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晴那丫頭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宋暖的車壞了送去修,在周毅來接她的時候順便載了宋暖一程。
如果忽略掉宋晴毫不猶豫地坐在了副駕駛,將宋暖一個人留在了后座的話,說不定宋暖會更感激她。
宋暖覺得自己一個人去吃飯逛街實在也太過凄涼,好在她一個微信過去問樂樂的時候,她今天正好有空。當(dāng)然她沒空的時候也比較少。所以宋暖只讓他們把自己放到了樂樂的酒吧門口,實在不愿意再與他們兩個同處一個空間。
宋暖到的時候,酒吧應(yīng)該剛開門,還沒有人進來,里面只有酒吧的工作人員在準(zhǔn)備東西。
宋暖徑直走向吧臺,問正在調(diào)酒的蘇哲:‘樂樂呢?’
“在里面?!彼f話的時候頭也不抬,戴著黑色的帽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宋暖,她壓根看不清他的神色。
宋暖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對于他這種態(tài)度,宋暖早就習(xí)慣了,懶得與他廢話,宋暖直奔里間尋找樂樂的身影。
她見到樂樂的時候完全是兩幅情景。
樂樂本來正在打游戲,看到宋暖進來,一邊瘋狂地點著鼠標(biāo),一邊回頭送了宋暖一個飛吻:‘親愛的,等我一下,這局馬上結(jié)束?!?p> 樂樂打游戲挺上癮的,宋暖點點頭,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拿出手機看了看今天的公眾號,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樂樂的游戲也終于結(jié)束了,她端著一杯酒遞給宋暖:‘親愛的,不好意思久等了。說吧,今天想去逛什么,我奉陪到底?!?p> 宋暖接過酒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又順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搖頭:“奉陪到底不是這么用的?!?p> “哎呀,管它呢,反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是不是夠意思?”她一邊當(dāng)著宋暖的面毫不避諱地?fù)Q衣服,一邊說道。
“咱們先去吃東西,然后去逛街。”宋暖跟她說著今日的打算,每次她們兩人出去,只要不是林樂樂找自己喝酒,都是自己規(guī)劃行程的。
果然她聽了之后比了個“OK”的手勢,套上自己的短靴:‘妥了!’
宋暖起身:‘拿上你的車鑰匙,我車壞了,今天坐別人的車來的?!?p> 她轉(zhuǎn)身去電腦桌前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串鑰匙掛在無名指上,過來摟住宋暖的肩膀:‘走!’
她們出去的時候,蘇哲還在一聲不響地調(diào)著酒,宋暖沖樂樂使眼色:‘跟他說一聲?’
樂樂哼了一聲:“懶得跟他說話。”
宋暖一聽就知道這兩人又鬧矛盾了。
她乖乖閉嘴,跟著樂樂上了車。
她們?nèi)サ牡胤降共凰氵h(yuǎn),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宋暖先帶著樂樂去了最近很火的一家小餐館,據(jù)說這家的陽春面做的特別正宗,宋暖雖然是北方人,但是因為在南方這個城市吃不到正宗的北方面,有碗正宗的陽春面也夠吸引她了。
樂樂看著眼前這家不起眼的小店,忍不住問宋暖:‘親愛的,你最近破產(chǎn)了嗎?’
宋暖無奈:‘這家面很出名的,難得有空才特地來嘗一嘗的?!?p> 宋暖吃東西不怎么講究價格和環(huán)境,只要好吃,她就能跑很遠(yuǎn),排很久的隊去吃一樣?xùn)|西。
但是樂樂不一樣,她是日常出入高級餐廳的人,相信一分錢一分貨,對這種蒼蠅小館顯然沒有宋暖那么大的興趣。
她們?nèi)サ臅r候正是飯點,小館子里十來張桌子幾乎坐滿了人,好在宋暖她們只有兩個人,跟另外兩位拼了桌才有位子可以坐。
面上的還算快,宋暖不怎么挑剔,覺得比之前吃過的面確實好吃一些,但也還沒到多正宗的地步,好在她飯量大,所以一碗面吃的連湯都沒有剩。
樂樂顯然對這些沒有什么興趣,她本身就是N市人,從小吃的都是陽春面,很難隨便糊弄她,所以一碗面只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動筷子。
宋暖心中感嘆著浪費,可惜自己肚子有限,就算覺得浪費也實在吃不下了。
“覺得不好吃?”宋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自己拉著她出來吃飯,結(jié)果她都沒有吃幾口,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她也覺得過意不去。
樂樂嘆了口氣:‘面還行,主要是我沒有心情?!?p> “跟蘇哲怎么了?”宋暖一邊整理了自己的包包準(zhǔn)備結(jié)賬一邊問,并不是她不夠尊重樂樂,而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幾乎就沒有斷過,平均每一個月爆發(fā)一次吧,不吵的時候,兩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吵起來的時候,那也是誰都勸不住,兩個人從大學(xué)在一起的時候就這樣了,這么多年宋暖早就習(xí)慣了。
結(jié)了賬,宋暖提議她們步行去逛街,消消食,順便也聽樂樂吐槽一下蘇哲。
樂樂嘆口氣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他最近又開始冷暴力了!”
宋暖心中嘆氣,還是一樣的套路,他們倆十次矛盾里面大概有九次都是因為蘇哲的冷暴力。
蘇哲這個人,怎么說呢,平時就不大喜歡搭理人,宋暖跟他認(rèn)識也算挺長時間了,但是從來沒有深入交流的機會,她也不知道他是高冷看不上別人,還是自卑所以不愿意跟別人說話。偏偏樂樂呢,是一個熱情得不得了的人,對誰都親得像一家人一樣,對蘇哲就更不用說了,當(dāng)初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是樂樂追的他。那個時候的樂樂覺得他不理人的樣子可酷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追到了手才發(fā)現(xiàn),酷是真的酷,冷漠也是真的冷漠,他高興的時候,可以由著樂樂作,她做什么他都愿意陪著,他要是不高興了,任憑樂樂撒潑打滾都無動于衷,最重要的是,他高興還是不高興,用樂樂的話來說就是完全是隨機的,他可能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忽然覺得樂樂煩了,任憑樂樂怎么問他,他都不會說一句話,這種時候多了,樂樂也習(xí)慣了,連她們這些外人都覺得習(xí)慣了。但是感情在這種起起伏伏中若說沒有受到半點傷害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最近他們矛盾爆發(fā)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但是畢竟也是一路看著他們走過來的,又知道樂樂這丫頭也就是嘴硬,哪次不是她主動討好求和,所以宋暖只能勸她:‘他性格也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過段時間就好了。’
“過段時間就好了,還不是等著我去求他,憑什么每次都是我求他???”如果不是她們現(xiàn)在還在商場中,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的話,樂樂幾乎要吼出來了,這么多年她真是受夠了他這個臭脾氣。
她也是在家里說一不二的小公主,怎么到了他這里就得委曲求全了?
宋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她實在是搞不懂蘇哲這個人。
按說樂樂為他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當(dāng)年他們畢業(yè)的時候,樂樂愛玩是不假,但是說要開個酒吧,想做調(diào)酒師的人是他,他拿不出本錢,是樂樂的爸媽拿錢替他們租下的現(xiàn)在這家酒吧,裝修也是樂樂爸媽掏的錢,幾乎是樂樂一個人盯著完成的,進酒,宣傳,找樂隊,這些都是樂樂一個女孩子搞定的,他一個大男生,美其名曰自己只負(fù)責(zé)調(diào)酒就心安理得地每天坐在酒吧里看著樂樂忙來忙去。
酒吧開的地方好,他們掙的錢比自己這個拼死拼活替別人打工的人多了不知幾倍,他每天白天睡覺,晚上就出來調(diào)酒,別的一概不管。樂樂掙的錢買了兩套房子,全都是兩個人的名字,宋暖覺得樂樂把一個男生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連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樂樂自己愿意,她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所以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是他仗著樂樂的喜歡越發(fā)變本加厲,若不是因為樂樂喜歡他喜歡得已經(jīng)瘋了,宋暖肯定會勸他們分手。
樂樂看宋暖不說話,抱著她的胳膊悶悶地說:“你也覺得我委屈是不是?”
宋暖一邊看著旁邊店鋪的衣服,一邊嘆氣:‘我是覺得你委屈啊,但是你自己不覺得,我能有什么辦法?’
樂樂不說話了,每次她跟蘇哲鬧矛盾都有人勸她分手,但最后回頭的還是自己,她確實是記吃不記打,活該被別人這樣不當(dāng)回事地對待。
宋暖終于逛到了那件大衣,直接掏出卡來請店員打包,這種愉悅感跟上次來這里試了半天,看了標(biāo)簽最終還是沒舍得買的感覺真是天壤之別。
拿下了大衣,宋暖本來想再逛逛的,說實話,雖然樂樂今天跟她抱怨蘇哲,但宋暖真沒怎么當(dāng)回事,畢竟這種情況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了,不出幾天,兩個人就又和好了。
但是樂樂卻提議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宋暖聽了驚呼:‘你瘋了?你自己開著酒吧還去別人的酒吧坐坐,你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水分???’
樂樂拉著她的胳膊不松手:“你就當(dāng)陪陪我嘛,我請客,我就是不想回去看到他嘛?!?p> 宋暖搖頭: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她們?nèi)チ穗x這最近的一家小酒吧,規(guī)格還不如樂樂開的那家大,裝潢也不夠獨特,但是顯然樂樂對這些并不在意,她從進來到現(xiàn)在就一直在喝酒,還拉著宋暖一起喝,宋暖當(dāng)然不能喝,別說還有車停在外頭,就算沒車,她們兩個女孩子大晚上也不能都喝醉。
好在她雖然自己喝的盡興,并沒有強迫宋暖跟她一起喝,只是拉著宋暖大倒苦水,說自己真的受不了蘇哲了,說他就是上天派來折磨自己的魔鬼,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一定要跟他分手。
當(dāng)然了,這些話宋暖聽聽就好,她可還記得大學(xué)的時候她跟著樂樂一起喝酒,她也是這樣吐槽蘇哲,信誓旦旦地說誰不跟他分手誰是王八蛋,虧得宋暖以為她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了,結(jié)果第二天人家就和好了。
樂樂的酒量一向比較好,她是從大學(xué)就能喝酒的,所以宋暖也沒太攔著她,反正自己還是清醒的,她今天難過,就讓她多喝幾杯好了,反正買單的也是她。
她喝酒是豪放派的,一杯酒兩口就下肚,如果不是宋暖在她不太清醒的時候偷偷給她換了烈度沒那么大的酒,她喝這么多,宋暖真的擔(dān)心她會猝死。
她們從九點喝到十一點,樂樂依然不盡興,宋暖卻不能不帶著她回去了,雖然明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但是她明天下午還有瑜伽課,總不能被這丫頭毀了。
所以雖然樂樂百般不情愿,宋暖還是硬把她拖出了酒吧。
好在宋暖力氣不小,不然還真的扛不動她。
宋暖是半抱著她走路的,好容易把她放到車上,想著她喝醉了在后面躺著會舒服一些,所以便把她放在了后面。
她開著車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口的時候,因為后面的樂樂忽然吐了出來,宋暖回頭看了她一眼,一個不注意追尾了前面那輛車。
宋暖一邊心中暗罵自己太不小心,一邊趁等紅燈的間隙下了車,想對前面那位車主說聲對不起,順便請保險公司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