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奔赴戰(zhàn)場去找他
宋云青瑟瑟發(fā)抖擋在前頭,看樣子比她害怕多了。韓陰簡慢慢挪開她,小心翼翼朝抖動的桌子走去。
長布遮住了桌底,晃得厲害,韓陰簡不相信鬼神之說,但心里也有些發(fā)憷。長布倏地被掀開,木棍差那么一厘米就要落到他頭上!
宋云青驚呼,“韓……”
門外侍衛(wèi)聽到動靜迅速推開門,狐疑地審視了一番正在喝茶的韓陰簡和宋云青,默默又關(guān)上了門。
撩開桌布,韓柯灰頭土臉爬出來,“將軍,終于見到你了。”
地以上的都暴露在韓語眼皮子底下,地以下的她怎么沒想到?韓陰簡拖出桌子底下的韓柯,“你從哪挖過來的?”
“這屋子后邊有一間空屋子,我見平時沒人進去就在那動工了,挖了五天通到這里。”
那里之前是她們兩姐妹的練舞房,陰言進宮之后那里便一直空著。
韓柯驟然下跪,“將軍,都怪我聽信了吳淞的讒言,差點讓你遇了險。”
“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想到會這樣?!表n陰簡拍拍他的肩膀,吳淞的事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她關(guān)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趙國那邊有線索嗎?”
對,這才是重中之重。韓柯掏出懷里的段箭頭,到趙國之后他幾經(jīng)周折混進了兵器庫,打聽到了這些,“弓箭確實是趙國所產(chǎn),且數(shù)量龐大,每年都會生產(chǎn)好幾批秘密運送到魏國的渠水城。至于渠水之后如何,屬下無能打探不到消息。”
渠水以前是中山國的領(lǐng)土,那里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姬哥哥若起兵那里必然是首選之一!
韓陰簡火急火燎往桌底下鉆,宋云青拉住她的胳膊,“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半個身子已經(jīng)在地洞里,韓陰簡急的只留下一顆人頭,看起來很詭異,“云青,如果有人進來你就說我不舒服睡下了,盡量幫我多拖延一些時間,我要出去一趟!”
她的這一趟恐怖沒個一年半載回不來,宋云青自然懂她的心思,沒有阻攔只是擔(dān)心,“小姐,你一定要小心?!?p> 密道那頭雖然沒人把守,可屋外都是巡邏的侍衛(wèi),韓陰簡身材嬌小混不進侍衛(wèi)堆中,只好用韓柯吸引侍衛(wèi)的目光,她悄悄從后門溜走。
以韓柯的身手不需要擔(dān)心擺脫不了他們,韓陰簡穿著丫鬟的服侍躲過了重重家丁,只要穿過這扇門就可以逃出將軍府了。
興奮打開門,韓陰簡沒想到山外有山,門外一個連的士兵在等她,韓語就站在正中間,俯視著她,“想去哪兒?”
“爹!”
這聲爹喊的韓語怒不可揭,如果她眼里真有他這個爹,還敢偷摸著跑出去?韓語指著門口對她怒吼,“哪兒也不許去,老老實實給我回房待著!”
不是因為和親之事,韓語一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她,并且不希望她知道。其實如果她真想走,就是千軍萬馬在門外守著她也有法子離開,只是不想和他撕破臉皮。但關(guān)于姬哥哥,她找了十年終于有一個確切消息,她斷然不會在此時放棄,“你關(guān)不住我,這次我非去不可!”
“那你盡管試試,看我能不能關(guān)住你?來人……”
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亦然,韓陰簡咬了咬唇倏地在韓語面前跪下,祈求道,“爹,我求你了,這次出行對我很重要。”
長這么大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在韓語面前低聲下氣地服軟。
愣了兩秒,韓語強忍著胸口的窒息感,狠心拒絕說,“求我也沒用,你就死了這條心?!?p> 她都做到了這個程度為何他還如此固執(zhí)!韓陰簡的憤怒取代了所有情緒,正要爆發(fā),人群中卻傳來熟悉的聲音,“陰簡,不用求他!”
只見一濃眉大眼穿著破爛軍裝的男子粗魯撥開人群而來,兩邊的士兵都恭恭敬敬讓出一條道。他手持拖地長劍,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常常的溝痕,碰到攔路的石塊竟碰撞出激情的花火,所到之處皆是氣場!
“二哥?”
韓長衛(wèi)經(jīng)過韓語身邊的時候眼睛都不瞟一下,徑直走到韓陰簡身旁拉起她,“跟我來?!?p> 士兵們都不敢上前阻攔,紛紛看向韓語,他呆立無神,眼中夾雜著些許的怒氣卻沒有傳達任何手勢,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后院。
“你怎么回來了?”韓長衛(wèi)已經(jīng)五年沒有踏進過家門,即便當(dāng)初她是費盡了口舌,韓陰簡對他突然出現(xiàn)很意外。
從小長大的家看著多少有些惆悵,韓長衛(wèi)對她微笑掩蓋情緒,“回來帶你逃離牢籠,我有姬桓的消息了。”
“他在哪兒?”怪不得父親不讓她出門,他必定也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竭力阻止她。
瞧她著急的模樣,韓長衛(wèi)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jīng),“前線傳來密報,他帶領(lǐng)中山軍隊復(fù)國了,就在太行山脈一帶活動?!?p> “二哥,謝謝你?!?p> 她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幫她了卻心愿就像是彌補了他的遺憾,韓長衛(wèi)宛如小時候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我是你二哥,快去吧?!?p> 韓陰簡迫不及待騎上他早已準(zhǔn)備好的快馬,臨走前仍放心不下,“爹那邊……”
說到韓語韓長衛(wèi)眼里的柔情頃刻間消失了,不自覺地陰戾,“交給我,你快走吧?!?p> 無奈嘆了一口氣,“你們好好說啊?!?p> 韓陰簡顧不上其他,快馬加鞭而去,韓長衛(wèi)依依不舍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神情從欣慰漸漸變得沒落,久久站在原地不愿離去。
“陰簡呢?”韓語不安心追了過來,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人,自知為時已晚。
韓長衛(wèi)目視前方,淡淡答道,“她走了,拿著大王賜的令牌,在韓國境內(nèi)沒人敢攔她,你死心吧。”
“逆子!”韓語提起手中的長矛對準(zhǔn)他,恨不得將矛從他腦袋穿過去,“你以為你是在幫她嗎?你這是在害她!”
韓長衛(wèi)余光落在臉側(cè)顫顫發(fā)抖的長矛上,如果他真敢痛快給他一槍就好了,不必互相折磨。他猛然將長矛拖過來,在他光滑的臉上劃出一道淺痕,鮮血破口而出。長矛即刻被一股蠻力帶走,從他手心滑落。
一雙年輕的怒眼與一雙年老的怒眼在空中持續(xù)交火,韓長衛(wèi)冷笑了一聲,語氣寒凜,“那你以為當(dāng)初是在幫我嗎?我現(xiàn)在生不如死!”
恨鐵不成鋼!韓語怒而扔下長矛,一聲不吭騎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