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陌生的地方,就算睡的再沉,還是很不安穩(wěn)的。
出神之際,床幔外傳來細微的動靜。
司輕精神一繃,附耳細聽,似是書頁翻動的聲音。
是風嗎?
不會真見鬼了吧!
小心的撩開幔帳一角看去,竟是有燭光晃動,再細看,一道人影在燭火的映照下隱隱錯錯。
封澤悅!他竟然回來了!
司輕驚訝極了。
不是說側妃病重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知道是人不是鬼,她也放下心來,所幸掀被下了床走向他。
走近一看,他已不再是一身喜服,不知是在何處換的,濃密的發(fā)靜靜的披散在背上,一雙深墨般的眼眸中,似是除了他手中的書外再無他物。薄唇緊緊的抿著,周身都散發(fā)著冷漠的氣息。
“夜深了,王爺!”
“本王吵到你了?”他抬頭看她,低沉的嗓音不帶感情卻也并不讓人討厭。
至少在她聽來,還挺悅耳的。
“沒有,只是還有些不習慣罷了!”
“久了便好。”男人望向她的目光有禮而疏離。
“聽說側妃妹妹身體有恙,王爺為何不多留些時間,也方便照看?”
“今日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本王禮應在此?!?p> 那目光直白豪不躲閃,說出的話更是直接。
一瞬間,司輕有種錯覺,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簡單極了,就是很梗直的那種感覺,雖然他的外表覆了一層厚厚的冰。
他有禮卻不溫潤。
司輕站在他的身側,而他靜靜的坐著,手上書并未放下,就那么看著她。燭火將他和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良久,司輕捊了捊胸前的發(fā),“不早了,歇息吧?!?p> 封澤悅望著她,眸色不變,然后放下書起身,“嗯。”
司輕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一絲尷尬也沒有的扯住他的袖子往床榻走去。
而男人則是不動聲色的隨她動作。
她竟是這么放的開的人嗎?
身體的貼近,又讓她聞到了那股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給一個男人寬衣解帶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可如今竟也做的如此順手,就好像脫的是自己的衣服似的。
司輕率先爬到床上靠里面躺下,隨即就見封澤悅緊挨著她也躺了下來。
到了此時,被他濃濃的氣息包裹著,她才有種緊張的咬牙的感覺。
撲通!撲通!
她能感覺到自己心跳正在加速。
怎么辦?要做了嗎?她要和這個剛認識的男人行夫妻之實了嗎?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又不確定了!她真的能嗎?
她只談過一場戀愛,連初吻都還在,就算是跟江晨談了四年,也只是擁抱而已,現(xiàn)在她卻和這個見了一面的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準備行云雨之歡。
“睡吧,本王不動你?!?p> 一句話讓正在天人交戰(zhàn)的司輕醒了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你……為什么?”
“因為你不情愿。”封澤悅閉著眼睛并未看她,“你不遠萬里而來嫁于本王,本王自不會欺你,更不會強迫你?!?p> 不得不說,司輕有些感動。
“多謝?!?p> “睡吧。”
這一夜,紅燭燃盡,司輕的心也踏踏實實的落了地,她從心里接受了封澤悅成為她的丈夫,雖然她不會愛上他就是了。除此之外,她可以盡一切妻子該盡的義務,來回報他的不強迫。
心里的負擔一放下,精神就放松了下來,所以這一覺也睡的格外痛快。
司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大亮。清晨的陽光將房間照的明晃晃的。
而她的身邊早已沒了溫度,顯然,封澤悅已離開多時。
“讓雪!”
“王妃,您醒了?”聞聲,讓雪端了水走進來。
“王爺離開多久了?”司輕問。
“有一會兒了!奴婢服侍您洗漱吧,再過會兒,側妃和各位夫人們就要來行禮了!”
“也好,你去弄點吃的來,我快餓死了。”司輕覺得自己胃都抗議了。
“就知道您醒來肯定會餓,早準備好了?!弊屟┵N心的幫她擦試臉上的水珠,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食盒。
司輕眼睛一亮,似乎能聞到食盒里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咽了咽口水,感覺更餓了。
在讓雪超速度發(fā)揮下,用最短的時間整理好了儀容,也換好了衣服,終于能讓她填飽肚子了。
“王妃,側妃和各位夫人已在院外等候?!币坏狼宕嗟纳ひ糇蚤T口響起。
司輕抿了口茶順了順喉嚨,這才漫不經心的瞥向她。
聲音很耳熟,似乎是昨天那個叫錦衣的丫頭。
“請她們進來吧!”
“是?!?p> 錦衣領著一干女眷走進主室時,司輕也已經帶著讓雪出了內室,在主室上位坐下,笑吟吟的等著她們了。
“妾身拜見王妃!”
眾人齊齊跪拜行禮。
“免禮!”司輕和善的沖她們笑,視線掃過眾人,心底不由感嘆。
都說皇帝的后宮佳麗三千,包含世間各種絕色,這籬王府也不差嘛,一個賽一個的貌美,嗯,封澤悅果然艷福不淺!
這么多美人環(huán)繞,也難怪他對自己興趣不大了!
嘖!這籬王該不會是悶騷屬性吧,看著一本正經,實則……
真是人不可貌相!
“諸位請坐吧!”
在她打量眾人的同時,別人也在打量她。
經過昨晚,王妃貌丑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王府上下,雖然只是略有耳聞,但真正見了本人,證實了傳言,所有人看司輕的目光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有不屑,有嫉恨,有不甘,也有漠然,而這些視線中,唯一一道帶著善意的目光引起了司輕的注意。
她順著視線朝那人望去,直直的扎進了一汪秋水般的眸子里。
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隨時都能溢出淚來那般,楚楚可人。絕美的容顏有些過分的蒼白,櫻桃似的小嘴,不點而朱,嘴角微挑,帶著淺淺的笑。
看她坐在首位,司輕心下了然,眼中的笑意也更深了。
這應該就是昨晚突然病重的側妃了。
陸采衣!當朝陸相的次女,因是庶出,在陸家并不受重視,因為多年前為封澤悅擋了一箭才得已嫁入籬王府為側妃,得王爺信任暫管王府內院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