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是往后余產(chǎn)
“大晚上坐在這里,不冷嗎?”眼前的人將戒指盒掐在指尖轉(zhuǎn)著,若無其事得問。
沒等慕澤開口,那姑娘又繼續(xù)說:“不許說不冷,我就問你怎么不進(jìn)去坐坐呢?”
慕澤啞口無言,像是等待著審判。
“怎么,沒話說了嗎?”那姑娘繼續(xù)逼問。
“有,有的,我遲到了?!蹦綕芍缓妹銖?qiáng)開口,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往常,慕澤也自詡自己是一個上能頂天下能日地的男人,可在眼前的女子面前不得不敗下陣來。
“聽不見,你算男人嗎?大聲點(diǎn)”,那姑娘不依不饒。
慕澤著實(shí)受不了她對自己大呼小叫,像是教育奴才一樣,心口不免燃起一把小火,他說:“柳娜,夠了,我承認(rèn)是我遲到了,錯在我,但…”
慕澤話還未說完,兩片唇就被被柳娜的雙手捂上了,嘴就像被滴了膠水一樣,再多發(fā)火的話都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燃燒。
“說完了嗎?”柳娜問。
慕澤點(diǎn)了下頭,柳娜才挪開了堵著慕澤的雙手。畢竟,當(dāng)她寫下那條短信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暗示:慕澤,我想你了,你回來了吧。
她可不想這次的再見變?yōu)橐粓鰟e開生面的爭吵大會,兩人一方罵罷一方再登場。
慕澤冷靜了些許,指了指邊上的石椅,柳娜反應(yīng)了一下才坐下,慕澤也隨著柳娜坐了下來。
夜更深了,行人散去,徒留斑馬線回味被踩踏的苦澀,汽笛聲只會在樹林里響起,那是白天吸引的成果,晚上則沒在這里炫耀。
這里靜得可怕,連個醉漢都躲了起來,下水道的聲音聽起來像極了海嘯,兩個人的心臟一起跳動著,正巧是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卻都看著對方欲言又止。
柳娜向來大大咧咧,性子野。
她用高跟鞋蹭了蹭慕澤的鞋子,雙手拖起戒指盒。
慕澤自然不加思索的接住,卻死活扯不過那頭的柳娜,她將盒子牢牢得夾在手里,臉上笑起一片山花,透著股子野性美,像是在挑逗他。
慕澤有點(diǎn)氣急敗壞:“你到底給不給???”
“很明顯,不給,要是給了,你指不定要送給別的姑娘,當(dāng)然不給,這桃花運(yùn)我一定要替你擋了。”
“理由還挺充足,就你,沒那個膽魄?!?p> “我有沒有,你不清楚嗎?”
“我……”
慕澤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自然清楚柳娜的膽魄。當(dāng)初,他和柳娜還沒結(jié)識之前,娜姐一人大戰(zhàn)六醉漢的故事早就在各大酒吧流傳,聽說不留白酒吧的火爆生意都和那次有關(guān),其他酒吧就隨之不景氣了,可謂一個人影響了本市一個行業(yè)的興衰。
柳娜則捂著肚子干笑,“噗,看你那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連個女孩子都欺負(fù)不過,我忍不住,實(shí)在忍不住笑……”
“行了,行了,給我留點(diǎn)余地?!蹦綕赏屏送扑约阂蚕胄α?。
笑能傳染,果然不假。
“好了吧,這下子不覺得尷尬了吧”,柳娜收了笑容,聲音低沉,像位開始訴說故事的白眉老人,她異常嚴(yán)肅得繼續(xù)說:“你走后,我變了許多,會去寫詩,會去學(xué)做飯,會去戒酒,會去刻意變成另一個自己,變成另一個沒有你和在一起過的自己,可是,我不管我怎么變,都無法忘記,無法忘記有個和你一樣的人來過。曾經(jīng),他每天坐在我的酒吧里,每日飲酒,盡管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兩三瓶就到底的酒量,卻硬要把他灌個爛醉,再問他一些刻薄的問題,好實(shí)踐一下酒后是否真能吐真言,順便給自己的壞心情畫幾個大圈圈,把他們都圈走……”
慕澤早已無法笑出來,柳娜的自白勾起他腦中的所有的狂野回憶,一幀幀的在他眼前放映一般,他多么想伸手抓住那么一瞬,然后牢牢鎖在掌心里,不讓他流走。
慕澤比誰都懂,時間是無情的,未來卻依舊在自己的手中。
“把戒指給我吧。”慕澤的嗓音厚重了許多,聽上去更像是命令。
柳娜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會溫順的像只兔子,乖乖得拖起雙手,把戒指盒送到了慕澤的手中。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要將戒指送給別的姑娘呢?柳娜不想知道也可能無法承受這個答案。
在柳娜探回手的時候,慕澤眼中流露出了真摯,他說:“你的手真美?!?p> 柳娜的心田種了一顆毒玫瑰,艷麗的同時也伴隨著危險,可現(xiàn)在,玫瑰盛開了,毒性也散去了,她剛要閉上的心又被冷不丁得打開了。
“人呢?”柳娜問。
“人嘛”,慕澤一眼盯著柳娜不放,嘖了嘖舌,“嘗一下就知道了。”
柳娜的嘴唇很快燙燙的,慕澤也來得生猛,讓柳娜完全毫無防備,完全融在了他的懷里,她的雙手不免環(huán)上慕澤的后背,狠狠地掐住了他的某一寸肌膚,恨不得揪下來一塊。
“你還真是個可恨的壞男人?!绷葘⒛綕删o緊得抱住,就好像是她占據(jù)了主動。
滋滋滋滋滋滋…
就在二人對唇時,慕澤的手機(jī)響了。
柳娜松開了慕澤,擦了擦染在他嘴角的口紅,“沒事,接吧?!?p> 慕澤貪婪得在柳娜的鼻子上輕輕觸了一下,只好接起電話。
原來是沐陽的電話,作為成功人士,沐陽現(xiàn)在還保留著很多嚴(yán)格的習(xí)慣,有個叫有備無患,在他所有的計(jì)劃里,一定有個方案一就必有一個方案二。
慕澤當(dāng)初接受這份工作時就被告知了一點(diǎn):接送時必須提前半小時打電話,遲一分早一秒都不算是提前。
這是方案一,方案二便是沐陽會親自打電話詢問。
這不就來了。
相比而言,沐陽絕對是個和藹可親的老板。對于慕澤今天的行為,他并沒有指責(zé),而是選擇相信了慕澤被事情耽擱的說辭,其實(shí)也因?yàn)樗宄綕珊土鹊氖虑?,也清楚他一直都沒放下。
但那和慕澤,這個男人的第一次的獻(xiàn)出無關(guān)。
慕澤掛了電話,按照沐陽的要求必須去公司寫一份個人檢討,最重要的是馬上到公司樓下去接他,他已經(jīng)等了兩個鐘頭過了。
慕澤從耳邊放下手機(jī),深情得看著柳娜,“我現(xiàn)在必須要走了”。
柳娜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他走了。
慕澤有多不舍就有多步伐緩慢,一步三回頭的和柳娜拜拜,倒也不是拜拜,而是僅僅只想多看幾眼,多看幾眼他們再見的那把石椅和那個被他扔在石椅的大紙箱子。
慕澤剛上車門拉上安全帶又匆忙跑了下去。
柳娜還楞在原地,呆呆的站著。
慕澤向她靠近,湊近了她耳邊,“旁邊的這一大紙箱子是我們的家產(chǎn),記得搬回去。”
慕澤說完又撒腿跑了,車子嗖得奔馳而去,連輪胎的痕跡也消失了。
柳娜許久才轉(zhuǎn)身嘗試著搬走旁邊的紙箱子,可又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重,直接舉起扛在了肩上,壓得左右肩極為不平衡,還一邊搬一邊呢喃著:“這貨,買啥了都,也不問問咱家能放下不,敗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