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信我自己

　　　　林海鎮(zhèn)關(guān)押在警局的拘留所，因還有疑點一直沒拿去認罪。拘留所條件不好不壞，但還算清凈，總之當警衛(wèi)員又一次把他領(lǐng)到審訊室時，他是百分之兩百的想回去。

　　對面的審訊員還是第一回那個，不過他知道，雖然這里只有一個人，但頭頂攝像頭里，卻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

　　“林海鎮(zhèn)，很久不見了，最近在拘留所過的怎樣？”

　　林海鎮(zhèn)顫道：“挺、挺好的?！?p>　　審訊員盯著他，“之前說了哪些假話，該想清楚了吧？”

　　“想、想清楚……不對，我沒說假話！”林海鎮(zhèn)一個激靈，“警官，我之前說的，都是真話，你們可以去查……”

　　“老調(diào)重彈的話就不用再講了，林海鎮(zhèn)，關(guān)押這么久，你該談談自己和十二年前地下組織的關(guān)系了，”審訊員說，“什么時候加入、什么時候背叛，說清楚，再把12月25號的會議地點說了?！?p>　　林海鎮(zhèn)聽到十二年前就已經(jīng)嘴唇發(fā)白，聽到12月25日這個時間點，面色更是蒼白。

　　他有些結(jié)巴：“警、警官，你在說什么？十二年前那個組織、怎么會和我有關(guān)呢？”

　　“我們什么都知道了，你還是從實招來比較好?！?p>　　“不、不，不是這樣，你們理解錯了……”

　　“林海鎮(zhèn)，”審訊員皺眉，“你還是不愿說真話？只要你配合，你想逃離的那些人都會得到制裁?！?p>　　林海鎮(zhèn)聞言嘴巴張了張，他眼神忽閃，兩手搓了搓，想了想，還是開口：“不是的警官，你們誤、誤會我了……”

　　“還是死咬著不說啊，”顧南行看著監(jiān)控，“嘴真夠硬的?！?p>　　“一個存活數(shù)十年的地下組織，組內(nèi)人員口風緊也是能夠預料，”蘇傾說，“而且這些組織里的人，普遍不信任警察?！?p>　　顧南行聞言，側(cè)頭看她，“你呢？”

　　“恩？”

　　“你信么？”

　　蘇傾一笑，“我信我自己?！?p>　　算不上什么回答。

　　顧南行挑挑眉，也不追究，他看著屏幕里林海鎮(zhèn)越說越結(jié)巴的模樣，再聽審訊員問幾個問題，就讓人把他放了回去。

　　不愿開口的人問多了，反而會引起負效應。

　　蘇傾和顧南行等人研究了會兒怎么在九天之內(nèi)撬開林海鎮(zhèn)的嘴，一致認為拿十二年前被抓獲的組織人員處決圖恐嚇效果好，安排人員收集相關(guān)資料，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蘇傾看了看黑蒙蒙的窗外，知是又在總局度過了一天。

　　顧南行還要進行對林海鎮(zhèn)的相關(guān)人員核實，只能送她到電梯口。

　　電梯正從高層下來，顧南行看向身旁的人，說：“其實，我還一個問題想問你?！?p>　　蘇傾側(cè)頭：“什么？”

　　“霖霖，你怎么看待?！?p>　　聽完前兩個字，蘇傾就默了，她想了想，說：“越身處絕望的人，就越看重精神寄托。這個寄托主要是精神上的，不論是否消逝，他們都會固執(zhí)地堅信他還存在。霖霖就是這樣的人，”她輕嘆口氣，“她這樣的孩子太需要一個寄托，才會逼著自己和‘叔叔’相處這么久?！?p>　　顧南行：“你覺得她和‘叔叔’的死有關(guān)么？”

　　“我還不夠了解她，”電梯到了，蘇傾接過顧南行幫拿的工具包，“但只要她聰明，發(fā)現(xiàn)自己叔叔可能死在身邊這人手下，會做出什么還真不一定?！?p>　　顧南行不置可否，他看著蘇傾上了電梯，笑著說：“就不送你下去了，路上小心。”

　　蘇傾也笑：“恩，明天見?！?p>　　……

　　電梯里的路人警員：局長送員工下班，這什么新福利？

　　蘇傾下樓時已經(jīng)快七點，總局和外面街道都燈火通明，襯得只有稀疏幾盞路燈的總局大院十分晦暗。

　　她一出去，只想往對面的地鐵站走，也沒注意黑漆漆的大院有什么，直到快穿過地面停車位，突然一聲汽車喇叭響，把她嚇了一跳。

　　她回頭，只見大院中間停了輛車。

　　黑色SUV。

　　這么好，還提供接送服務了？

　　她走過去坐上車，看了看后座的睡著霖霖，正要開口詢問，就聽穆城出聲；“順便。”

　　“……哦?！?p>　　等得孩子都睡著了，也不知是順哪門子的便。

　　蘇傾望望一本正經(jīng)開車的穆城，也沒再說什么，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近期發(fā)生的事情在腦子里閃過，像碎片一樣一點點粘合、破碎、粘合，最終形成了一張匪夷所思的圖畫。

　　想著想著，她都沒注意到自己不禁皺起了眉，一旁的穆城往這邊看了看，正巧下一個紅燈，他開口：“案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