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再說一遍?!?p> “軒云,咱們有孩子了?!?p> 芍藥以為他會很驚喜,心中不免得意,便又說了一遍,可是,他的反應好像不太對勁,似乎還有些生氣。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她。
“上次你沒有喝藥?”
每次事后,路軒云便會托人送來所謂的“補藥”,實際上,那是用來避孕的草藥,所以不論府上有多少小妾,一直以來也從無所出。
玩玩歸玩玩,路軒云心里和明鏡似的,并不想讓他不喜歡的女人懷上孩子。
芍藥的笑意從臉上徹底消失,她一直以來都認為那藥是補身體用的,更能代表路軒云對她的在意。上回急著回府再加上藥苦難咽,她便倒進了花盆里。
這么說來,倒是保了孩子一命。
“難道你不喜歡我們的小孩嗎?”
待話出口,芍藥便忍不住小聲哭起來。
“你自己什么身份,需要我提醒你嗎?還想懷我的孩子?!?p> “軒云——”
路軒云從床上下來,拽住了她的手臂,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接著道,“這孩子我不能要,明日我就要娶長樂了,趕緊自己解決掉,你別逼我動手?!?p> “他可是你的孩子啊,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
芍藥淚如雨下,不住的乞求著。
“我再說最后一遍,這孩子我不要?!?p> 路軒云用力一推,芍藥便摔在了門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男人,他竟會如此狠心。
“芍藥,我答應過,只要長樂進門,我就會讓你做個小妾,在路府能當半個主子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耀了,其他的就不要奢想了。現(xiàn)在,出去,我要休息?!?p> 他說完之后就重回軟榻,瞇眼就睡,沒有再搭理她,仿佛把她當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擺件。
芍藥沒有再說什么,而是顫抖著身體,把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套上,心里也逐漸扭曲起來。
都是萬長樂這個賤人的錯,路軒云才會這般對我,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呵,而這孩子,我自有法子留下。
一般情況下,要是寶貝兒子一有個不舒服,路夫人肯定要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再不濟,也要親自送他回屋。
可是,這次她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帶著大禮,匆匆去了路老夫人的院里。
因為,當初救路老夫人于水火的神醫(yī),今日來府看訪。路文那個老古董,只知道送銀子,一點也不誠心,她作為媳婦,必要去當面重謝。
她到時,路老夫人正與神醫(yī)聊的起勁兒。
“何神醫(yī),我這身體越來越好了,總感覺啊,活到一百歲都不成問題?!?p> “我剛剛給你把了個脈,一百歲我不敢說,八十歲倒是綽綽有余的?!?p> “哈哈哈哈。”
老夫人聽她這么說,很是高興。余光也看到了好兒媳,趕緊招手,道,“潔兒到了啊,來,坐我邊上。”
“是?!?p> 這個孝順兒媳,她還是很歡喜的,事事辦的妥帖不說,文兒那個倔驢也被治的死死的,都不敢給她頂嘴了。
當初,自己遭遇了個壞婆婆,心底便覺得婆媳難合,所以兒子結(jié)婚之后,也不想與媳婦兒同住,自己一個人住個大府邸,也是很輕松的很???,大病之后,只覺日子可貴,享天倫之樂才是大事,最后還是同意來了回州,沒想到,她與潔兒竟如此契合。
婆媳兩人一見面,便是說不完的話,月老看了她一眼便知曉了,慢悠悠道,“路夫人,秋日了就少吃些冰果,身子要緊?!?p> “......好?!?p> 路夫人詫異的看著他,果然是神醫(yī)!她愛吃冰果的事竟都能一眼看出,她眼神示意,身邊的丫頭連忙把她悉心準備的大禮遞了過去。
“何神醫(yī),您就是我們路府的大恩人?!?p> “哪里哪里,不過是小事罷了,看在你們這么誠心的份上,我給你們算上一卦?!?p> 一直聽說何神醫(yī)算卦也頗為準,只是在一般情況下,他只給有緣人算。
今日機會難得,不可錯過。
路老夫人喝了口茶,道,“那我就問了?你可不許糊弄我這老婆子?!?p> “那是當然,夫人想算什么?”
月老也跟著喝了口茶,嘖嘖,這路府的香茶果然是不錯。
“子嗣?!?p> 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但實在心癢,她傾過身子,小聲問道。
“我算算。”
月老干咳了一聲,左手裝模作樣的動了動,然后嘆了一口氣道,“唉,有得有失?!?p> 路軒云雖是一堆美妾,但總是不見哪個懷上,路夫人表面上無所謂,心里總是不安,聽到神醫(yī)如此說,難免著急起來,道,“何來失?”
“福禍皆有因果。二位,我在虹街上新開了間醫(yī)館,日后可在那兒來找在下,告辭?!?p> 今日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月老喝也不再停留,喝了口茶之后,就自顧自離開了。
“潔兒,何神醫(yī)為何生氣了?”
“......”
路老夫人也沒聽懂他的意思,可路夫人心下一空。
因果報應?
我這是做什么孽了?難道是因為軒云,我要好好去問一問他了......
天空因為晚霞呈現(xiàn)出一種特別的紅色,宛若仙女手織的錦緞。這顏色比園中的嬌花多了一分奇,比盒中的胭脂多了一分真,比耳上的瑪瑙多一分雅。
長樂的睫毛動了幾下之后,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好累啊,睡了一覺倒是好了一些,只是腦袋還有些暈眩。
忽然,長樂想到了爹爹,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有沒有好一些了,還是去看一看吧。
她偏過頭,卻看到了一人。
牡丹趴在床沿,安靜的睡著,只能聽見他微乎其微的呼吸聲。
他怎么在這里,還有睡覺怎么還不上來,在地上可怎么行。
長樂剛想叫醒他,卻停住了,若他醒了,該如何面對他呢,還是像之前那樣裝作很高興很幸福嗎?
在心中最最歡喜的人面前,表達著嫁給別人的歡喜?
裝出來的快樂真的好難,根本帶來不了一絲的愉悅感,反而會帶來同程度的難過。
牡丹,真的對不起,我就是一個食言的大壞人。
這時,牡丹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