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有歸巢
沐雨并無大礙,問他為何會暈倒他也死活不說。
見沐雨臉色蒼白,沐陽也就沒再追問。
休息了一會兒,沐雨提了幾包藥就要離開“無病不入”,像頭拉犁的倔牛,就連宋文靜也勸不住。
沐雨在前,沐陽,宋文靜在后緊跟著他。
突然,沐雨轉(zhuǎn)身沖向藥房。
宋文靜微微低頭,掩飾著什么,等她抬起頭時沐雨卻拉住了夕月的手,不由得怒火中燒。
“初吻喂了狗?!彼挝撵o踹了一腳舊車子,低聲道。
沐陽看出了宋文靜的不正常,因為他可不想自己這輛已經(jīng)破舊到可以收藏的車子再就舊,尤其是被一腳踹舊了。
沐陽想為自己的車子討回公道,慢慢走向宋文靜,目光漸漸有了一抹殺氣。
“你知不知道那輛車子一腳下去就得值多少萬,果然是個丫頭片子?!便尻栠@樣思索著。
誰知剛靠近宋文靜,沐雨扯著月念過來,沐陽能夠看出她眼中的不情愿和疑惑。
“爺爺,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參賽選手,你看?!?p> 沐雨說著將月念往前推了一把,她差點整個人栽在沐陽的身上。
沐陽反而繞過了月念,湊近沐雨耳邊,“這就是你喜歡那丫頭嗎?“
沐雨的臉上波瀾不驚,心底卻發(fā)起了漣漪。
沐陽拍了拍比他過高的肩頭,“小雨,早戀的心思你還是斷了吧?!?p> 或是今晚太累的了,沐陽的聲音越來越弱,可卻一直在沐雨的耳蝸中回響。
久久,久久沒消失,沐雨還以為是耳鳴了。
那不還得吃藥嘛,煩。
……
……
第二日的萬界賓館。
沐雨早早起了床,出了房間,凌晨的風在他臉上拉出弧度。
有點冷,但還行,比起后天清早差遠了,沐雨心想。
后天假滿也該繼續(xù)啃書了。
掃街道的阿姨像舉著消防水頭一樣沖洗著橘黃色的街道,就連下水道井蓋的一圈也被大掃把給染上了色,結成了一周橘黃的暈圈,沐浴想,那一定舉著很重。
“起這么早嗎?”
宋文靜提著行李箱子出來了,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就站在了沐雨的身旁。
“你這是,要走嗎,你要哪里呢?”
沐雨看著她手中的大箱子,足足有他留在宿舍的行李箱的兩倍大。
他覺得自己好蠢,問題的一半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宋文靜并未回答,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她舒展著雙臂,向上揚起成“八”字。
“昨晚謝謝你,姐姐?!蹦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她說。
宋文靜把嘴捂住打了哈切,突然抬頭,雙目滿是光澤,她把手指向前方說;“看,太陽出來了。“
這是清晨的第一縷,最先照在了他們的身上,由上而下,洗禮著每一個純潔的靈魂。
“我不也謝謝你嗎,咱兩兩清了?!?p> 宋文靜托起了行李箱,迎著日出向前走去,腳步異常有力,一步一個坑,敲奏出英雄樂章,還是落幕曲。
“你啥時候穿的高跟鞋呢?丫頭,一路順風,保重腳跟?!?p> 沐雨站在原地大吼著,調(diào)侃的味道散在每一塊六角草坪。
忽而一股風卷來,沐雨忙雙手舉在頭頂,豎起白旗。
宋文靜慢條斯理打開了行李箱子,手從里面放了進去,“叫誰丫頭呢,小弟~弟。”
沐雨急忙躲閃宋文靜扔過來的兵器,一旦沾身,唯恐腦袋腫個碗大的包。
宋文靜急忙調(diào)整坐標,瞬既將從行李箱撈出來的東西扔向沐雨。
沐雨躲閃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了。
“怎么,怎么會是本書啊,你又不是學生?!般逵旰苁羌{悶。
沐雨的手中,一本素白色的書籍,沒有出版方,沒有精美的封面,只是幾百頁白紙裝訂起來的一套紙而已。
宋文靜又從箱子里撈出幾本書來,“來,都送你了?!?p> 沐雨跑了過去,接過了書,隨意翻開了一本。
宋文靜看了看他,這個素樸的小男生的身上竟然還真有股子書香氣。
宋文靜拉上了了拉鏈,拎起行李箱繼續(xù)向前。
“等等”,沐雨拉住了她的箱子,“等等,這書我不要?!?p> 宋文靜停下了腳步,微微斜著頭問:“為什么,雖然白了點,好歹也是我親自寫的?!?p> “并不是?!便逵昊卮?。
“嫌棄就直說,不想要就算了?!八挝撵o的手伸向了那本書。
任憑宋文靜如何拉扯,沐雨的手仍然緊緊地握住那本書。
宋文靜松開了手。臉上有了一絲怒意,“不是不要嘛。”
“對呀,咱兩不是兩清了嘛,當然不能要?!便逵臧褧f了過去。
宋文靜從沐雨的手中拿走了書,更多的是像是奪走,沐雨能感受到她手中的力道,是那么的蒼勁有力。
宋文靜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陽已經(jīng)可以照著她的上半身,她看了看馬路上的一一半影子,走著,再走著,她的腳步越來越慢。
心底好像丟失了一個許愿瓶,順帶丟失了一些珍貴的愿望。
終于,宋文靜回頭,沐雨已經(jīng)不見了,掃街道的阿姨從她身旁經(jīng)過。
她也該像阿姨一樣走了,反正再無掛念,這條街道的每一處,草坪,花圃,路燈,沒有任何值得留念。
宋文靜轉(zhuǎn)身,低著頭的頭再次抬起,這次,在他頭頂?shù)牟皇翘?,而是沐雨?p> 原來,他一直都在跟著她,跟著她穿過了兩條十字路。
宋文靜松開了行李箱,它倒向了一邊。
“清晨的馬路還真是寧靜的可怕?!?p> 似乎是為了掩飾什么,宋文靜并沒去拉起行李箱,反而雙臂盤在一起相互搓了搓胳膊。
沐雨一手插兜,拉起了她的行李箱,走向了來時的路,原道返回。
宋文靜愣住了,“你做什么?”
“廢話,回家?!便逵杲z毫沒停下腳步的意思。
宋文靜癱坐,緊繃著的白凈臉龐上一時淚水翻涌,淹沒了下巴。
“家,我沒有家。”宋文靜泣不成聲。
沐雨輕輕走到他的面前,身子筆直如樹,像個極有擔當?shù)拇蟾绺纭?p> “走吧,回家,然后繼續(xù)寫作,宋大作家?!便逵暾f。
宋文靜猛地抬起頭,眼前的沐雨突然變得那么偉岸如山。
“什么作家,現(xiàn)在還取笑我?!?p> “我爺爺要和你簽約?!?p> “什么……”
宋文靜擦了眼角,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心底的一潭死水又生出了活物,幾只魚兒在跳躍,往歸巢。
……
……
昨夜。
“抱歉,澤哥,大晚上打擾你?!?p> “沒事,小沐總,是沐總有事嗎?”
“并不是,是我?!?p> “是你啊”,沐澤頓了頓,“是關于她吧?!?p> “嗯。”
“并非本地人,應該是一個人在闖蕩,喜歡寫作。”
“好滴,謝謝澤哥?!?p> “對了,她一直想要簽約沐陽中文網(wǎng),可是爺爺從沒點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