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從香花樓出來時,已經(jīng)是子時。望著滿天的星斗長出一口氣,終于擺脫了鄭韻軒。
他此時徹底是爛醉如泥,躺在牡丹的床上死豬一般,估計明天醒來事情會忘得七七八八。
桑葉和一直等在外面的鳳鳴匯合,兩人的下一個目標(biāo):王府!
王府內(nèi)藏有一些影衛(wèi),必須把他們悄悄弄出來,不能驚動任何人。但現(xiàn)在連進(jìn)去都困難,狗洞上次就被發(fā)現(xiàn),肯定不能再用。如今王府外皇上、太子的人馬虎視眈眈地盯著,想悄悄進(jìn)去出來不被發(fā)現(xiàn),唯有密道一條路。
可是,當(dāng)時情況特殊,兩人不能對話,君青宏只在桑葉的后背上寫了密道藥店四個字,至于那個藥店卻沒有說。
“如果是你應(yīng)該選擇什么位置的藥店呢?”桑葉壓低聲音問。
鳳鳴低頭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沒個人的想法不一樣,選擇的地點自然不一樣,這不好猜。如果是我,會選擇……離王府較近,又偏僻的藥店。這樣既能快速逃出王府,又能鄙人耳目。”
“那咱就按這個標(biāo)準(zhǔn)一家家找!”桑葉幾乎是耳語道。
鳳鳴點了點頭,二人很快消失在去王府的拐角處。
連續(xù)找了兩家藥店,都不是。
“咚咚咚,咚咚咚……”第三家藥店門口,桑葉和鳳鳴急不可耐。
好半天,燈光驟然亮起,一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屋里傳出:“敲敲敲,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板,快開門,我弟疼的快受不了了,求求您救救他?!?p> 鳳鳴雙手捧頭,雙眼瞇縫著,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門“吱啦”一聲開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黑須漢子不耐煩地望著二人。桑葉急忙扶著鳳鳴進(jìn)屋,二人在一長條凳子上坐下。
“怎么了?哪兒疼?我這兒只賣藥,不會開藥方,大夫不在這兒?!焙陧殱h子打著哈欠道。
“我弟弟間歇性頭痛,有一江湖郎中治好過,他開過一偏方,其中有一副藥是青宏,你這兒有嗎?”桑葉說完,緊緊地盯著老板的反應(yīng)。
“青宏?”黑須大漢身子一顫,猛地回頭,一股精芒向桑葉掃去,只一瞬,那目光便溫和了,“姑娘,這服藥很貴,價值連城,買得起嗎?”
“我錢不多,但我有這個,你看能不能換?”桑葉邊說,邊從懷了取出一塊玉佩。
老板神情緊張關(guān)上門,顫抖著接過玉佩,在燈光下一照,玉佩通體碧綠透明,宛如一汪潭水,里面似乎還游著一對紅色的錦鯉。
這玉佩是桑葉在離開王府時君青宏送的。
那老板亦掏出一塊玉佩,和桑葉的完全一樣,兩玉佩合在一起,絲毫不差。
桑葉駭然!
玉乃天然形成物,打磨成一模一樣的玉佩還能做到,但玉里面的紋理都一模一樣,簡直不可能,然而君青宏竟然做到了。
他費盡心思找那么多相同的玉佩有什么用?桑葉一時無頭緒。
“你想要得到什么樣的幫助?”黑須大漢問。
“密道,我要到王府的密道。”
“什么要求都可以,唯有這條不行,這條密道從未啟用,一旦啟用,就意味著要暴露,所以只有四殿下本人才有資格啟用。”黑須大漢目光堅定。
“那這個呢?”桑葉掏出了令牌。
黑須大漢顫抖著接過金色的令牌,雙眼瞇起,在燈光下仔細(xì)瞅著,令牌不大,上面有一個宏子,是四殿下親手刻的,做不了假!他神情激動:“沒錯,是殿下令牌,你……你是誰?”
“我叫桑葉。”
那黑須大漢神態(tài)變得恭敬:“桑姑娘,屬下李信,愿聽從桑姑娘指揮!”
“那好,密道在哪兒,我們需要把王府的人手秘密調(diào)出來?!?p> “請跟我來!”
李信一手提燈,在前頭引路,二人跟在身后。穿過前堂,三人在后院的水井旁停下。
李信搬開井蓋,一股森涼的氣息泛上來。
桑葉坐在水桶上,隨著綆繩徐徐下降。力氣能省就聲,費勁之事還在后面呢。終于在井壁一側(cè),看到一處洞穴,“停!”桑葉用木棍在井壁一搗,木桶偏向洞穴一側(cè)。
洞穴黝黑,狹小,越往里走越大,但二人也不敢加快,燈籠照不了多遠(yuǎn),密道長久不用,必有毒蛇藏身,必須在眾人使用前,把毒物打掃干凈。
密道的盡頭竟然也是水井!二人費了頗的力氣方把壓井石挪開。
二人一夜沒睡,密道里殺了十多條毒蛇,上井的時候又頗費力氣,二人坐在井旁順便喘氣。
桑葉望著黑黝黝的王府五味雜陳,仿佛這一切像一場夢!自己莫名來到了這個地方,又莫名卷進(jìn)了漩渦里,掙脫不掉,越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