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牢門口走過來兩個人影,一個是張繡之子張泉,另一個卻是張繡的謀士賈詡。
華文軒一見到賈詡,仿佛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難道所謂的大謀之人便是這賈詡么?
李通見到張泉也是一愣,“泉兒你還活著?為何你的配槍會.......”李通驀然失語,看來他也意識到似乎有所蹊蹺了。
張泉看了看華文軒,忍不住啐了一口,“你這奸賊,誘我父入許都,害他性命的小人!”
哎呦我靠!華文軒忍不住往前撐了兩下,腳鏈的后半段緊緊嵌入了內壁,華文軒距離門口還有一臂之遙便再走不動了,“你說誰小人?張繡將軍又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曹丕公子殺的,要找你找曹洪去啊!”
“曹洪便不是曹家人了么?”賈詡冷冷地說道:“若不是曹丕默許,他曹洪敢如此肆意妄為么?”
“賈文和你又不是沒在朝堂上見過,曹氏宗親與曹丕公子根本就不和!”華文軒駁斥道,“曹丕公子未得大權,曹氏宗親不服號令,這些你都親眼所見?。 ?p> “文軒公子!”賈詡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束著手,看著牢內的華文軒,“無論張繡將軍死于誰手,都是曹家人干的,我賈詡一世英名已經隨著張將軍的死煙消云散了,現(xiàn)在的我就是一個賣主求榮的毒士,我的余生什么也不做了,我一定要曹家人全部為我主陪葬!”
李通看著一臉殺氣的賈詡,心中不禁一沉,“賈文和!提醒我防范曹丕,勸我自立的書信是不是你寫的?”
賈詡瞟了一眼李通,“是!”
李通的臉憋得漲紅,正要說話,華文軒在牢內插話道:“那想必丁奉也是你們設計殺的嘍?”
張泉冷哼一聲,“不錯!這樣一來你們與江東便勢不兩立了!”
賈詡微笑著,慢慢踱到牢門口,“文軒公子也是如有神助??!淮南這大塊肥肉,他孫策都能遞到嘴邊還吐出來,你倒是教教文和,你是如何讓孫策從淮水退兵的?”
一旁的李通一把抓住賈詡的衣衫,右手緊緊握住腰間的佩刀,“賈文和!你敢坑我?”
賈詡一臉淡定地攔住躍躍欲試的張泉,冷靜地看著暴怒的李通,“坑你?又如何?你還回得去么?”
“你!”李通唰的一下抽出佩刀,高高揚起,一旁的張泉手握佩劍,大喝道:“世叔住手!”
張泉死死地盯著李通,“文和公與泉兒也是迫于無奈啊!我等本欲借袁術、孫策之手在淮南解決曹丕,誰知淮水畔孫策并不進軍,袁術還一敗涂地,若讓曹丕回了許都,極有可能接掌曹家大權,那時再除掉他就難了?!?p> 李通仍是死死抓住賈詡的衣衫,扭臉看著張泉,“所以你等就設計陷害你世叔?我半生戎馬戍守汝南,換來這建功侯的功名,你與賈詡誘使曹丕懷疑我,逼我造反,可想過你世叔的一世英名和汝南的黎民百姓?”
李通說話間,賈詡趁其不備,雙手同出,一掌擊飛了李通手中單刀,一手將李通推出好遠。
賈詡抖了抖衣衫,仍是冷冰冰地盯著驚訝的李通,“李將軍莫怪,為張將軍復仇,乃是泉兒與我余生的唯一信念,必然無所不用其極,不過我也為李將軍想好的退路,我自許都出發(fā)時已修書給荊州劉表和河北袁紹,汝南反旗一豎,不日劉表江夏之兵就將北上,劉景升雖是中庸自守之主,卻也須北番屏障,如張繡將軍在宛城之效。袁紹南下兗州,曹氏自顧不暇,那里分得了身來招呼你李將軍!”
賈詡走到李通面前,直勾勾地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李通,“李將軍若無爭雄天下之心,無論在曹氏手中,還是在劉表麾下,你都仍是汝南的建功侯,何況,你的建功侯難道不是幫曹操對抗舊友張繡將軍時換得的賞賜么?”
李通的臉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華文軒也是目瞪口呆,這賈詡一番話,講的讓華文軒心中也是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
這怎么全亂套了呢?就因為曹操身死,導致投降的張繡也死了,賈詡從曹魏忠臣變成了誓死對抗曹氏的大BOSS,這日后封作剛侯的李通居然在汝南叛亂了?劉表怎么也摻和進來?袁紹一統(tǒng)河北之后必然南下,但那好像要到年底吧?如今仍未過夏,難道就要揮軍南下了?也不知道曹丕逃出汝南沒有?也不知道何晏在孫策那里是否安好?
華文軒正在胡思亂想,李通的心理防線似乎已經完全失手了,他茫然的撿起地上的佩刀,緩緩插回了腰間,并不搭理任何人,獨自走出了地牢。
賈詡轉身看著被困在地牢中的華文軒,冷笑道:“文軒公子如今身陷囹圄,不知你的異術和所謂的歷史知識是否可以助你脫困?”
華文軒并不想與他做口舌之爭,冷眼一瞟,便轉身枯坐在角落里。
張泉抽出佩劍,走上前來,“如此無用之人,殺之后快!”
華文軒心中咯噔了一下,不是吧?難道今日我要命喪于此?
賈詡一擺手,“早晚殺得,待捉了曹丕一起在你父靈前挖肝取心!”
華文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賈詡不枉毒士之名,用心如此陰毒!
賈詡與張泉離開地牢時千萬叮囑守衛(wèi),“此人身懷異術,切莫近身,若有不軌可用木械制服!”臨走時賈詡還特別貼心的交待了一句:“用木叉制住他的手腳,給他戴上手鐐!”
華文軒忍不住長吁一口氣,如此看來,只能在這地牢中度日如年了,祈禱曹丕最好別被抓到,不然真可能陪他一起獻祭給張繡。
華文軒在這地牢中渾渾噩噩地過了不知多少天,這陰暗的地牢中連個窗口都沒有,腳上的鐵鏈困住了華文軒的行動,想要看看牢門口的光線都不行。
無奈之下他只得默數守衛(wèi)換崗的次數,一邊計算著大概的時間,一邊期盼著有人能來救他,直直數到了第二十次,終于來人了。
華文軒昂著臟亂不堪的腦袋,抬頭看著牢門前的那人,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
來的卻是一身戎裝的李通。
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