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最后的最后

　　二十年后，A國的某個夏天早上八點鐘。

　　一家私人診所，店門口的鐵門只開了一個人進出的距離，門口掛著休息牌子，隔壁經(jīng)營著咖啡廳飄著濃濃的咖啡香，生意不錯的不時有人進出。

　　走進診所，診療室外空無一人的只有一盞燈亮著，隨著走向診療室聽到室內(nèi)傳來翻東西的聲響。

　　一名大約八歲黑發(fā)混血女孩笑嘻嘻哇的一聲跳進門內(nèi)?！安既R恩！”

　　被叫喚為布萊恩的男孩原本背對著門口翻找桌面上物品，聽到女孩的聲音笑著轉(zhuǎn)過身?！皠P特琳，你怎么進來啦？”

　　年僅二十二歲的布萊恩懷特身高一八九，發(fā)色和五官等外表完全遺傳道維懷特，唯獨一雙大而圓滾的眼睛和右臉頰明顯酒窩遺傳自簡依斐。

　　看上去和父親一樣就是百分百的陽光大男孩，青澀的笑臉卻電力十足絕對能迷倒一群女生。

　　一走進診療室，面向門口的墻面貼滿二十三張照片，每一張照片上方還逗趣的注明年月日，雖注明年月日但沒有按照年份整齊排列，貌似特地隨性張貼。

　　第一年的照片就是曲妙葇當年生日時拍攝的全家福，第二年背景雖不同但人物依舊，這一年道維懷特雙手抱著已經(jīng)會頑皮捏他臉的布萊恩懷特，簡依斐依舊坐在身邊。

　　第三年曲妙葇腹部微微隆起的靠在艾森懷里，笑得極為甜蜜的顯然這一年兩人已經(jīng)步入婚姻，而且即將迎接小生命的到來。

　　至于道維懷特則笑得很無奈，因為小寶貝非常頑皮的拉聳父親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看起來很是狼狽，身邊人一如往昔。

　　隨著一年年過去，全家福增加了曲妙葇兩夫妻生下的三名孩子，大人們逐漸年老，小朋友逐漸長大成人，唯一不變的是簡依斐永遠坐在同一個位置沒有任何變化。

　　看似逗趣溫馨但卻帶著淡淡的傷感，而這份傷感也只有照片中的人才能體會。

　　至于會診的桌面上，除了電腦和基本會診器材，還在電腦旁擺著兩個銀色邊框的相框，那是兩張當年的婚紗照。

　　一張是在木屋內(nèi)秋千上，簡依斐坐在秋千椅上甜笑的抬頭望著站在后方的道維懷特，他則是滿眼柔情的低頭盯著佳人。

　　他眼底的柔情看得讓人心都融化，而新娘的笑容也是透著無比幸福，那是無需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看得出來。

　　另一張是在木屋正門前，他側著頭往被他背在身后的她親吻臉頰，她臉上都是羞怯但幸福的笑容，不曉得是特地加工還是正好的空中飄下為數(shù)不少的花瓣，讓整張照片顯得特別柔美。

　　整個診療室除了藥水味之外，所有布置都充滿溫馨帶給人安心感。

　　凱特琳懷特雙手抓著桌角踮高腳尖勉強望著桌面?！安既R恩，你在找什么？哥哥在車里一直碎碎念了?！?p>　　這個小不點就是林馨前幾年居然奇跡般意外懷孕，為歐文懷特生下的女兒。

　　小女孩除了發(fā)色隨了母親，其他五官和膚色都跟隨了父親，臉頰胖嘟嘟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可愛的洋娃娃，讓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往小臉捏捏。

　　布萊恩懷特拿起一本文件夾，笑著從下方抽出一把銀色鑰匙，塞進褲袋后抱起凱特琳懷特?！翱偹阏业搅?！我們走吧?！?p>　　凱特琳懷特笑嘻嘻的伸長手幫忙關燈，來到門口他就拉上鐵門鎖上，兩人一起爬進停在店門前一輛白色大型房車。

　　“你怎么這么慢啦？”杰里米懷特嫌棄的在駕駛座往后嘟囔，成年后的他跟父親歐文更加相像，簡直就像是照鏡子似的。

　　布萊恩懷特滿臉的委屈?！暗匕褌浞蓁€匙壓在文件夾下面，所以花了一點時間，又不是多么趕時間，至于嫌棄我動作慢嗎？”

　　凱特琳懷特蹦跳的往坐在副駕駛座后方座位的林馨撒嬌?！皨屵?。”

　　林馨柔笑的抱住凱特琳懷特，隨后伸手輕拍了一下杰里米懷特的肩膀?！胺凑x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不要作弄布萊恩?！?p>　　她的語氣帶著玩笑意味，眼前這個大男孩雖然不是自己親生，但卻和她非常親近，并沒有前妻孩子跟后媽的間隙。

　　“愛麗絲阿姨，你偏心！”杰里米懷特裝作吃醋的扁嘴，凱特琳懷特哈哈笑的指著他?！皨屵鋷筒既R恩教訓哥哥，哥哥在吃醋了！”

　　母子間沒有間隙，同一個父親的兄妹就更不用說了，尤其這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又是家里的小公主，年長許多的哥哥和父親根本就是差點把她寵上天了！

　　不過幸好母親在中間做緩和，小公主倒沒有變得很任性妄為，雖然偶爾會嬌縱但都適可而止，不會太無理取鬧，但也因為這點讓每個人更加疼愛她。

　　林馨不由得笑著搖頭，歐文懷特坐在副駕駛座拍了拍杰里米懷特肩膀?！皠e玩了，該出發(fā)了，不然真的會遲到?！?p>　　杰里米懷特一副不情不愿的哼了一聲，發(fā)動車子后一行人啟程。

　　一行人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來到熱鬧的一處郊外公園，到處都是野餐的人群。

　　雖說是公園，正確來說更像是大草原，一覽無遺的除了幾棵大樹外，只有讓人心神放松的草地。

　　一行人找了一處空間作為定點，凱特琳懷特看到遠處有人正在放風箏，興奮的蹦跳?！暗?，媽咪，我要玩風箏！”

　　杰里米懷特拿出一早預備好的老鷹風箏，拉著凱特琳懷特往寬闊草地前去。

　　剩下的兩個大男人幫忙拎著兩大藍的點心和飲料，林馨找了一處草地鋪上野餐布，點心和飲料陸續(xù)擺上后正式開始野餐。

　　放下手中的籃子在野餐布上，布萊恩懷特才跑向玩著風箏的兩人?！澳銈兊鹊任遥　?p>　　兩夫妻往野餐布上坐下，林馨從籃子拿出一瓶蔬果汁遞給歐文懷特，他接過后攬著她的肩膀并肩而坐?！皶r間過得真快?！?p>　　“是啊，一晃眼就二十年過去了?！绷周翱粗齻€人玩得笑聲幾乎傳遍公園的笑了笑，側過頭靠在他寬厚的肩上?！斑€記得當年懷上凱特琳的時候，對我而言簡直是個天使送來的禮物。”

　　原本他們都不抱希望能夠有愛的結晶，所以并沒有做任何措施，而且還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失去親生母親的杰里米，但上天卻意外的讓她當上了高齡產(chǎn)婦。

　　“的確是件珍貴的禮物，杰里米知道會有個妹妹的時候開心得整個人都跳起來了?！睔W文忍不住也笑著點頭，他可還記得當時大兒子正坐在他辦公室桌前實習，在聽說愛麗絲阿姨懷孕后整個人居然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興奮的嚷嚷說他要當哥哥了！

　　此時，杰森懷特和維多利亞帶著三個大男孩前來，不過也是才放下東西就全部跑得不見人影。

　　在旁邊鋪好野餐布后，維多利亞坐到林馨身旁笑著盯著遠方。“愛麗絲，你說這些孩子是不是都長不大？有的都快要三十歲了，卻還這么愛玩？”

　　“有什么奇怪，我都快六十歲了，你覺得我像個大人嗎？”杰森懷特依舊頑皮的嘿嘿笑，維多利亞哭笑不得的推了他一下?！斑€敢說！三個兒子都像你，差點就把屋子給吵翻了！”

　　說著她還禁不住的揉了揉太陽穴，現(xiàn)在孩子們長大了還安靜許多，她還記得三個孩子年齡都只相差一兩歲，而孩子氣的老公居然和孩子們玩瘋了，吵得她差點暴走！

　　“對了，那天不是聽媽說她也會來嗎？”杰森懷特特地到處張望，以為自己老花眼更嚴重的沒有看到母親大人。

　　林馨扭開一瓶果汁遞給維多利亞?！皨屧缟嫌悬c不舒服，本來我想留在家里照顧她，她說不放心凱特琳交給歐文和杰里米硬是要我繼續(xù)來野餐，不過幸好剛才路上接到珍妮阿姨的電話，她說正準備去找媽聊天，有她陪伴我們也能放心?！?p>　　雖然別墅里不乏管家和傭人照看，但畢竟都是外人不一定有家人那么用心。

　　維多利亞擔憂的抓著瓶子?！霸趺赐蝗徊皇娣吭摬粫巧眢w上哪里出問題吧？”

　　林馨笑著拍了拍維多利亞的手安撫對方?！皠e擔心，媽上個星期才做了全身檢查，一切數(shù)據(jù)都很健康，我猜是昨晚她陪凱特琳玩得太晚，所以才有一點睡眠不足的引發(fā)頭疼。”

　　“那就好。”維多利亞安心的點點頭，杰森懷特突然搶過她手上還沒開始喝的果汁，一大口的直接秒殺了三分一，惹得她氣呼呼瞪著他?！昂伲∧鞘菒埯惤z特地打開要給我喝的，你自己不會拿一瓶打開來喝嗎？”

　　“有現(xiàn)成的我干嘛要特地開一瓶，還給你。”說著又喝了兩口還給小女人，她嫌棄的拿過瓶子但下一秒?yún)s又丟到他身上?！罢l要喝你的口水！惡心死了！”

　　林馨笑著搖頭，遠處草地上傳來一大群大小不一的孩子們的笑聲，盯著布萊恩懷特許久，在他身上仿佛看到簡依斐的影子不由得嘆氣。“要是飛兒還在，今天應該還會增加一些人，而且比現(xiàn)在更熱鬧。”

　　尤其是現(xiàn)在每天都憂郁沉悶的某人，如果沒有發(fā)生當年的事情，或許他會和兒子一樣活潑玩鬧。

　　歐文懷特揉著她的肩膀?！霸趺礋o緣無故說起不開心的事情？”

　　“道維真的把布萊恩教育得很好，他這么一個沒有媽媽陪伴的孩子卻沒有任何缺陷性格。你還記得上次在校園門口遇到爸那次嗎？他居然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反而還關心他的健康?！?p>　　雖然道維懷特從簡依斐死亡那天起就不曾正眼看過艾里克懷特，甚至是一個字都吝嗇再給，但他不阻止兒子禮貌相待，畢竟他身上還流著懷特家的血脈，所以他從來不會阻止祖孫見面，但前提是必須他不在場的情況下。

　　杰森懷特點頭表示贊同?！坝袝r候我真的很佩服道維，雖然他說過自己這一生不可能原諒爸，甚至是見一面都覺得很難受，但是卻沒有把這份恨意加在布萊恩身上，讓孩子活在仇恨之中。”

　　維多利亞取笑的戳了戳他的手臂?！鞍?，今天是怎么啦？難得正經(jīng)的說話？”

　　“你這是什么意思？取笑我嗎？”杰森懷特不甘愿的撓維多利亞癢處，嚇得她一個五十多歲人哇的一聲趕緊起身跑開，兩個老夫老妻在草場上奔跑。

　　歐文懷特和林馨忍不住失笑搖頭，只是靜靜握住對方的手望著天空享受吵鬧中的寧靜。

　　另一方面，倪天昱家里。

　　林維妮雖然臉上爬上一些皺紋，多年累積的有著屬于熟女的氣質(zhì)美，斜靠在沙發(fā)上但肚子微微隆起的跟年齡有些不相符。

　　一名二十歲的大男孩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從大門走進來，眼睛和鼻子跟倪天昱相像，而臉型和嘴巴則跟林維妮相似，手里拎著一個小蛋糕盒。

　　“媽咪，你要吃的咖啡蛋糕。”大男孩將蛋糕盒放在桌上，細心的打開后拿出來遞給林維妮。

　　她笑著緩緩坐起身，拿過蛋糕吃了一口笑著?！罢婧贸?，要不是你爹地出門，我就沒有機會能夠吃到蛋糕了。”

　　大男孩嘿嘿的笑了笑。“爹地也是擔心你和還沒出生的弟弟著想，畢竟媽咪算是高齡產(chǎn)婦，飲食要非常注意和小心。”

　　“我才不要再生男孩子，你和伯納德已經(jīng)夠我頭大的，最好來一個貼心的女兒。”林維妮笑著盯著還不算大的腹部。

　　“媽咪，原來你這么嫌棄我和伯納德呀？”大男孩一副不甘心的撇嘴，她捂著嘴輕笑，摸著肚子突然有感而來?！跋胂霑r間真是過得好快，一晃眼居然就二十年過去了…”

　　大男孩看著林維妮，抿了抿嘴?！皨屵洌阌窒肽钇痫w兒阿姨了嗎？”

　　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媽咪每一年的正月份肯定會去祭拜布萊恩的母親，每一次輕描淡寫的說那是她的好姐妹，心地善良得讓她有時候差點認為自己根本是惡魔。

　　好吧，小時候他還真的有時候覺得媽咪是惡魔，一旦他和伯納德吵架或者打架，她就懲罰他們兩個去屋外拔草，沒有把野草拔干凈就不準進屋！尤其他們屋外的草地少說也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一兩次之后他們就再也不敢隨便吵架打架了！

　　“是呀，不知不覺她居然已經(jīng)離開我們這么久了。”林維妮眼睛不自覺濕潤，仿佛還能看見當年她們在校園里談笑的畫面。

　　甚至她們曾經(jīng)還笑稱以后要多生幾個，最好能夠來個聯(lián)姻當親家，不過那也只是說笑罷了，畢竟當時某人還沒遇到疼她入骨的老公，一度覺得自己身體不好的估計只能孤獨終老，哪來的孩子和她聯(lián)姻呀。

　　另一方面，一個男人從一間花店走了出來，手上捧著一大束百合花加滿天星，拐彎又走進了一家蛋糕店。

　　店員看到有客人光顧的上前站在柜臺前甜甜的笑著?！皻g迎光臨，請問需要什么嗎？”

　　“有沒有草莓蛋糕？不需要太大，一人份的就好?！?p>　　“有，請稍等?！钡陠T推開櫥柜門，找了一下拿出一個圓形，雕塑精致的草莓蛋糕放在柜臺上?！跋壬垎栠@個可以嗎？”

　　男人點了點頭?！翱梢?，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的，麻煩請稍等?！钡陠T找來漂亮的蛋糕盒將蛋糕放入，包裝好接過男人遞上的鈔票，找了余錢順便將蛋糕盒遞給他?！爸x謝光臨?！?p>　　“謝謝?！蹦腥四眠^余錢放進錢包，提起蛋糕盒走出蛋糕店，上車后驅(qū)車前往曲家墓園。

　　二十年歲月匆匆過去，道維懷特依然精神奕奕但看得出年邁，發(fā)鬢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白發(fā)，眼底裝著說不盡的寂寥，曾經(jīng)充滿朝氣的眸子也黯淡無光。

　　走進曲家墓園，換上新鮮的花束，道維懷特打開蛋糕盒后盯著墓碑。“老婆，最近流行性/感冒病菌真是厲害，幾乎每天都要加班看診，搞得我都累得沒有時間來看你?！?p>　　這二十多年來他都和曲天頤同住，T國的公寓他沒有出售的放著喂蚊子，而農(nóng)場的小木屋也是只有讓負責人每個星期稍微打掃。

　　他曾經(jīng)想過全部變賣，在A國徹底長久居住，但后來又舍不得了，因為那兩個地點充滿他們最甜蜜的一切回憶，所以還是留了下來，偶爾有空就會回T國輪流住上幾天。

　　后來隨著曲妙葇出嫁，偌大的曲家別墅只剩下兩位老人家，加上布萊恩懷特和外公外婆特別親近，這一住就生根的住了二十多年。

　　而這么多年來，他就算不能每天都來，每個星期都會到墓園一趟，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哪怕什么都不做的就是看著墓碑，仿佛這樣能夠稍微減輕日益增加的思念。

　　脫下背后袋子拿出烏克麗麗，最上方吊掛著當年求婚時送給小妻子的項鏈吊墜，正在調(diào)整音調(diào)時外方開始下著毛毛細雨，道維懷特看了一眼笑了笑盯著墓碑?！澳憧?，連老天都覺得我應該多陪陪你，現(xiàn)在外面在下雨，我就有藉口可以多逗留一點時間。”

　　其實天氣如何從來都不是他逗留多久在墓碑前的藉口，只要他想，就算是一整天都不會無聊，因為只有在看著小妻子的照片，他沉悶的心才能得到那么一丁點的舒緩。

　　“老婆，布萊恩很聰明，明年他就可以大學畢業(yè)，順利的話還可以取得音樂指揮碩士的證書，高興嗎？”道維懷特調(diào)好音調(diào)，彈了一個音后盯著墓碑笑著?！拔抑滥阋欢ê芨吲d，因為你是我的老婆，也是布萊恩的媽咪。最近我又學了一首歌，你聽聽看喜歡嗎。”

　　其實孩子的學識他早就說過好幾次，而且之前布萊恩已經(jīng)提早考進了醫(yī)學院，眼下只等他完成音樂指揮的課程和論文就可以直接入學繼續(xù)攻讀醫(yī)學系，走上和父親一樣的職業(yè)。

　　孩子的升學他沒有管束太多，都是由對方自己去選擇，或許是耳濡目染的關系，又或許是母親早逝的關系，布萊恩從小就在音樂和醫(yī)療器材中熏陶，久而久之就選擇了和父親一模一樣的科系。

　　“…為了我被碰傷…”道維懷特熟練的唱著歌曲，但聲音卻逐漸哽咽?！啊ㄎ夷塥氄肌?p>　　屋外的雨勢越下越大，風速透過門縫傳來有點悲鳴的呼呼聲，仿佛也在為著歌唱者難過流淚。

　　曾經(jīng)，他的心疼痛得無法再去愛任何一個人，將自己陷入冰封之中，一直到她的出現(xiàn)。

　　對他而言她就像是個天使，每一個笑容都在一點一滴融化他冰封起來的心，一點一滴的捂熱冰冷的心再次敞開。

　　也因為她，他再次決定用盡自己的愛去愛她，呵護她，給予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幸福。

　　但，上天總是愛開玩笑，當一家三口的幸福就近在眼前時，驟然間帶走了他心里的天使，讓他的心從此進入黑暗再也走不出來，哪怕有光線引導他也不愿出來。

　　因為一來他的心已經(jīng)傷痕累累，無法再負荷任何的傷害，二來，他想將自己的心永遠留著給她，直到生命走到盡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