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張嘴!”云姐的面孔不斷在花音瞳孔中放大,同樣放大的還有云姐手里的西瓜。
花音的大腦在經(jīng)歷了0.01秒的短路后,一句“其實我是直的”伴隨著她后仰的動作脫口而出。
云姐一怔,喂西瓜的動作跟著停了下來。
她現(xiàn)在說她也是直的來得及嗎?
“哈哈哈,你說什么啊?”云姐尷尬的笑了兩聲,手里的西瓜陡然轉(zhuǎn)了方向放到她自己嘴里。“嗯,這西瓜真甜,你好好玩,我去看看前面還有什么能幫忙的。”
“好!”花音笑著和云姐揮手告別,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
她現(xiàn)在有了云姐這個“金主爸爸”支援,既不用為自己的三餐發(fā)愁,也不用為花泉老哥的突襲煩憂??柿?,有人送飲料,送水果,餓了,有人點餐,困了,可以移駕三樓的貴賓包間睡覺,這日子簡直不能再舒坦了。她是一點都不想挪動屁股離開這間網(wǎng)吧,也不想管自家老哥無休止的騷擾電話,只想陪著自己的游戲度過這美好夢幻的兩天。
而那個名為“為和男神約會做準備”的念頭在游戲的威壓下,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更別說出來亮相刷存在感了。
男神,哪有游戲重要,是吧?
10月13日,周六,晚上八點半,流芳舍——
葉梓低頭看向手表,今晚第十二次確認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半而不是七點半或六點半。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半個小時了,可他依舊沒看見花小音的身影,要說女大十八變,那也不會變成自己不認得的模樣吧。
該不會是出事了?
葉梓皺眉,幾番思索后拿起手機,給花音播了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
“對不起……”
一連幾個電話,得到的都是機械化的關(guān)機提示。
有那么一瞬間,葉梓覺得這只是花泉為了報復(fù)自己四年前不告而別而開的一個玩笑,怎么自己每次撥打這個號碼都是關(guān)機的?莫不是一開始這個號碼本就是不用的?而花音也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有約會?花泉是在耍他?
為了驗證一下自己這個猜測,葉梓撥通了花泉的電話。
“喂,葉子?到了嗎?見著人了沒?哈哈哈,肯定見到了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都說女大十八變,你有沒有被嚇到?哎?你怎么不說話啊,說話啊,該不會是沒找著地方吧?”電話一接通,葉梓還沒開口,花泉已經(jīng)丟了一大堆炮仗過來了。
葉梓倒是想插嘴,可花泉語速那么快,他根本沒機會開口,不過花泉這番話倒是提醒了他,這可能并不是來自花泉的玩笑。所以說,對方手機關(guān)機是不是證明了對方根本沒打算過來,所以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有點難以接受……他葉梓平生第一次請妹子吃飯,居然被鴿了。
他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語氣透著幾分無奈:“我已經(jīng)到了,沒見著人,電話也打不通,你該不會是耍我吧?”
沒見著人?不會吧?花泉有點不相信葉梓說的話。
以他對自家妹子的了解,這貨小時候為了看一眼葉梓都會爬窗子了,現(xiàn)在葉梓破天荒的單獨約她吃晚飯,要是不提前三個小時到達約定地點他都不信,怎么會遲到呢?這不真實。
“你等等,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花泉慌忙的掛斷電話,然后又很快的點開花音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這什么情況?”花泉懵逼了,雖然聯(lián)系不上花音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不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掉鏈子??!他可等著聽自己結(jié)交多年的好兄弟喊自己一聲哥呢!
花音啊花音,前天晚上為了看人家一眼還興奮的爬窗子,怎么今天別人約你你就直接放人鴿子呢?就算是要欲擒故縱也不帶你這么玩的??!
就在這時,花泉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從一開始就被他忽略的事!
今天什么日子?
周六??!那可是游戲里傭兵團團戰(zhàn)的日子,花音作為time家的一級打手,肯定是不會錯過每一次團戰(zhàn)的,所以說,有沒有可能……花音此時還在游戲中?
花泉一想到這,也顧不上桌面上正在處理的稿件了,直接就關(guān)閉頁面打開日落島的游戲網(wǎng)頁了。
在好友列表里,他一眼就看到花無葉亮晃晃的頭像以及她ID后綴的在線二字。
這貨還真的是在玩游戲!
花泉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花拳繡腿:花小音,你丫的在哪?給我接電話,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嗎?
消息一出,靜候三分鐘,竟無人回復(fù),這不正常。所以,花泉又連著發(fā)了好幾條消息過去,等了一會后,依舊沒得到回復(fù)?;ㄈ闹杏楷F(xiàn)一絲不安,難道自家這只小白菜終于有瞎眼的豬愿意拱了?
“阿秋——”正在掛機逛論壇的花音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
她抬眸看了一下頭頂?shù)目照{(diào),想著要不要喊云姐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一些,但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云姐這樣的禍水,還是少惹為妙,指不定那天水漫金山釀成大禍,到時候她要逃都逃不掉。
另一邊,葉梓一個人坐在餐廳靠近窗口的位置,面前只擺著一杯已經(jīng)被添了五六次水的白開水。負責(zé)點餐的服務(wù)員也已經(jīng)來問過三四次了,可是他依舊沒有要點餐的跡象,要不是他人長得比較帥,看起來又很有錢,估計那些服務(wù)員問了第二遍就不愿過來了。
沒辦法,這世界,對一些高富帥,總有足夠的包容態(tài)度。若是換做一個乞丐坐在這里,怕是不會有這么好的待遇了。
“喂……”花泉再次打電話過來時,服務(wù)員已經(jīng)準備給葉梓添第七次茶水。
葉梓對著正準備添茶的服務(wù)員擺了擺手,然后扭頭看著窗外城市的夜景,并不急著開口。
“那個……要不要你先回去?小音今天晚上有點事,可能不能過去了,要不你們改天再約?”花泉小聲提議著,畢竟這事是他考慮不周到,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在花音心里,游戲大于也梓,所以這鍋他是哭著也要背下來。
葉梓輕輕敲著桌面,沉吟數(shù)秒后忽然開口:“你吃過飯沒?”
“沒?。 被ㄈ乱庾R的回答。
“很好,我也沒吃!”葉梓忽然笑了,一種很輕松釋然的微笑。
“所以……你是要請我吃晚飯嗎?”這話一說出口花泉就想打自己的嘴了,他現(xiàn)在可是博覽群書、風(fēng)度翩翩、淡泊名利的文軒出版社的主編,怎么能輕易被一頓飯給折服?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吃了……服務(wù)員,點餐!稻香鴨,孜然牛肉,鐵板鱸魚,香辣蝦……”
“……”花泉怔怔的聽著葉梓報菜名,直到手里的手機歸于平靜,然后隱隱約約的聽到自己的肚子在打鼓抗議。
這算什么?互相傷害?
花泉仰頭看著天花板,表情帶著淡淡的憂傷。
好餓啊,真的好餓??!這該死的工作,這該死的加班,還有這該死的自己,怎么這么優(yōu)秀?
若是花音在這里,看到花泉這種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動作,肯定忍不住翻白眼。她跟著自家老哥同在屋檐下二十多年,對花泉的自戀以及戲精屬性那是一清二楚?;ㄈ恳淮伟櫭迹恳淮窝鲱^,甚至每一次刻意的微笑,那都是貫徹了戲精本精的精神的。
流芳舍里,葉梓心情愉悅卻神情淡然的享受著今晚的大餐,對剛剛自己刻意惡心花泉的事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呵,要不是花泉提出的請花音吃晚飯,他也不會被放鴿子,不會在充滿飯菜香味的餐廳干坐著,只能喝白開水充饑。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該計較的時候也會計較一下,說得難聽點,就是記仇,說得高大上一點,那就是腹黑。
吃飽喝足之后,他倒是不急著回賓館會周公,而是選擇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一邊消食,一邊熟悉一下時隔四年不見的家鄉(xiāng)。
他這次回國,可不是為了旅游,而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想要為國效力——工作。
早在一年前他就接到國內(nèi)一家人工新智能研究公司的邀請,說是要研發(fā)一個能開創(chuàng)人工智能新時代的新機器。不過這事在當時聽起來太過玄幻,就像是一個玩笑,所以他一直沒放在心上。直到一個月前,這家公司的新智能研究總策劃人找到他,跟他探討了一下關(guān)于新智能研究方面的各種可行性以及其里程碑式的意義。
那時他才意識到,在國內(nèi),關(guān)于人工智能的研究也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在未來,新智能機器人的普及可能不是一個玩笑,所以他在處理好美國的事務(wù)后連忙趕回國內(nèi)上班。
也曾有人預(yù)言,在未來的某一天,人工智能會取代現(xiàn)在的人類占領(lǐng)地球,甚至是毀滅地球,而且有類似這種情節(jié)的暢銷小說也不少。有段時間人們還真的因為人工智能在某方面碾壓人類的事而人心惶惶,還好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研究出能危害全人類的人工智能產(chǎn)品,不然他們這個研究還能不能繼續(xù)研究下去還真的是個問題。
比起對未來工作的擔(dān)心,其實葉梓更擔(dān)心的自己這一頭烏黑亮麗帶點天然卷的頭發(fā)。都說用腦過度的人會“聰明絕頂”,也不知道他這些給他顏值增添色彩的頭發(fā)還能扎根多久,他還不想人未到中年頭已禿。雖然可以選擇植發(fā),但那畢竟不是自己體生體長的毛發(fā),怎么都會有點膈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