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的痛在逐漸加劇,只是他不想推卸責任。這一生如果沒有遇到韓雪落,也許他真的就和付涵相守一生。至于林依純,她一樣的恬靜美好,只是紅顏薄命。雖然他對她的愛,也是真的,只是從來不像對韓雪落,需要考慮那么多。只要她愿意,他怎么樣都好!
只是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身邊的人都在反對。包括最愛他的奶奶。如今造成這個局面,付涵又不是別的女人。他沒有辦法拿錢打發(fā),更不能像他痛恨的父親那樣,不負責任。作為一個男人,該他承擔的他一律承擔。他不想變成母親最痛恨的男人。
如果當時父親對母親好一點,她也許不會死。
一個孩子最大的缺憾,是在整個兒童時期,都沒有父母陪伴。在骨子里,他是個嚴重缺愛的孩子。他珍惜別人對他的好,對他的友情。
林依純自幼和他有婚約,她一直陪伴他,關(guān)心他。所以她遇難后,好像把一個親密的人,從自己身體里抽出,那種痛,讓他很久都不能振作起來。
而韓雪落恰恰治好了他的病,雖然她不如林依純清純,高雅,沒有付涵的嫵媚智慧,可是她卻給了他人生最真實的溫暖和快慰。
接到阿朱的電話,他們還在路上。宮賀還處在痛苦的抉擇中,雖然韓雪落看似柔弱,但內(nèi)里卻很堅強。沒有他,她也許會痛苦一陣,以后還會遇到配得上她的男人。只是一想到韓雪落以后要跟別的男人相親相愛,他怎么也無法接受。他知道付涵在看她,他抬起頭,給了付涵一個安心的微笑。
當兩個人并肩走入病房,他分明感到韓雪落受傷的眼神。他硬下心來,視而不見。
既然下了決心,就不能心軟,讓她有個準備,好在突然提出,她無法接受。他一定會安排好她的去處。
“你去安排一下,把玫瑰園過戶到韓小姐的名下!”
在書房里,徐也面對自家總裁的決定,有點不明白。“韓小姐?你考慮好了?”
宮賀顏色一沉,“怎么?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徐也大著膽子說,”宮少,你是因為付氏集團入股幫忙嗎?雖然數(shù)個億,不是小數(shù)字,但也不至于讓你放棄韓小姐呀?”
宮賀望著不怕死的徐也,旋即笑出了聲:“怎么,你什么時候開始質(zhì)疑我的決定了?”
徐也看著宮賀的表情,立即閉口,“宮少,算我沒說,我去辦就是了!”
徐也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從宮老夫人臥室里出來的韓雪落。徐也沉默地點點頭,韓雪落微笑著側(cè)身走過。韓雪落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可能發(fā)熱了。她想回到房間趕緊睡一會。
雖然宮賀和付涵一起出入,讓她難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那么多了。如果他真選擇了付涵,誰也沒有辦法。雖然這一生應(yīng)該有很多遺憾,可她從沒有主動放棄過,除非不得已而為之。
只是她現(xiàn)在哪兒都痛,她想睡覺,想什么都不管都不問。
韓雪落的嘴角一直抿著,身上太不舒服了,折騰到現(xiàn)在。回來的時候,她拿著包就要去上班。還是阿朱提醒她,說,今天是星期六,上什么班。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真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宮賀想了很久,還是不愿意告知韓雪落,他的決定。也許作為一個男人的私心,他希望韓雪落還能繼續(xù)愛著他。他不能相信,有一天她不愛他,會是什么樣子。
他聽到腳步聲,從書房里走了出來,看著韓雪落說,“你不舒服嗎?臉那么白!”
他幾步走到她身邊,下意識地伸手摸她的額頭。
她突然臉一紅,躲開他的觸摸。宮賀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無聲地看了韓雪落好一會,然后收回。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韓雪落笑了一下,“你,沒有事,我走了!”
她笑得那么勉強,宮賀心里一沉。他看著她走了幾步,突然說,“我有事!”
韓雪落只得站住,回過頭,往回走。她不想太過招搖,在走道里說話,一樓,二樓都能聽到。
——
十一點的陽光真好。
兩個人在靠窗的位置,面對面站著。宮賀,慢慢地抽出一支煙,突然想起什么,又放下。
他什么時候開始吸煙,她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買的煙,她更無從知曉。在窗外的不遠處,廣玉蘭還在開著。韓雪落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下窗外。
站了一會兒,身后響起輕盈的腳步聲。
付涵去而復(fù)還,這是韓雪落沒有想到的。付涵不好意思地說,“宮賀,我打你電話,你沒有接,我的文件落到你的車上了。”
韓雪落退了幾步,付涵對著韓雪落微微一笑,“我剛才取車,才想起文件的事!”可能是從外邊才回來,付涵的臉紅撲撲的。
“沒想到你也抽煙。”付涵眼看著宮賀放下的煙。
“你們有事,我先走了!”韓雪落很有禮貌地笑笑,朝著付涵點點頭,“付小姐,再見!”
宮賀面無表情地,看著韓雪落,逃也似的離開。
“走吧?!睂m賀從桌子上拿起鑰匙,對付涵說。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备逗悬c過意不去。宮賀聽了皺了一下眉頭。
付涵側(cè)頭,看著他的眉目輪廓。過了一會兒,輕聲說:“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這個樣子,真讓人很心疼!”
聞言,宮賀靜了靜,才打開車門,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付涵,“是這個吧?”
付涵看著他,伸手,接過來。
“好了,我走了!再見!”付涵一路小跑,走出門外,她的車應(yīng)該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