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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帝尊

第二十七章 白羽綠竹

偷天帝尊 天行抗抗 4277 2018-12-27 18:05:00

  言罷,主簿身后兩個身著灰衣的書童,十四五歲模樣,精神抖擻地捧著一個巨大的青花錦盒走了出來,錦盒長一丈二寬半尺。又有兩個灰衣小生,身著勁裝捧著劍匣一并走了出來。

  “這是當(dāng)世名家歐陽亭的字畫,一則千金難買,二則上書'俠義為懷’四字,便當(dāng)作我兒鐘寶的拜師禮了,還請師傅笑納?!辩婙Q得意地說道,因為這歐陽亭的字畫卻是難得的真跡奇寶。

  鐘寶接過字畫,雙膝跪倒在地,高高捧起,虔誠地對著趙克明說道:“還請師傅笑納?!?p>  “哈哈,笑納笑納,好徒兒!”趙克明安排弟子接過了字畫,一把扶起了鐘寶。

  兩個灰衣小生將劍匣打開,一柄蒼衣白羽劍,劍鞘通體秋黃色,浮刻一條蒼龍在其上,劍鞘口隱隱露出一絲銀白之光,分明是那白羽劍光。

  “這柄蒼衣白羽劍,以后便是鐘寶的佩劍了!”趙克明朗聲宣布道。雖是鐘鳴家中自備之物,卻好似趙克明賜予寶劍一般的莊嚴盛大。

  沈爵又豈甘示弱,對著身旁的大管家喊道:“還不抬上來!”大管家連聲唯諾“是是是?!?p>  只見四個大漢抬著一尊巨大的虎紋黃花梨木雕,木雕栩栩如生,千刀萬斧刻出一座小小亭臺,四周階梯扶手每一個部位都刻得分明,中間站著一個木刻小人兒,高一尺二寸,小手高高擎起一柄翠綠如意,竟是一柄難得的和田玉如意!

  身后又緊跟著四個紅衣少女,齊齊抬著一個劍匣,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盈盈笑著走向沈瑤,立在沈瑤旁邊就笑談起來,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婢女,見慣世面并不怯場。

  “這極為難尋的虎紋黃花梨取自海南千山,樹齡一百三十年,又求得木刻大師徐風(fēng)六個月的光陰,始得這千金難求的‘少年如意’雕座,今日就是小女沈瑤的拜師之禮咯!”沈爵娓娓道來卻又故意說得十分隨意。

  “這‘少年如意’千金萬金我且不管,就沖著這一番少年得志的寓意我也收下了,為我門下成百上千的少年弟子收下這一番美好之意?!壁w克明腆著臉笑道,心中卻是為找這一番說辭挖空了心思,總算找到一個以少年之名而堂皇收下的理由。

  “沈瑤的佩劍何在?身為一個劍客,這劍匣之中的寶劍更讓人好奇?!壁w克這兩句話確實是心中所想,這劍匣乃是難得的水紋金絲楠,匣中的寶劍又該如何稀有?

  眾人都紛紛望向了四個少女手中所捧之物,究竟是怎樣一把珍稀的寶劍?沈爵卻又故意吊足了胃口,緩緩地說道:“其實這并不是一柄劍。”

  “??!”眾人一下子炸開了鍋,哄鬧了起來。

  這玩笑開大了,如此場合,誰敢壞了鐵劍門收徒授劍的規(guī)矩,就算沈爵恐怕也很難下這臺階了吧!

  趙克明并未開口,絲毫不急,嘴角露出一絲狡黠又先知的笑容。

  沈爵看了看趙克明,有些失望又略帶玩味地笑著繼續(xù)說道:“紅薇,打開劍匣。”

  劍匣甫開,一柄通體翠綠的竹節(jié)安靜地躺在匣中,金黃色的錦緞鋪墊,也被這翠綠完全淹沒。

  這的確不是一柄劍!

  就是一根筆直翠綠的竹節(jié),拇指粗細通體瑩翠,長三尺一寸,無柄無刃,輕輕削出了一點尖頭,尖頭長一寸,正好十個竹節(jié),一個竹節(jié)三寸。

  然這確確實實是一柄劍,名喚綠竹。

  綠竹劍,非金非銀,唯有造化生成的竹石削磨而出,竹石惟有昆侖山的鐵竹經(jīng)過一百年的造化,才有可能產(chǎn)出一塊寸許的竹石,似能削磨出綠竹劍這般的竹石沒有數(shù)百年的造化之功,是絕難尋到的。這綠竹真乃是世間難得的寶劍,不過也是常人難以駕馭的寶劍。

  金老先生曾言道,武林之中有一個獨孤前輩,劍術(shù)大成之后,方至草木竹石皆可為劍的境界,以一截枯枝一根朽木亦足以獨步江湖。這綠竹劍本也是一位不世出的武林前輩的佩劍,只是如今卻落到一個初入山門的小姑娘手里,真?zhèn)€是造化冥冥、早有注定。

  “好劍,的確是難得的好劍!放眼江湖也是難得的好劍!”趙克明一連三個好,足見這綠竹劍絕非凡品之質(zhì)。

  “我沈爵就這一個女兒,自然要把最好的所有給她!”此刻的沈爵,只是一個父親,一個為女兒傾盡所有的父親,竟好似微微有些老了。人,一旦付出所有,任誰都會老去的。

  遠處巍峨的山脈,山環(huán)霧繞,山尖掩映在云海之中,好似一個頭頂花環(huán)的小姑娘,這正是南廣郡第一高山——烏峰山。烏峰山高千丈二百余尺,主峰高聳入云,橫連四個七八百丈高的駝峰,雄偉寬闊,不愧南方十大名山之稱。

  趙克明帶領(lǐng)一行九人從山腳,緩緩上爬,沿著蜿蜒的石階一步一步地艱難攀登。以趙克明的功夫腳力,三個時辰便可登頂,然趙克明卻是故意如此安排,這便是閉關(guān)苦修的第一堂課——韌性。

  趙克明、帶著管家福伯與福嬸不遠不近地跟著前面舉步維艱的六人,一來照顧腳程不好的福伯與福嬸,二來前面趙麟、鐘寶等人實在步履艱難。趙麟、鐘寶、沈瑤都是身背著一個大大的劍匣,肩上挎著各自的行李包袱,腳上還綁著十斤的沙袋,雷恨、丁佩、李元青三人倒是輕松一些,盡皆沒有佩劍,肩上的包袱也只是一套換洗衣物,自然輕松了不少,然六人都是一樣的緩慢艱難,一步一沉重地緩慢攀登。

  月上中天,星辰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墨黑的天空,孤寂,空曠,夜空中只有空洞的回響,一步一階,循環(huán)往復(fù)的腳步聲在夜空之中彌散著。此刻還在半山腰的幾人還沒有停下攀登的腳步,任誰也不愿意放棄,趙克明允諾過,誰是第一個登上烏峰山頂?shù)模l就是大師兄,可以獲得一套趙克明自創(chuàng)自留的劍法,所以誰也不愿落在后面,更不愿輕易放棄。世界上沒有誰是一開始就甘為人后的,但最后卻往往總有人前人后。但凡世間萬事萬物,為何總有先來后至、高下之分,似乎是注定的而又永恒存在的規(guī)律在左右著?

  寅時不開光,卯時亮堂堂。

  卯時初刻,天色已明,烏峰山頂云霧卻緊密不散,山頂一座青瓦灰墻的大宅,也好似遺世獨立的仙府,徒增幾分飄渺。

  近前,一根光禿禿的樹干兀立在眾人眼前,環(huán)抱粗細的樹干被攔腰斬斷,缺口處好友黢黑的灼燒痕跡,樹干韌性極好是北方移栽過來的落葉松,耐寒根深,竟能被如此巨力腰斬,灼燒又是如何而來?

  第一個登上烏峰山頂?shù)木尤皇嵌∨澹绕溆辔迦俗阕憧炝税雮€時辰。當(dāng)趙克明宣布丁佩以后就是眾人的大師姐的時候,沒有誰有半點不服氣,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多余的話,一個人低著頭,默默地拾階而上,這樣的毅力值得佩服,這樣的女子有這樣的毅力值得尊敬。

  趙麟、鐘寶、雷恨、沈瑤、李元青依次登上了山頂,六人齊齊恭謹?shù)卣驹谮w克明面前,福伯福嬸徑直去了大宅,依照趙克明吩咐置備餐點去了。

  “韌性,是習(xí)我鐵劍法門的根基,也是武學(xué)一途欲有所成的必經(jīng)之道,韌性是堅韌不拔的意志力,是百折不撓的恒久之心,是韌而不斷的體藝招式,意志為上,恒久持之,方能將武藝巨力發(fā)揮到極致,希望你們記??!”趙克明聲色俱厲,暗自運起了一分內(nèi)勁,音波直刺耳膜,震得生疼難忍,一串余音好似鐫刻在了腦海一般。

  “弟子謹記在心?!绷她R聲答應(yīng)。

  趙克明問道:“你們可知道眼前這落葉松為何如這般模樣?”

  六人紛紛搖頭,一副釋疑解惑的模樣。

  “自鐵劍門開宗立派四十年以來,這顆落葉松便在此地,落葉松長至五丈之時,忽逢夏季多雨夾雷,一個惡雷將其劈倒,就如現(xiàn)在這般模樣,但之后每隔三年落葉松便長高一丈,遇夏季之時又劈倒一丈,周而復(fù)始,如今仍是這般模樣,這便是韌性,抗?fàn)幹皇潜淮虻梗艞壉闶撬劳雠c消失。”趙克明說得仔細,一副循循善誘地模樣。

  眾人復(fù)又打量起眼前這顆老樹,再沒有之前的枯朽,充滿了敬意,這是對于不屈抗?fàn)幍木匆猓呐轮皇且粋€沒有任何意識的老樹,也值得尊敬。

  “好了,這一堂課的考核,你們?nèi)窟^關(guān),但惟有丁佩一人勝出,以后你們以丁佩為尊,直至你可以超過甚至打敗她,否則一切便以強為尊,這半年的時間,你們的游戲規(guī)則只有一個——優(yōu)勝劣汰。”趙克明說得分外認真,尤其最后四個字語氣變得重了又重。

  ”今天就到此為止,隨后阿福會給你們安排房間,盡情享用阿福為你們準(zhǔn)備的飯菜,以后的日子就沒有這樣的可口的飯菜和舒適的時光了,除了失敗退出或者勝利走出山門?!摆w克明狡黠地放聲大笑起來,似乎想起了一件極為好玩的事情。

  府邸并不大,坐北朝南開門,格局四平而方,左右兩邊東西二廂房,正北居中的是客廳書房。東廂房有五間屋子,暗合五行命名,趙克明住的金銷閣,福伯和福嬸住土藏閣,空著惜木閣、東川閣、熾原閣三間。西廂房有十二間,以十二地支為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丁佩乃是趙克明正宣的大師姐,當(dāng)仁不讓地住進了子鼠閣,剩下五人卻沒有按照師門長幼依次入住房間,尤以丑牛、酉雞、亥豬三閣無人問津。

  趙麟是二師兄,卻選了辰龍閣,鐘寶入住了寅虎閣,雷恨選擇了已蛇閣,沈瑤原本興高采烈地住進了卯兔閣,但是卻因為太靠近寅虎閣,而恨恨地住進了未羊閣,李元青卻是最后一個走進西廂房的,一路默默然走到了午馬閣,別無其他,只因為李元青是屬馬的,當(dāng)然還有一個悄然留在心中的原因,離沈瑤會近一些,不過這掩埋在心中的念想不為人知,更不敢為人所知。

  酉時三刻,已近昏黃,李元青獨自呆在房間,隨手推開了窗,恰巧望著遠處的矮山,山頂斑駁、巖石破敗。想在山下之時,百丈的小山也足夠仰望,而此刻身在千丈高峰之巔,原來曾經(jīng)的仰望不過是破敗如此的亂石巖,根本不值得仰望。

  人總是在不斷的攀登,遠離曾經(jīng)的平地,漸行漸遠地攀登,獨自一人,不知道還在平地的雙親可好,是否仍在忍受著欺辱,忍受著期待著。想起了家,想起了雙親,李元青心中的恨意油然而起,暗自告訴自己只有堅持攀登,站在萬萬人之上,才能從高處踏回平地,踏平那些不公的荊棘,找回失去的,或許是尊嚴也或許是永遠找不回的光陰。

  “咚,咚,咚!”這不是暮鼓,是飯鈴,福伯在正北居中的客廳旁手搖著鈴鐺。

  飯廳不大,擺設(shè)了兩張四方桌,四方桌長三尺寬三尺,配四條三尺長凳,坐一人寬敞,坐兩人略微擁擠。趙克明端坐廳內(nèi)靠墻一桌的上席,福伯與福嬸分坐兩旁,空了一個下席,趙克明面前的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紅燒、清蒸、燉,美味佳肴十三道。

  進門的一張四方桌上卻只擺滿了六道菜,一道麻婆豆腐,一道干煸土豆絲,一道炒小青菜,一道炒紅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道魚香肉絲。只有一道葷菜魚香肉絲,也只是菜名葷,其實就是一個素茄子刀刻出了魚鱗狀的蒸腌菜。

  丁佩、趙麟、鐘寶、沈瑤、雷恨五人都愣在了原地,一臉懵懂,心中卻是怒意沖沖。惟有李元青吞咽了一口唾沫,因為麻婆豆腐是媽媽最愛炒的菜。

  “大家先聽我說,從今天起,你們的飲食起居都由福伯和福嬸料理,我則會親授你們的武藝,任何人無任何條件,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安排,否則只有下山一條路走?!壁w克明臉上滿是笑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師父,弟子們學(xué)藝自然是要尊奉師命的,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敢有忤逆之心,只是學(xué)藝辛苦,若每日都吃這些青菜豆腐,怎有氣力好好專心學(xué)藝呢?”鐘寶語氣甚是恭敬,話語卻是充滿了不服之意,心中更是暗罵了幾句。

  “鐘寶,我不是鐘鳴,也不是你爹,不要把在你家里那一套帶來,所以更不會把你當(dāng)小祖宗一樣捧著,現(xiàn)在只有師徒之分,門內(nèi)沒有你討價還價的地方,大家各憑本事吃飯?!壁w克明更不客氣,說得鐘寶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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