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愿意‘家丑’外揚,只得冷了聲音。
“還是都進來吧,進了府再商議”
她是沒有料到孫女在外這些年經歷了什么,疼孫女的心是真的,如果真遇到那檔子事兒,反而在她面前的就不是那個她昔日疼愛的閨女,不人不鬼的,李老太太雖不喜聊城郡主這個兒媳婦,卻就剛才,那事兒卻講到點上了。
女孩子家家的,不能不重視這些。
寧愿她死在外面,也不能玷污李家門楣。
但,一行人杵在門外也不是個事兒,李府是要面子人家,老太太在某些事情上不含糊。
所以剛才將兒子兒媳都叫了進來。
內堂
老太太心里有了這個結也不好明說。
且那般更污了孫女名聲。
只問姽婳。
當初進宮之后的事,怎么出宮,怎么淪落宮外。
姽婳扯了個慌。
奉先帝親旨,在東陵秘密為先帝守陵三年。
既然是密旨,便沒有給外人知曉的道理。
而且姽婳為自愿守陵,也就不經過朝廷應許。
禮部,太常寺她的名字就不會入冊。
至于先帝為何降旨讓李星怡守陵,先帝已去,其中真相只有先帝和李星怡知曉,李星怡曾是先帝欽定的媳婦,不是兒媳就是孫媳,這些,李星怡不對外人道,亦不失禮。
聊城郡主心內不安。
她一身華麗常服,明知李星怡和老太太在身邊,她應該扮演好她的角色,做那個落落大方,親老愛幼,胸懷大度的李府主母。
可是,不能啊。
她面上并不能掩飾當下內心焦急。
尤其是當李星怡提到先帝。
李星怡怎么能那么坦然提到先帝時的態(tài)度,這個孩子現(xiàn)在的心理,是如何從那沉沉陰影走出來,然后有這樣的一個轉變。
如果李星怡明里知道她所做的一切。
現(xiàn)在還能按下一切和老太太談笑風生。
她不恨先帝么,不恨那些凌虐過她的人么。
其實聊城并不知曉最后那幾個月,先帝彌留的前兩個月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于李星怡那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最后卻沒有成功,她不懂公主母親為什么要讓此不成功。
皇帝死了,李星怡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李星宓活潑歡鬧的進來。
頭發(fā)梳成女兒家嬌俏可人的垂鬟分肖髻,頭上戴著用絹花制成的假花,那花朵兒在工匠巧手下,堆疊的華貴美麗,一只掐絲工藝的鳳頭金釵,下墜一串珍珠。
上身里是荔枝色單衣,外罩湛藍團紋絨呢短襦,下著胭脂紅百蝶穿花百褶裙,腳下一雙紅繡鞋,雖然家常打扮,卻十分亮眼,再加上她進來時歡笑的臉和活潑的舉動。
一瞬間都覺得屋中多了股鮮活。
“姐。我姐呢…”
李星宓問著,人卻已經朝老太太方向跑去。
叮叮咚咚,屋子里她的腳步聲。
李星宓應是八歲,在這個女孩子十五就成年的時代,八歲也算是個小姑娘。
而且,李星宓的眉宇間間滿滿的活力和俏皮,雖有天真的性子,卻并未看出無邪。
姽婳對面前這個看起來仿佛十來歲的女孩子沒有啥特別印象,沒有喜也沒有惡。
畢竟是孩子,天真單純嘛。
侯門夫人講過,新夫人進府一年,就生下一女,接著又誕一兒,李府唯一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