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一次夜總會。
程吉坐在女人堆里,臉色潮紅,滿身酒氣,下頜的胡茬亂糟糟的,一副頹靡不堪的模樣。
鹿微微見了就忍不住皺眉。
哪有人正經(jīng)談事約在這種地方?
而且喝得半醉不醉,這種狀態(tài),怎么談事情?
包廂里音樂聲很大,鹿微微扯著嗓子喊:“程先生,我們是來談案子的!”
程吉昏昏沉沉的,抬眼迷蒙的看著鹿微微:“……什么案子?”
鹿微微:“……”
“阿吉,你忘了?”旁邊一個漂亮小姐姐笑著輕輕推他,“你說要讓學校賠償損失,至少五百萬,我們還打了賭呢?!?p> “噢!對,有這事!”程吉反應(yīng)過來,“他嗎的,必須要他們付出代價!”
鹿微微轉(zhuǎn)身就走!
林琛立即追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廂,林琛抓住鹿微微的手腕,“微微!”
“你聽見了嗎?”鹿微微氣得不輕,“這人根本不是認真打官司,他是為了跟人打賭!”
“認真也好,打賭也罷,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绷骤∩裆潇o,“只要有錢拿就行了?!?p> “錢就那么重要嗎?!”鹿微微意氣難平,“我不缺他的錢!”
林琛抓著她的手不松,“還記得上次你問我,陳衍是不是缺錢?
他有一個六歲的女兒,最近在跟前妻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你應(yīng)該知道,父親這個身份在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上缺少優(yōu)勢,如果收入也不高,法官很可能從經(jīng)濟方面考慮,將孩子判給能提供更加優(yōu)渥生活的母親。
所以陳衍辭職了,自己創(chuàng)業(yè)弄了個小公司,為了讓公司的賬面好看,他什么臟活累活都干!你現(xiàn)在也一樣!
只要能拿到高額賠償,別管對方打官司的目的是什么!你缺的不是錢,而是錢帶來的名譽和地位!”
鹿微微咬唇,說不出話來。
林琛每句話都打在她的七寸,擊中要害。
她不僅要打贏官司,還要拿到巨額賠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認可!才能讓所有人知道,她有能力為爸爸翻案!物證人證交到她手里絕不會徒勞無功!
她深呼吸……
再次深呼吸。
轉(zhuǎn)回身,重新走進包廂。
“程先生?!甭刮⑽⒈M可能保持平靜,“您和校方合作舉辦畫展,應(yīng)該有相關(guān)合同吧?請問您帶來了嗎?”
程吉半邊身體靠著女人,一手端著酒,一手搭在女人的大腿上。
他瞇了瞇眼睛回答:“沒帶?!?p> 鹿微微握緊拳頭。
她壓著火,再次問:“請問您什么時候方便讓我們看看合同。”
這次程吉回答得比較利索。
“等我回去發(fā)你電子版吧……”
“可以?!甭刮⑽Ⅻc頭。
她從包里拿出一支筆,在浮島書屋的名片上,寫下一行郵箱地址,放在程吉面前。
“您發(fā)到這個地址?!甭刮⑽⒁话逡谎?,“那么,今天先這樣,再聯(lián)系?!?p> 說完這些,鹿微微一刻不留的離開了包廂。
等她和林琛走了,程吉身旁的女人笑著問:“阿吉,剛才那個女孩就是你請的律師?”
“好像是吧……”程吉不太在意,懶洋洋的撓了撓下巴,“梅姐介紹的,我也不清楚?!?p> 女人喂他喝了一口酒,“看起來好小,真的能打贏官司嗎?”
程吉含糊回道:“應(yīng)該能打贏……”
頓了頓,他像是回想起鹿微微那張臉,說:“她挺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