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錦謙不見了
三人進了門以后,裘然便讓小廝帶著白雪笙和莫錦謙到客房休息。出乎意料的是,小廝竟只為二人安排了一個房間。因折騰了許久,白雪笙是累極了。是以,沒多久白雪笙便沉沉地睡去,一夜無眠。莫錦謙看著床上熟睡的白雪笙,搖搖頭笑了,然后自己從柜中取出一床被子,睡到外間的軟榻上。
第二天寅時時分,裘然終于露臉。
“莫老弟,雪笙,起床了!”裘然叫門,嗓門雖大,對熟睡中的白雪笙而言,卻不起絲毫作用。白雪笙呢喃了幾句,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莫錦謙早就醒了,見白雪笙睡得正好,不忍心打擾,便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莫錦謙一出門,正擋上裘然敲門的手。
“雪笙還在睡著。裘大哥怎么這么早?”
“咱們?nèi)ゲ灰钩?!”裘然神秘地說道。
“去不夜城?”莫錦謙來都城也有一些日子了,可不夜城還從未去過。
據(jù)說不夜城什么都可以買賣,各種奇珍異寶,小道消息,乃至人命,只要出得起價,就沒有得不到的。
“只是,這天都快亮了?”莫錦謙雖然沒去過不夜城,卻也聽說過,不夜城只每月初一十五營業(yè),子時開業(yè),寅時清客。
“還有大半個時辰,來得及,再說咱們又不干什么,給雪笙買點小玩意兒就回來了?!蹦\謙耐不住裘然,只好跟著一起去了……
兩天沒有好好睡過覺,白雪笙這一覺竟睡到了日禺時分。
“什么,他們?nèi)ゲ灰钩橇?,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白雪笙一早起來就不見莫錦謙蹤影,急得她飯也吃不下去。
“大少爺和莫公子見姑娘睡得香,就沒有打擾?!?p> “那你知道,不夜城在哪嗎?”
“白姑娘說笑了,都這個點兒了,這不夜城早就打烊了,而且,這不夜城也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營業(yè),所以姑娘就別想去了,想了也白想?!毙P如實回答。
按照小廝的說法,莫錦謙和裘然應(yīng)該早就離開了不夜城,可是為什么還不回來呢?
白雪笙想來想去,覺得他們二人現(xiàn)最有可能便是回了客棧找鐘舒顏去了。左右閑著也是閑著,白雪笙決定去碰碰運氣。
白雪笙向客棧的掌柜打聽了一番,得知莫錦謙和裘然果然來過,莫錦謙結(jié)了房賬之后,三個人便一起離開了。
白雪笙心底突然慌了:莫錦謙,你會不會就這么走了?以后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我要是想你了,我去哪兒找你呢?
白雪笙百無聊賴地在街上瞎逛著,希望能看見自己相見的那個人!
白雪笙在街上逛了大半天。天漸漸暗下來,月牙兒也偷偷爬上了柳梢,白雪笙半個熟悉的身影也沒見著,卻看見一抹熟悉的“鬼”影:盧雪蘭!
白雪笙跟了盧雪蘭一段路,發(fā)現(xiàn)盧雪蘭也在跟著別人。
那人雖然一身華服,卻一身酒氣,蓬頭垢面。白雪笙猜想,大約是哪家落魄的公子哥兒。
因為醉酒的原因,那人走路跌跌撞撞,與迎面而來的幾個公子哥兒撞了個滿懷,引得那幾個人召開手下,對著那人一頓痛打。
盧雪蘭見狀,剛想要出手阻止,就被白雪笙扼住了手腕:“盧雪蘭,你要干什么?”盧雪蘭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雪笙又把她拽到另一邊的巷子里:“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錦謙不是讓你去投胎了嗎?你怎么還在這兒?”
盧雪蘭回頭看了看,直接跪倒白雪笙跟前:“姑娘,你行行好,救救我兒子吧!”
白雪笙想起之前在棲霞山莊看到的那些事,所以,人群中那個挨打的華服醉漢就是盧雪蘭當初活下來的兒子?當初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孩,如今都過去三十年了,早就變了模樣,這盧雪蘭又是如何認出來的?
盧雪蘭看出白雪笙的顧忌,道:“我的孩兒出生時耳朵后邊有一個半月形胎記?!?p> 白雪笙看了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盧雪蘭,又看了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華服醉漢,心有不忍,于是上前道:“別打了,他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各位道歉?!?p> 幾個小廝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見白雪笙道歉,一眾小廝也就散了。
白雪笙和盧雪蘭一起,扶起地上的華服醉漢:“喂,醒醒,沒事吧?”
醉漢看不見盧雪蘭,入眼就是白雪笙清秀的臉龐。醉漢大手朝空中伸了伸,似要抓住什么。當然,最后什么也沒有抓住,大手沉沉地落到地上。然后,醉漢也沉沉地睡去。
白雪笙幫著盧雪蘭,給醉漢找個間客棧,又將今早裘然托小廝送給自己的白玉耳墜抵押給掌柜當房錢。
“本來我該帶你回去找錦謙的,只是,我現(xiàn)在也找不到他,你和你兒子就先在這兒呆著,聽掌柜的說,我的耳墜夠兩三個月的房錢了!等我找到他了,就過來找你?!?p> “聽姑娘的安排?!北R雪蘭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雪笙安頓好盧雪蘭后,便回了裘宅。距離巷口拐彎還老遠,白雪笙就看見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等在那兒。
白雪笙壓抑的心情一下就一掃而空了,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跑到莫錦謙跟前,巧笑嫣然:“錦謙你回來啦!”
男人動了動唇,卻什么也沒有說,轉(zhuǎn)身往裘宅去。白雪笙見莫錦謙似乎心情不佳,只好默默地跟在莫錦謙身后。
“我聽說你們?nèi)ゲ灰钩橇??”白雪笙試探性問道?p> 莫錦謙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們?nèi)ツ莾焊陕镅???p> 錦謙不作聲,只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重要的事。
白雪笙在莫錦謙身后站定,說道:“今天我一起來就不見錦謙,于是我就去我們之前住的客棧找你,可是掌柜說,你一早就把房退了,當時我真是害怕了。”
莫錦謙停下腳步,回頭:“害怕?”
“我怕你就這么走了,你若是走了,我想你了怎么辦?我去哪兒找你?”
男人淡淡垂眸,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晌午,他一回來就聽說白雪笙獨自一人出門了。于是他就一直在這兒等著,他并不是沒有想過,白雪笙也許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