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童心給了篤定的回答,“但是稍微晚些時候,現(xiàn)在先看看,這個村子的婚禮,是什么樣的?!?p> 說完,她便起身開門。
屋外,刺骨的寒風(fēng),好像故意使壞的小惡魔,從她的袖口、領(lǐng)口鉆入,凍得人不自覺得打了個哆嗦,遲疑著不敢往外走。
“早上,冷,把這個穿上吧?!?p> 一件保暖的深灰色長大衣落在她的肩上。
封塵低著頭,幫她把扣子一顆一顆扣好。
童心沒有說話,靜靜凝視著他俊逸的臉龐,發(fā)現(xiàn)十年過去了,他的臉上并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
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好看得讓她犯花癡。
想到這里,她不禁輕笑出聲,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秀逗了。
封塵聽著她的笑聲,心中略感疑惑,為揚著唇角,問道:“笑什么?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嗎?”
童心愣了一下,正好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沒,沒有?!?p> 她結(jié)巴地回了一句,感覺就像是做壞了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臉頰紅得好似煮熟的蝦子。
封塵被她可愛的模樣逗樂了,心里大約能猜到一點她的小心思,但并沒有做深究,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說:“好了,走吧。”
“嗯。”
童心點了點頭,跟他一起朝著禮炮聲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舉辦婚禮的那戶人家門口。
大紅的喜字,貼滿了門窗;大紅的燈籠,整齊的掛在了廊檐下。
門前的空地上,擺好了幾十張大圓桌,一直延伸到隔壁幾戶鄰居的大門口。
這樣的喜宴,吃的不是星級酒樓的排場,而是整個村子熱鬧和情意。
一般情況,村里有那戶人家辦婚事,那么酒席就要延續(xù)三天。
童心和封塵剛走到新婚人家的門口,就被兩個樂呵呵的中年大媽塞了兩把喜糖。
“來來來,吃糖,吃糖?!?p> “額……”
童心的表情有點尷尬,就聽著身旁的封塵,非常套路的開口:“恭喜,恭喜,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謝,謝謝。”
其中一個大媽,頭上戴著用紅線繞過的如意發(fā)卡,看樣子應(yīng)該是新郎的母親。
她滿臉歡喜地拉著童心和封塵,到一旁的圓桌前坐下,又從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一把花生給他們:“來來來,坐下,吃瓜子花生,我去給你們跑兩杯茶。”
“不用麻煩了?!蓖耐Σ缓靡馑嫉?,把手里的喜糖放到桌上。
“不麻煩,不麻煩!今天這大喜的日子,我們做什么都不麻煩!”新郎的母親歡喜得不得了,很快就拿了兩個干凈的玻璃杯過來,裝了茶葉,泡了茶。
做完這些,他們立刻又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說起了,在下鄉(xiāng)辦婚禮,真的是熱鬧非常,只一會兒功夫,就坐了好幾桌喝茶閑談的人了。
不過,這個時間比較早,所以來的都是老年人。
童心感覺這樣的酒席,雖然熱鬧,可是大冬天的,坐在戶外,又沒有可以遮擋寒風(fēng)的高樓大廈,著實有些凍得厲害。
于是乎,她只能捧著茶杯,借著茶水的熱度來捂手。
“冷嗎?”封塵知道她怕冷,特地低頭到她耳邊,小聲詢問,“要不要先回去?”
童心搖了搖頭,看著喜糖里面有幾顆大白兔奶糖,立刻剝了一顆的糖紙,放入口中。
果然,還是小時候的味道,奶香濃郁,糖果外的那層透明的糯米紙,入口即化,特別好吃。
封塵看著她吃糖吃的一臉滿足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加深。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這么喜歡吃奶糖。
這樣的寒冷,在太陽完全升起后,得到了改善。
金色的陽光,不受任何遮擋的照耀著整個梅田村,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可以清楚感覺到它的熱量和溫度。
暖暖的,讓人有種懶洋洋的舒適感。
童心總算不再需要用茶杯暖手了,捂著唇打了個哈欠,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怎么,困了?”
“額,有點。”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就看到幾輛車子,從村口開了過來。
很快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立刻拉著封塵躲到了角落。
“怎么了?”
“噓。”
童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是高曄?!?p> 封塵蹙眉,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高曄給那個新郎的母親送了賀禮,緊接著就想離開。
但又被許多人強留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長衫,拄著雕刻著老壽星紅木拐杖的老頭,在許多人的簇擁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吡诉^來。
他先向那對新人的父母送了賀禮,而后就走到了高曄面前,非常生氣地瞪著他,聲如洪鐘:“你舍得回來了嗎?!”
說完,就有些氣塞,張著嘴,卻沒辦法呼吸,臉色漲得通紅。
高曄本想直接離開的,可是看他喘不過氣來,便轉(zhuǎn)身為他順氣。
……
好不容易,老頭長呼了口氣,算是緩過氣來了。
見狀,高曄便起身,打算離開。
誰知,老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他:“阿曄,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不能釋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