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羅,你回來了,你立了一個大功,我們都聽說了。”
“綺陌仙子指名要謝你呢!正在府上作客,等你回來,當(dāng)面道次謝?!?p> “幽羅,你要是高升了,千萬別忘了我們這前共事的姐姐們?!?p> “……”
幽羅剛回到浮華上仙的府上,就有仙子們圍著她,道著恭喜的話,被推搡著進(jìn)了浮華殿,里面正在等著的可不就是綺陌仙子嗎!
綺陌仙子聽到她回來了,就起身過來拉住幽羅的手,“幽羅仙子,我這次可真的是多虧了你,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定要收下?!本_陌仙子送了一件上品的法寶給幽羅。
“綺陌上仙,這我不能收。”幽羅推辭。
“既然是綺陌上仙子送你的,你收下就是?!备∪A仙人在旁邊幫腔。
幽羅不再推卻,收下了這件小巧的短劍法寶。
浮華仙人當(dāng)著綺陌的面給幽羅調(diào)到了府中重要的崗位,負(fù)責(zé)迎來送往來府上坐客的仙人們,不再做著看守門庭的活。
幽羅比以前更忙了,自己修煉的時間少。不過,有失就有得,讓她見識了天界眾位仙子仙人們的風(fēng)采,偶爾還能聽到他們透露出的修煉心得。
百年時光匆匆而過,忙里偷閑的時候,就去冥界的火牢中看張晴微怎么樣了,同時還帶去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張晴微此刻看起來有些不好,比往日頹喪了不少。
“你又來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張晴微沒有以往的聲嘶力歇,看向幽羅的目光充滿祈求。
“什么忙?”幽羅回。
“終結(jié)我,請你終結(jié)我,魂飛魄散也好,沒有轉(zhuǎn)生之機(jī)也好,總之,請你了結(jié)我?!睆埱缥┣?。
“你怎么了?看起來不太好?!庇牧_緊張地詢問。
“我不想再受苦刑了,我想通了?!睆埱缥⒛抗庹嬲\,她的臉本來比老嫗還難看,全是褶子,此刻仿佛恢復(fù)了那個往日里平和的她?!安还苁腔癁橐坏嗡?,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我都愿意。做人做精怪的時候,總有七情六欲放不下,丟不開。你能幫我完成這個愿望嗎?”
張晴微的狀況有些不好,像是受過什么大的刺激。
長久不說話的花洛開口道:“這里還留有其它仙子剛來過的氣息?!?p> 幽羅了然,設(shè)計整個事件的背后人已經(jīng)被浮華仙人找了出來,她不甘心,肯定來這里折磨過張晴微。
“很抱歉,我不能幫你這個忙。本來,我今天來看你,是想帶給你關(guān)于你夫君的事情。”幽羅歉意地說道。
張晴微思索良久,才問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吧?完全忘記了前世之事。這樣也好,省得被我拖累?!甭曇糇詈蟮筒豢陕?。
她還是放不下他啊!
幽羅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給他聽:“沒有,你的夫君一直在有奈何橋邊等你。普通鬼魂難以長時間承受地府的業(yè)火,所以他在地府謀了個差事,做了一名鬼差,也是替你償還罪孽。照此下去,你再有個二百年的時光就可以去轉(zhuǎn)世了,從此與仙道再無緣。不必受夠五百年的刑罰?!?p> 張晴微已經(jīng)沒有眼淚再流,就是流出來,也很快被蒸發(fā)掉。
“他怎么這么傻,等我做什么,這些罪孽都是我犯下的,與他何干!”
幽羅繼續(xù)說下去:“他說,你是為他才犯下重罪。他要與你一起償還,等著和你一道投胎,不管你變成什么,他都會生死相隨,不會再丟下你。這樣,你還想尋死嗎?”
“我,我不值得他這樣待我。我只是把他當(dāng)成我成仙前的一個諾言與必須完成的責(zé)任。一切只是我的不甘心做祟,我不甘心一世又一世流浪在人間,為了一個諾言四處奔波。我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愛他。甚至還恨他的不爭氣,竟如此短命。”張晴微捂臉哭泣。
幽羅靜靜地聽著張晴微自白。
她只是遇上了一個愛她的人與愛她的家人而已,所以割舍不掉這段情。
幽羅大概是體會不到這些的,她也嘗過人間的七情六欲。是那個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的情與欲。所以,她能很快地摒棄這些仙人不需要的感情,從而立地飛升。
“他知道你在這里受著流火之苦,拜托我多來看看你,還送來了這個?!庇牧_用法術(shù)取出一個畫著張晴微日常坐立臥的走馬燈,還有一顆當(dāng)初刻字的紅豆。
這是他托夢給張母,燒給他的。
走馬燈飄浮在張晴微面前緩慢地轉(zhuǎn)著,又回到了那日的場景。
他沒事的時候,總愛畫自己。逮住問他的時候,他卻說只是練習(xí)作畫。
卻在她生禮當(dāng)天,送給了這么一座畫著自己的走馬燈送給她。
他的畫真的很爛,總是畫成四不像,是山不是山,是水不是水。畫起自己,竟惟妙惟肖,像是比照鏡子中自己拓印下來的。
那粒紅豆,是他親自挑選出來,并刻上的字。
他說,那粒紅豆,就是他的心,把心放在她這里,她就不必憂慮哀愁,擔(dān)憂夫君變了心。
“東西已經(jīng)帶到,他知道你受苦,不能替你忍受,只有這個作為念想,讓你在痛苦的時候,可以看看這些東西,可能會好受些。”幽羅只是個傳話的人,出于同情心理,才去見了她當(dāng)鬼差的夫君。
“你的父母雖然被高府之人針對,破了財,但一家子性命無攸。只是你在凡界的母親,因為你悲傷太過,就早早地去了。其它人都是長壽之相,活到六十才來地府報到。還是你夫君親自去接的他們?!庇牧_把從司命那里看到的關(guān)于凡間的事情告訴張晴微。
“母親,最愛我的母親!”張晴微心痛身痛,心更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了一下,鉆心鉆肺地痛,比身上的痛,痛百倍千倍。
“我走了,你再好好想想!”幽羅完成任務(wù),不再作停留,原路返回。
“小心,快避開!”花洛在回程的路上指使幽羅閃避。
幽羅剛才呆過的地方,憑空現(xiàn)出一座鐵制牢籠,上面布滿刀刺。
后面出現(xiàn)一位白衣傲慢仙子,不緊不慢地從牢籠后面走出來。聲音尖利:“你挺會躲的嗎!”一揮手,鐵制牢籠飛起,向幽羅的方向砸來。
幽羅在花洛的指揮下,東奔西躲,次次險險避開。
“游戲至此結(jié)束?!?p> 隨著話落,四面八方,出現(xiàn)不少白虎妖圍住幽羅,出路全部堵死。
“敢問這位上仙,我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仙子嗎?”幽羅朝著上首的白衣仙子大聲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白衣仙子漫不經(jīng)心反問,“不過,這樣也好,嘍啰就該有嘍啰的自覺。等你被我煉成魂器之后,你就只會知道我是你的主人就好了?!?p> “我是綺陌仙子的命令,外出辦事。上仙這樣做,不怕綺陌仙子怪罪嗎?”綺陌這位良善的仙子聽說張晴微也是受害人之一,而幽羅又是抓捕她的仙子之一,就派幽羅去一躺冥界,看望張晴微。她會盡量幫張晴微減輕一些刑量,讓她不那么痛苦。
“綺陌這個偽善的家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收買你們這些小仙的忠心。呵呵!”白衣仙子冷笑幾聲,“她要怪罪就怪罪好了,她也只會在那些男人面前為你流幾滴淚而已,再把過錯全推給別人,別指望她會為你贖命?!?p> “你是纖月上仙!”與綺陌仙子最不對付的就屬這位仙子了,這是天界眾知的事情。
“噢!你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過,沒關(guān)系,你很快就是我們這邊的了。我會把你練成一把絕無僅有的魂器,再把它送給綺陌?!崩w月暢想,忍不住笑起來,“哈哈,想想就有趣!”
天上無數(shù)個牢籠向幽羅頭上砸去,周圍又圍滿了她的人,想必這周圍設(shè)了陣法,屏蔽感知,幽羅縱是逃也逃不到那里去,更沒有仙來救她。
“不要著急,一切交給我即可。”花洛的話給了幽羅莫大的安慰,安定了幽羅的心。只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器靈,跟著自己這個主人,恐怕今日都得交待在這里了。
現(xiàn)在不是多說的時候,花洛升起屏障,將幽羅整個包裹起來,用自己微弱的靈力調(diào)動天地靈氣,快速催生出一處又一處的滕蔓,纏繞住纖月仙子及她帶來的手下,拖慢牢籠下降的速度,并改變它的軌跡,向纖月諸人砸回去。
纖月又驚又怒,一邊對付纏繞在身上,揮不盡,砍不斷的滕蔓,一邊憤怒地朝著幽羅的方向質(zhì)問:“你是誰,竟然能穿透我的護(hù)體法罩?”
她的問題注定得不到幽羅的回答,連幽羅自己也摸不清楚狀況,自家這個嬌弱的器靈,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強(qiáng)大的法力,連一個上仙也能對付得了。逃命要緊,過后再慢慢細(xì)問。
這里遠(yuǎn)離冥界,與天界還有段不小的距離,天地靈氣不斷朝這里詭異地涌動,驚動了天界感知力強(qiáng)的上仙向這個方向趕來。
“怎么回事?這里居然設(shè)了陣法?”趕來的上仙看著陣法設(shè)立的屏障,阻斷了向里察探的視線。
“不知道,破開看看不就是了嗎?”其他仙人開口。
“萬萬不可,萬一里面是什么邪物,可就糟了?!?p> “怎么辦?我們在這里等著。”
眾仙議論紛紛,沒達(dá)成統(tǒng)一意見,選擇了觀望。
幽羅有花洛這樣的作弊神器在手,纖月拿她無絲毫的辦法。她已經(jīng)感知到了外面有很多仙人呆著,只是苦于不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況,不敢貿(mào)然進(jìn)來而已??珊薜氖沁@些滕蔓,完全包裹住了自己,施展不開手腳。
“你嘗試著打開她設(shè)下的陣法?!被宕邉屿`力,長出野滕,耗費了她百年的修為。此刻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做其它。
幽羅聽著頭上傳業(yè)的虛弱聲音,有點焦慮地問道:“你怎么樣?”
“我沒事,你快打開陣法。我先睡會兒?!被暹@一睡就沒再醒來。
等她再次醒來之時,卻換了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