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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君

第34章 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

虎君 當(dāng)年離歌 2640 2019-01-19 12:07:35

  少年一聲咆哮如驚雷炸響。

  “——走——?。 ?p>  尾音還未徹底落下,秦隱回身一把將茶茶塞回車廂,重重一甩韁繩。

  “不要出來!”

  此刻他只感覺一股涼氣竄到天靈蓋。

  這群人還他瑪想發(fā)死人財?

  只有車……沒有馬……

  那些尸體,根本就是活人??!

  啪!

  馬鞭抽出,兩匹白馬受驚,瞬間拖著車廂狂奔而出。

  當(dāng)馬車悍然脫離商隊時。

  嗞啦!

  刺耳的摩擦聲中,秦隱竟反手抽出車板上的樸刀,弓腰如狼。

  目光中已是一片兇悍。

  奔跑的人群同時回首往來。

  走?

  讓他們走?

  然后你好過來搶?

  真他娘的不要臉了。

  裝的倒是挺好,貪財?shù)墓窎|西,虧我一開始還喊你小兄弟。

  那名跑在最前的胖商賈狠啐了一口,不管不顧沖向前去。

  “哈哈哈,是我的——”

  他在大笑中猛地?fù)渖弦惠v最近的車。

  咚的一聲,劇烈疼痛將他后面半句話撞回去。

  “這……石頭?”

  掀開油布,大小不一的山石映入視線。

  一道刺耳的哨聲陡然響起。

  地上躺著的十多具“尸體”一個翻滾。

  唰!

  一片寒光閃過。

  胖商賈茫然低頭,看著腹中穿出的尖刀,張口想說什么卻只能隨著尖刀的抽出頹然倒地。

  彌留的視線中,十幾名商隊同行之人被同時斬首。

  血腥之氣蒸騰而起,瞬間吹散了商隊眾人的燥熱。

  這一刻,他們終于反應(yīng)過來,究竟遇到了什么。

  而秦隱剛剛那一聲“走”,又在提醒什么!

  每個人都只感覺涼氣從腳底板沖到后腦,渾身汗毛全都炸起。

  “遭匪了!”

  幾十名護(hù)衛(wèi)暴喝開口的同時,耳旁同時響起尖銳而扭曲的破空聲。

  抬眼,視野中一片箭矢如雨落。

  噗噗噗!

  利箭貫穿身軀,沒入泥土。

  僅僅一輪齊射,騎馬的護(hù)衛(wèi)就倒下二十多名。

  當(dāng)看到那鐵鑄的尾羽時,見識豐富的衛(wèi)長面色一片灰敗。

  “是弩??!——-結(jié)陣、防御!”

  與弓箭不同,弩機(jī)完全屬于民間禁器。

  一個五歲孩童扣動弩機(jī)都可以完全斃掉一名成人。

  而在弩機(jī)之上由靈紋師雕刻陣法之后,這弩機(jī)便足以成為對修行者的大殺器。

  天武王朝培養(yǎng)了眾多皇室靈紋師,這也是為何能一朝統(tǒng)治偌大疆域千年之久的根基所在。

  此刻見到這些禁器,衛(wèi)長的一顆心無限下沉。

  隨著他的令下,那些護(hù)衛(wèi)開始閃入馬車之后,拉著車廂努力結(jié)成一個防御陣型。

  “哈哈哈,也有識貨的嘛,不過現(xiàn)在的局面可不是你說的算了!”

  “銅臺山的兒郎們,大把的銀子就在前面!”

  萬里鵬獰笑著策馬奔出,隨著他一聲高喊,身后瞬間響起一片怪叫。

  數(shù)十山匪同時沖出。

  林間的霧氣不但沒有被沖散,反而更加彌漫。

  嚎叫的山匪沖來,提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勢大力沉的狼牙棒錘到人身上,瞬間半個身子就被砸成血泥。

  對于終日將腦袋別在腰上的山匪來說,這些商人們和待宰的豬羊沒什么兩樣。

  林間的水霧之氣更加濃郁,這已經(jīng)有些不正常了。

  人群的視線再度受阻。

  混亂中,山匪與匆忙結(jié)成車陣的商隊短兵相交。

  霎時哭嚎四起,血肉橫飛。

  井雙貴將虎頭刀向前奮力一拉!

  那名山匪小半個身子都被切下。

  “都他娘的拿起刀!不要亂!”

  這平日里豪爽的糙漢子,此刻滿面鮮血狀若瘋鬼。

  “那邊還有一個縱車跑了的,射火箭!”

  一名悍匪對著秦隱的方向大吼道。

  頓時有兩名魁梧如山的悍匪取下背后重型牛角弓。

  三石強(qiáng)弓!

  吱扭。

  那是肌肉的絞結(jié)和弓弦擰動混到一起的聲音。

  能開三石弓,那意味著身體可負(fù)力千斤!

  “涂火!”

  一支火把猛地撩過抹了牛油的箭鋒,霎時烈火起。

  兩名悍匪背部肌肉擰成麻花,大弓霎時拉圓,箭鋒遙對八十步外的秦隱。

  井雙貴順著悍匪的視線望去,恰好看到少年持樸刀一記橫劈,將攔路山匪攔腰砍斷的場景。

  頓時這糙漢子只感到頭皮發(fā)麻,眼睛通紅怒吼一聲:“休傷俺兄弟!”

  雙臂肌肉墳起,虎頭刀掄圓,井雙貴憑借驚人的膂力縱身一躍,跨過兩丈遠(yuǎn)距離。

  含怒一擊!

  沉重的虎頭刀將那大弓砍的稀爛,狠狠切入一名悍匪的胸膛之中。

  而另一人原本瞄準(zhǔn)了秦隱的方位,因為這突然的變故,鼻息粗重猛地閃開,雙目怒睜。

  “哥!”

  大弓拉滿,在三步之內(nèi),箭鋒對準(zhǔn)井雙貴的身子猛地松開弓弦。

  錚!

  弓弦震顫。

  還來不及收力的井雙貴猛地瞪圓眼睛。

  一道血霧從他的背后崩出。

  這魁梧的漢子在這三石強(qiáng)弓一擊之下,整個人轟然倒飛出三米。

  叮!

  透體而出的瑯琊箭釘在馬車上,深深印入兩寸!

  井雙貴的絡(luò)腮胡上滿是鮮血,他茫然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胸。

  “恁你……娘?!?p>  這聲罵卻再也道不出往日的豪邁,低不可聞間,井雙貴垂下頭顱,再無生息。

  而那名射出一記重箭的魁梧悍匪卻面若瘋狂,他發(fā)瘋似的沖來,抓起虎頭刀在尸體上連砍十多刀!

  這個該死的護(hù)衛(wèi)砍死了他的親哥。

  “——?。 ?p>  一聲咆哮,這悍匪將大弓直接扔掉,提著井雙貴的虎頭刀,大踏步向那邊的秦隱奔去。

  死!

  都要死!

  通紅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那輛狂奔的馬車。

  “霍家老二發(fā)狂了,快躲開?!?p>  “攔住那邊的馬車?!?p>  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奔行,地面甚至都在轟隆隆的顫抖。

  秦隱回首間看到井雙貴慘死的一幕,也看到那悍匪大踏步奔來的景象。

  這一刻,他的眼中終于騰起驚人的殺機(jī)。

  腦后,數(shù)支長槍破空擲來,如鬼哭狼嚎。

  少年提刀,血漿染滿褲腳,他猛地沖入車廂,抱住那瑟瑟發(fā)抖的少女。

  “不要怕,不要說話?!?p>  咚、咚咚!

  長槍插入木輪之間,疾行的馬車猛地一歪,車輪崩飛,車廂則在慣性之下飛出,狠狠撞到樹軀后重重落地。

  廂板崩的漫天都是。

  然而霧氣中,卻有一道人影在車廂崩飛之時就從側(cè)面破窗而出。

  秦隱落地,借勢翻滾消除沖力,然后抱著茶茶大踏步狂奔。

  天生石體,加上青牛勁,秦隱的爆發(fā)力驚人,幾乎眨眼間就沖入林間的草叢。

  “追!”

  身后一片嚎叫。

  七八名山匪提刀同時跟上。

  秦隱如一頭發(fā)狂的青牛,用身軀護(hù)著茶茶,接連撞斷橫生的樹枝荊棘。

  片刻之間他身上的衣物就被撕出十多道口子,本人卻渾然不覺。

  “秦隱哥哥,你受傷了。放下茶茶,茶茶力氣很大的!”

  少女看到秦隱鮮血淋漓的臂膀,頓時就急了。

  但秦隱卻不曾松開半分。

  “是吃人的山匪?!?p>  “不要看,不要問,不要出聲!”

  一個蓄力跳,秦隱單手抓住一根樹杈蕩到前方,重重落地。

  一個半凹的樹洞,旁邊有大片掉落的枯枝。

  誰都沒料到秦隱竟然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中,還清晰的跑出一個弧形。

  他又繞了回去,在商隊側(cè)方兩百步外的土丘之后。

  秦隱直接將茶茶按入樹洞之中,目光堅決,“記住了么!”

  少女想要再掙扎,但是看到秦隱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后,終于咬著嘴唇點點頭。

  “茶茶記住了?!?p>  秦隱將兩大捆枝椏向中一攏,將她蓋住。

  耳后隱隱的呼號聲越來越近。

  “小子,你跟你爺爺跑?”

  “你張家爺爺可是從西疆戰(zhàn)場里爬出來的?!?p>  “快點出來,老子還能給你個痛快?!?p>  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著幾道狂笑。

  秦隱貼在一棵樹的背后,閉上眼睛,呼吸開始緩緩放平。

  而后將瑯琊匕輕輕拔出來。

  下一刻,臉上所有的表情盡數(shù)消失。

  記憶深處,血色奔涌。

  秦隱嘴角提起一個殘酷而譏諷的弧度。

  “跟我提……戰(zhàn)場?”

  少年此刻一身偽裝盡褪,雙目漠然睜開。

  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

  我曾——

  氣吞、萬里、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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