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站在高高的云頭,俯視著整個宮城,而此刻的宮城里只有國主所在的龍華殿燈火通明。龍華殿外的長街上,跪了長長一串人。
夕照不明所以,以為那些是人是跟著齊光的,于是乘了云落在假山后,向燈火通明處張望。
忽然有人拍了夕照一下,夕照猛地一回頭。
“神仙?”銘舒本以為是哪個別有用心的宮人,在此窺探。卻不想,這人竟是夕照!
夕照見狀,剛想閃身離開,卻不料腕上一緊。
夕照微微皺眉,道“作甚?”
銘舒自覺失禮,忙松開夕照的手腕,說道“那次在營帳中,我見過你?!?p> “哦?”夕照仔仔細細的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張面孔。不過這張臉生的白白凈凈,雖然陌生,可夕照卻不討厭,甚至感覺有些親切。
銘舒以為夕照記起他了,開心地說道“我叫銘舒?!?p> 出于禮貌,夕照回應道“我叫夕照。”
“夕照......這名字好熟悉?!便懯驵馈?p> 夕照不禁有些詫異,問道“你聽說過我?”
“沒有,只是覺得夕照這個名字,聽著真的好熟悉,仿佛已經在腦海中喚過無數(shù)遍?!便懯嬲J真的回答道。
可夕照卻不以為意,覺得銘舒油嘴滑舌,好不真實。
“神仙,你上次出現(xiàn)在營帳中,是去找齊光的嗎?我哪天看到你手中,拿著他的玉佩?!便懯鎲柕?。
“說到此,你知道齊光在哪里嗎?”夕照問道。
聽到夕照這么問,銘舒心里有些失落,但還是如實說道“他......在九辰殿?!币贿呎f還一邊指向九辰殿的方向。
夕照點點頭,道了聲告辭,閃身向九辰殿飛去。
銘舒站在原地,望著夕照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收回目光。
九辰殿中雖有燈光,卻不如龍華殿的明亮。四周靜悄悄的,看似無人,可再仔細瞧瞧,那廊柱與假山的后面,皆靜靜地站著好些人。
夕照循著齊光的氣息找到他時,他正坐在九辰殿中,捧了本書湊在昏暗的燈火前細細讀著。夕照悄悄在齊光身后現(xiàn)身,重重的拍了齊光的肩膀一下,剛要開口質問齊光為何沒有來接自己,齊光忙站起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夕照悄聲問道“為何?”
齊光壓低聲音道“老國主重病垂危,銘舒讓我守在九辰殿保護傳位詔書?!?p> 夕照不解,又問“那你為何這般小心翼翼?還讓你帶來的人馬全藏在園子里。”
“現(xiàn)在除了銘舒與你我,便再無其他人知道傳位詔書已經安放在九辰殿了,若大張旗鼓的進來圍住九辰殿,就等于告訴別人詔書已經擬好,此舉就是為了防止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前來盜取詔書。并且我悄悄守在九辰殿,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便可以先入為主?!闭f完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夕照撇了撇嘴,突然抓著齊光的肩膀,身影一閃,帶著他躍到了九辰殿的屋脊上,說道“站在這里豈不更能掌控全局?”
說完夕照自顧自的坐在屋脊上,狐詭變回白狐貍的樣子,蹲坐在夕照身旁,尾巴一甩一甩的,仰著頭半瞇著眼,耳朵撇過來撇過去的,悠閑的不得了。
齊光忙到“你這是做什么?我這一走,九辰殿無人值守?!闭f完便想從屋頂躍下去,可剛走到屋頂?shù)倪吘墸闶樟寺暋?p> 夕照的拄著下巴道“誒,怎么,改變主意了?不想下去啦?”
齊光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慍怒,道“妖精!不可理喻!你快送我下去!”
夕照忍不住,抿著嘴笑起來,安慰道“我的小將軍,你就放心吧?!闭f完指了指狐詭繼續(xù)道“別看他這樣悠閑,實際上他是在仔仔細細的檢查我們周圍人。有人靠近這里的話,他聽得到,也聞得到?!?p> 齊光半信半疑的走回來,坐在夕照旁邊,道“憑他?可以嗎?”
夕照抬手在齊光頭上敲了個暴栗,說道“哈!好啊,你竟然敢質疑我的妖靈,你不怕惹惱了他,他把你這把肉骨凡胎當點心吃了?”
狐詭聞言,發(fā)出了一聲冷哼,對夕照的胡謅八扯表示抗議,并傲嬌的站起來,跑去跟脊獸排隊去了。
齊光小心地問夕照“你不是說他只吃月光嗎?難道還......”
夕照忍不住笑起來說道“那是對月吐納,什么吃月光?!闭f著又突然正色道“你是不是得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說好了回楓林別院接我的,卻自己一個人悄悄走了?”
“傳位之事并非兒戲,若今夜真的為此起了戰(zhàn)亂,你在,我便會分心。”齊光將頭扭向另一邊,掩飾自己說了真心話之后漲得通紅的臉。
夕照往齊光身邊蹭了蹭,悶聲說“你不在我身邊,我才要擔心。瞧你身上那些傷疤,以后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p> 想起冥主說過的,自己和韶光的緣分只剩下最后一世了。夕照的心就會感到一陣鈍痛,生怕凡人齊光的一生不知何時戛然而止。所以夕照想陪在齊光身邊,盡力保他此生無虞。
“妖精?!饼R光突然開口。
“嗯?”
“我記得你說過,你找了我好久。你......為何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