一處走了。

  老頭在后面氣地跳腳:“好難纏的小子,還是這么討人厭!”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出來的匆忙,還沒給長寧療傷,這小子不上鉤,那他只能掉頭回去先將長寧送回去。

  這樣想著,老頭瞪了一眼傅殊消失的方向,罵罵咧咧地往回奔。

  “不知前輩是何人?”

  快到洞穴時,東陽身子一僵,緩緩轉(zhuǎn)過頭。

  果然見傅殊挑著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真是個不討喜的小子?!睎|陽橫了傅殊一眼,眼睛看向洞穴:“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傅殊雖然笑著,眼里卻并沒有多少溫度,這樣的情況下出現(xiàn)一個干癟癟又舉止怪異的老頭鬼鬼祟祟,無論是誰都會懷疑吧。

  傅殊一眼就看出老頭修為非凡,其實力怕是可以同師父一戰(zhàn)了。江湖上與師父年紀相仿,還能有能力一戰(zhàn)的。

  “前輩可是東陽道人?”

  見自己被認出來,東陽非但沒有氣惱,反而眼冒精光,圍著傅殊走了一圈:“不錯,看來那老禿驢挺會找徒弟的?!?p>  傅殊嘴角一抽,師父和這東陽道人的淵源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今日一見師父的評價委實非虛。

  “郡主得東陽先生相救實乃大幸,請先生隨殊一同入內(nèi)。”傅殊面色略微古怪,這東陽道人是丫頭的師父,此番相救并不稀奇,奇就奇在既然已經(jīng)把人救下來了,為何又將人藏到這兒?

  東陽聞言面色一僵:“使不得,使不得,我現(xiàn)在進去我那小徒兒可不會放過我。”

  他知道妙德已經(jīng)把陣法的事告訴她了,他趕在徒弟醒來之前溜走自然是怕長寧追問。他的徒兒他知道,不是個好糊弄的主,眼下時機未到,他還是避著點為好。

  傅殊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東陽確有可疑,負在身后的手暗暗蓄力,猛地一掌揮出。

  無形的氣流夾雜著強大的內(nèi)力直奔東陽面門而來,東陽一個激靈,縱身躍起堪堪避開這一掌:“你這小子,發(fā)的什么瘋?!?p>  “殊想向前輩討教兩招?!备凳馄凵矶?,手上運力一掌揮出。

  東陽抬手虛虛一擋,與傅殊的掌風迎頭撞上,雙腿猛一哆嗦,一張老臉青白交錯。嗨,太久沒活動筋骨,竟然被一小輩逼得后退,東陽再不敢輕敵,腳尖一點躍向空中:“小子,今日本道還有要事要處理,就不與你計較了?!?p>  丟下這句話,東陽不再久留,瀟灑離開。

  傅殊眉頭一揚,這老頭當真就是東陽?

  長寧聽到外面的動靜,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可左腳失血過多已經(jīng)麻木,等到好不容易站起來了,整個人又如脫力一般倒在床上。

  山洞里更暗了,傅殊內(nèi)力渾厚目力也不算差,因此勉強能看到長寧的所在。

  傅殊走進山洞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心不自覺的停了一瞬,一雙黑瞳緊緊攫著床上的人。雖然明知道東陽不會見死不救,可他還是忍不住心驚。

  長寧也抬起頭,朝著洞穴的入口:“多謝世子搭救之恩?!?p>  謝他,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來之前,長寧曾想過,若是她真死在這里該有多不甘心。大仇還沒報,二房還沒死絕,她怎么能死?

  傅殊只一瞬間的失神,深深看了一樣長寧,臉上又掛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郡主看起來可真狼狽?!?p>  正說著話,洞外一聲驚雷劈下,照亮了洞穴內(nèi)的情形,長寧蒼白的容顏也暴露在傅殊眼前。

  傅殊皺著眉快步上前,越靠近床榻鼻翼的血腥味越重。

  “不勞煩世子了,傷口已經(jīng)沒有流血了?!遍L寧實話實話,她那混蛋師父雖然將她扔在這兒,可該止血的地方也并未放過。

  傅殊無奈地嘆息一聲,他從前為什么會覺得這丫頭聰慧?

  “你以為今日我們還回得去嗎?你的傷口若不及時上藥怕會不好。”

  屋外的狂風挾著雨,噼里啪啦打在樹上,水珠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在幽暗的洞穴更為清晰。

  天已經(jīng)全黑下來,雨也這么大,若是只有傅殊一個人定能順利回去,只是帶上一個受傷的她,先別說傷口不能碰水,她現(xiàn)在連走出去都費力。

  這樣想著,長寧也不自覺開口:“請世子將藥放在床邊,我自己來?!?p>  傅殊難得沒有嗆聲,順從地把藥放在床邊:“若是不方便,你可以叫我的?!?p>  說完就走到洞穴門口,背對著長寧。

  長寧聽到動靜嘴角也不住向上揚起,伸手將藥摸過來。

  這樣狹窄昏暗的洞穴,傅殊的感官也被無限放大,剛剛遞藥的時候甚至可以聞到那丫頭身上的幽香,聽到身后傳來解衣擦藥的動靜,耳根也滾燙起來。

  東陽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卻還不肯離開,此刻還趴在樹上注視著這邊。見傅殊走到門口,身子下意識一矮,貓在樹后,口中罵道:“老夫真是命苦,一大把年紀還操心這么多?!?p>  傅殊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抬眼向東陽看來,東陽伏在樹上一動不動,這小子和臭丫頭一樣不好糊弄喲。

  傅殊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卻并沒揭穿東陽。

  “我…上好了。”

  傅殊光憑聲音就已經(jīng)覺得不妥,走近一看暗道不好。長寧臉帶潮紅,一雙杏眸如春水化開,水光瀲滟。

  長寧有些無奈道:“我可能發(fā)熱了。”失血過后極容易引起發(fā)熱,這些她早有打算,若真的發(fā)熱了,甚至打算聽天由命了。

  可眼下傅殊竟然來了。

  傅殊在床邊佇立了片刻,轉(zhuǎn)身朝洞口走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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