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成親了就好
龍綃宮位于深海海底,這里到處都是色彩斑斕的珊瑚叢。珊瑚叢中,是奇妙的小魚,可愛的海星,還有參差不齊的青荇水草。畫面很美好,仿佛收羅了世間一切讓人心動的東西一般。
即使龍綃宮如此美好,白雪笙卻還是不喜歡這里。白雪笙醒來之后的第二天便發(fā)現(xiàn),這龍綃宮,哦,不,應(yīng)該說是整個深海之中,其實都是沒有白天的。雖然龍綃宮一天到晚都是燈火通明,璀璨而又奪目,卻還是讓白雪笙覺得少了點什么。
“我一直都住在這里嗎?”白雪笙問道。
“當(dāng)然,北海之淵,是我們?nèi)褪来幼〉牡胤??!闭驹诎籽仙磉叺娜逻h說道。
“泉客?”白雪笙口中呢喃著,腦中猛閃過一個慈祥蒼老的聲音:北海有泉客,專情、擅音律。那個聲音是何等的熟悉,何等親切!偏生,白雪笙竟然對此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除了你,我還有別的親人嗎?”醒來之后,白雪笙對自己的認(rèn)知全都來自泉致遠。她對泉致遠雖然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可心里卻已經(jīng)把他歸于親人一類,畢竟他是她目前唯一認(rèn)識的人。
“沒有,你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你是我九那年在淺灘上撿到的一條小魚,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還很小,尚未到記事的年紀(jì),就連月蓉這個名字也是我后來給你起的?!?p> 泉致遠眼神在最初的時候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不安,不過男子很快便恢復(fù)了他原來深邃不可測的眼神。
泉致遠說的故事合情合理,毫無破綻,可那一絲稍縱即逝的不安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在說謊?可他為什么要說謊?
昨夜白雪笙作了一個不一樣的夢。夢里,她和她的小伙伴們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滾雪球,玩得不亦樂乎!
如果當(dāng)真如泉致遠所說,她從沒有離開過這北海之淵,那么那一片冰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還有關(guān)于另一個男人的那個夢,那個男人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她入睡之后入她的夢。倘若真的如泉致遠所說,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guān)系,為什么她會一次又一次在夢里與另一個男人相會。
這很不對勁兒!
“啊,頭好疼!”一如既往,白雪笙只要一試著去想自己的過往,要不了一會兒,必定是要以頭疼病發(fā)作而結(jié)束。
泉致遠扶著白雪笙坐到就近的珊瑚礁上,然后像往常一樣,大手撫上白雪笙的額頭,以靈力平復(fù)女子的頭疼癥。
半晌,白雪笙痛苦的表情終于得到舒緩。見狀,泉致遠這才停止了靈力的灌輸,大手離開了白雪笙的前額。
“我什么時候才能好啊?”一臉惆悵的白雪笙問道。
“等我們成了親,你就會好了?!比逻h一臉希冀,仿佛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
“成親?”白雪笙回想自己醒來的這一天一夜,整個龍綃宮到處張燈結(jié)彩,儼然一副要辦喜事的樣子。這么說,這喜事,就是泉致遠與自己的婚事了。
“嗯,這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到時候我們就把婚事辦了?!苯裉焓鞘?,再有三天,她就會成為自己的妻子,這一輩子再也別想離開這龍綃宮半步!
“十六,是不是太快了?”不管男人之前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夢中見到的那個令她心動的男子是誰,就這樣子讓她白雪笙和一個陌生的男子成婚,那都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那么快!”一直溫柔如水的白雪笙在聽到三日后成婚的消息后,態(tài)度突然變得冰冷,冷得仿佛男人怎么暖都暖不熱。
“我們本來就有婚約,難不成蓉兒想悔婚?”泉致遠本來只是想逗一下眼前的女子,卻沒想到,白雪笙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樣的想法我的確有過!”
白雪笙還在昏睡中就一直夢見自己和另一個男子不清不楚,醒來以后又被另一個男子告知,他們之間是有婚約的!
白雪笙沒有辦法無視夢中的那個男人,更沒有辦法在自己心里住著一個男人的情況下,去和另一個男子成婚。同時,白雪笙也相信,沒有哪個男人會愿意娶一個每天與自己同床異夢的女人為妻。所以打從那天泉致遠告訴她,她是她未過門的妻子那一刻,她就萌生了悔婚的想法。
“你難道就不想快點治好自己的病嗎?”泉致遠也不惱,只淡淡地說了這些一句話就讓原本下定決心悔婚的白雪笙敗下陣來,女子轉(zhuǎn)頭看過來,一臉詢問的表情。
泉致遠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沒錯,想要徹底治好你的病,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嫁給我,做我的女人!”
白雪笙一臉凌亂,一頭青絲披散著,隨著流動的暗涌,翩翩起舞,美得不可方物。泉致遠有些恍惚,就算是真正的月蓉,恐怕在眼前這個女子面前也會顯得黯然失色。
泉致遠頎長的手指插入女子散落的青絲中,托著白雪笙的后頸,稍稍一用力,便把女子帶入懷中。
對于泉致遠的觸碰,白雪笙打從心底抗拒。女子用力推開泉致遠的懷抱,一連向后退了好幾步。
“你干什么!”
面對白雪笙的質(zhì)問,泉致遠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眼前的女子不是真正的月蓉。
“抱歉,是我魯莽了!”
泉致遠黯然神傷,如果是他的蓉兒,一定不會像剛才那般對自己如此色厲詞嚴(yán)。他的蓉兒,是那樣的溫柔體貼,那樣的善解人意??上?,他的蓉兒再也回不來了。
而那個害得他泉致遠與月蓉兩相闊別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泉致遠!
泉致遠轉(zhuǎn)身背對著白雪笙。白雪笙雖然沒看見泉致遠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泉致遠此刻是難受極了。只是,泉致遠難受,卻好像并不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
“我讓人過來陪你,我先回去了。”泉致遠淡淡地說了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