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喊殺聲,在匈奴人從自己身邊狼狽逃竄而出中慢慢結(jié)束,地上的尸體猶在,鮮血還未干透,如果不是那十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在無聲的指責(zé),郭璞甚至覺得自己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
站在自己的車架后,看著眼前的全副武裝,人馬俱赤的騎兵,郭璞不知道是該感激呢?還是應(yīng)該擔(dān)心!心里一陣苦澀,暗暗想著自己等人不會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吧,因為這些人,郭璞怎么看都不像跟自己是同類,高鼻深目,不是鮮卑就是羌,總之又是胡人。嗚呼哀哉,為什么這個世道,胡人這么多呢?
不過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這些胡人騎士還沒有人騷擾他們,卻也是把他們圍了起來,不知道是在準(zhǔn)備搶掠還是殺戮,只希望不要再死人就好了。
此刻所有人都是安靜異常,就連剛剛死了親人的也都不再哭喊,那群匈奴人就夠狠了,一個不順心就砍了他們十個人,現(xiàn)在這一波就這么一會功夫就趕跑了匈奴人,因為自己一個哭喊,被殺了那可就是哭都沒機會了。但也是只一會,就傳來一個聲音,讓郭璞如是天籟。
“都圍在這里干什么,沒事干??!張纂,派出斥候,查看四周。陰浚,收攏馬匹。馬魴,打掃戰(zhàn)場?!边@個聲音的主人一說完,根本沒有和郭璞打照面就帶人策馬而過。
郭璞是一陣尷尬,也許是因為自己杞人憂天的無知,也許是因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無奈,自己這一群大活人竟然被直接無視了。但不管怎么樣,卻是一件高興的事情。高興的他,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文質(zhì)彬彬的兒子,此刻的眼睛里卻是一陣火熱。
他在慶幸自己等人被胡人無視,他哪里知道,并不是北宮純無視他,而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處理他們。
以前秦正兵力不夠時,對于這些隊伍還有些興趣,因為也許有人因為沒有飯吃,選擇成為一名士卒,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滿員,馬上又要大戰(zhàn),也就不再自找麻煩。
北宮純等人路上碰到的逃難隊伍不少,這里也是把郭璞當(dāng)成了一般人對待。
就在郭璞神游天外之際,在想著要不要去道謝或者趕緊繞道溜走時,一團更大的煙霧從遠處升起,一二一的聲音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身,卻是秦正終于也是到了這里。
“北宮大哥,你們也太快了,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跟上,你就搞定了。你也留點手讓我的兵卒見見血,撈點軍功嘛!欺負我們兩條腿跑不過你四條腿嗎?”秦正滿頭是汗,但氣息卻是不緊不慢,隔老遠他就笑容滿面的朝著北宮純喊道。
北宮純轉(zhuǎn)頭看向秦正,剛剛還是一臉嚴(yán)肅的臉上,也是變成了笑容?!扒匦〉埽皇谴蟾缈彀?,我是想等你們一起一起上的,但一上戰(zhàn)場了當(dāng)然就不能留手不是,只怪這些匈奴人太弱,一下就慫了,我當(dāng)先鋒這么長時間,還沒有碰到一個沖鋒就逃跑的部隊,這也是頭一出,這些匈奴人比起鮮卑來差的太多了?!?p> 北宮純說這話確實不是夸張,現(xiàn)在的匈奴人確實比鮮卑差的太多,去年,也就是公元307年,劉淵從司馬穎處帶著劉聰遁回部落后,準(zhǔn)備進攻由司馬騰的勢力范圍晉陽,前期是一片捷報連連,但司馬騰出資請來鮮卑騎兵之后,就三千人鮮卑聯(lián)合司馬騰的舊部,聯(lián)盟對上部落,匈奴大敗。
后來鮮卑一走,司馬騰又被殺得是人仰馬翻,司馬越最后看不下去,無奈把司馬騰調(diào)到了鄴城,卻是讓司馬騰被石勒等人趕出之后,一命嗚呼。所有,大晉士卒戰(zhàn)力普遍比不過匈奴,匈奴則比不過鮮卑,至于把鮮卑趕出涼州的羌族,可見也是實力非凡。
北宮純調(diào)笑完秦正后,又是落井下石道,“哈哈哈,另外,我叫你騎馬你也不騎,那可不能怪我欺負你兩條腿啦。”
雖說北宮純一直調(diào)笑秦正,但這算是親密的表現(xiàn),他對這個在洛陽認識的朋友還是非常喜愛,十分對他的口味,不卑不亢,豪爽大方不小家子氣,與他喝酒直接大碗干,更是敢和他玩角抵之戲,而且還屢敗屢戰(zhàn),豪不害怕。到也是對秦正佩服的緊,覺得這個小弟確實不錯,是個能吃苦的漢子。
他哪里知道,這是因為秦正覺得時間緊迫,必須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除了利用他打磨自己的力氣和武技,還想借此投其所好,提升親密度,而且秦正的硬氣功,確實沒有讓他覺得被打被摔有什么不能忍受的痛苦。
唯一讓北宮純不爽的就是這個秦傻子有馬不騎,非要和他的士卒在地上慢慢走,怎么就這么傻傻呢?做騎兵多好!
秦正哪里是不想做騎兵咯,他只是不會騎馬罷了,而且現(xiàn)在麾下兵卒的訓(xùn)練,他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加上特殊時期,也沒有太多獎勵可以拿來激勵兵卒,所以他一改常態(tài),親自帶頭參與訓(xùn)練。
幸虧在洛陽時做了調(diào)整,不然2000人的規(guī)模,按照常規(guī)訓(xùn)練哪里能上戰(zhàn)場。以老帶新,以老兵為骨干,成立五人小組,縮小訓(xùn)練面,減少訓(xùn)練內(nèi)容,加之每天24小時與士卒在一起,才將將能拿的出手。
但是天氣熱,加上一身盔甲,裝備,,弩手還好,盔甲裝備都不重。但重甲兵卒一套下來,足足幾十斤重,行軍到這里,一天時間也是足足已經(jīng)走了近100里地了。倒下不少,主要是中暑,葛洪卻是賺了不少的人情?,F(xiàn)在許多人見了都會恭敬問好。
如果按照秦正早先預(yù)計的魏武卒標(biāo)準(zhǔn)來說,現(xiàn)在的成績還是差的太多,但他們這只部隊卻在不斷的進步著。有了秦正的帶頭,老兵的言傳身教,兵卒的體能和集體意識越來越好。對秦正和其他軍官的認同感也是越來越高,新加入的兵卒,他們還從未見到過如秦正一般的校尉大人,竟然跟著他們一起全副武裝行軍和訓(xùn)練,新奇之余也是敬佩非常。
至于秦正也幸虧他這個身體的天賦異稟,一陣折騰下來,除了有一些疲憊,竟然越來越強壯,個子竟然又竄了一截。
秦正一邊和北宮純打了招呼,一邊對傳令兵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停止前進,就地扎營。各部各自展開訓(xùn)練,老規(guī)矩,半個小時輪換。”
說完徑直就朝北宮純靠去,準(zhǔn)備繼續(xù)刷經(jīng)驗值和親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