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路燈照亮一處,又照亮一處。韓雪落在二月的涼風(fēng)里,發(fā)現(xiàn)高樓的輪廓被不同的燈光透視出來,每走一步,都像走在一幅虛懸的畫中。
她走在夜色中,好像走在太空中。一種悠遠空曠的感覺,不斷地襲過來。
宮賀開著車走在后面,默默地盯著那個有點彳亍的女人。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沒有離開,他打發(fā)走了徐也和司機阿雄之后,一個人坐在車里抽煙。不知道吸到第幾根時,韓雪落才走出來。
她可能有點喝多了,下臺階時,好像崴了一下。他本來要打開車,跑過去扶她一把,只是她身邊有人,他不想給她給自己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開始并沒有喝多少酒,只是宮賀到來的時候,她才從沐辰和許多人的言語中,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懊惱,自責(zé),都有。不知不覺就很多喝了兩杯。
也許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腳步虛浮,她將包抓在手里,看著路過的車輛。只是十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車停下來。她不覺有點心慌。以前跟肖曉曉經(jīng)歷的一幕,又閃了出來。
她拿出手機,號碼還沒有播出,宮賀打開車門,低沉地喊,“上車!”
韓雪落這才發(fā)現(xiàn)宮賀,很驚訝,“你怎么還沒有走?”她說著話,很自然地打開車門,坐到后面。
韓雪落:“你為什么那么做?”
宮賀:“什么?”
韓雪落:“我應(yīng)聘到你的下轄公司?出國進修?”她看著反光鏡,貌似很生氣。
宮賀:“你想多了,我其實并沒有做什么!”
沒有才怪,那你為什么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韓雪落不知火氣多大。
韓雪落:“你沒有做什么?你是不是以為我太傻呀?”
宮賀輕笑出聲,看樣子心情不錯。
宮賀:“你不傻!”
韓雪落:“你知不知道,我被奶奶賴上之后,我真的不想和你們宮家有什么關(guān)系!”
宮賀聞言,臉沉了一下。
“是嗎?”
韓雪落:“我承認,我很感謝你們家對我的幫助。我不想欠你們太多,我真的無以回報!”
宮賀:“那就以身相許!”
他竟然說這樣的話,他還是宮賀嗎?!她又羞又惱,滿臉通紅。
韓雪落:“你……你怎么這么說!”
宮賀:“我為什么不能?我也是男人!”
韓雪落正色道:“請問宮總,我有什么行為不端嗎?”
宮賀:“你希望你的行為不端嗎?“
韓雪落:“……”
宮賀:”我說過,我沒做什么,相反,你還幫了我很多忙,要說感謝,我應(yīng)該感謝你!”
韓雪落抬起頭,看著宮賀。
宮賀:“你出國之前,留在我房間的錢,我已經(jīng)給你媽媽打過去了!那是你的工資,以后別再還來還去!”
韓雪落好像被噎住了,“你怎么這樣?你是想我在你家人面前抬不起頭嗎?”
可是媽媽怎么不說呢?
宮賀:“韓雪落,我再說一遍,那是你的工資。如果你嫌少,我可以再給你!”
韓雪落:“宮賀,我不喜歡你這么做!”
嘿,她敢直呼其名。但很好聽,這樣讓他心動的女人,她還是第二人。除了林依純,好像沒有哪個女人,能這么好聽地叫他的名字。
宮賀:“我怎么了?你有沒有多次幫助我?我們是不是朋友?“
見韓雪落不語,他嘆了一口氣說,”那至少也是熟人呀?”
也只有這個女人敢跟他嚷嚷,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敢跟他大聲說話。
他本來想直接開到韓雪落住的地方,又怕她生氣,說自己調(diào)查她。其實他并沒有做,只是徐也幫他做了。不得不承認,徐也是一個好助理。
宮賀:“前邊路口,往哪轉(zhuǎn)?”
“右……”
兩邊的樹飛快地倒過去,路燈一盞一盞亮在樹下。
宮賀堅持送到樓下,小區(qū)太偏了,樓房有點陳舊,樓梯的燈,韓雪落走過時,只有一兩盞亮的。他知道她住在六樓,等她上去開了燈,關(guān)了門,他才離開。
臨別之前,韓雪落很誠懇地走到宮賀面前,仰起頭,說,“謝謝宮總!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打工者,請您以后不要介入我的生活,好不好?”
“好!”
宮賀微微低下頭,看著那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女人,那么固執(zhí)地直視著他。他很想將眼前倔強的女子,攬在懷里,哪怕一會也好!
只是理智提醒他,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給她希望,他不想傷害她。也許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
宮賀剛發(fā)動車,付涵的電話打過來,“宮賀,素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