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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君

第50章 通天歌闕!

虎君 當(dāng)年離歌 2276 2019-01-27 01:47:39

  靈刃入胸骨。

  秦隱身形重重一顫,眼前景象同時(shí)消失!

  一片無星無月無云的純黑幕布下,滔天血海剎那從天際漫來,赤炎引燃整個天空帷幕。

  那是自己的血液被引燃。

  全身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反復(fù)承受著業(yè)火煅燒之痛。

  牙齒近乎咬碎。

  全身青筋浮出,猙獰如大蟒。

  三萬六千毛孔,熾熱血?dú)馊缁鹕絿姲l(fā)。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這帷幕之下,迎著那宛如星辰浩瀚的滔天血焰。

  驚天動地的咆哮中,一條浩蕩血河奔涌而出,凝聚成長不知幾千幾萬丈的一把血色刻刀。

  那刀若舉起仿佛就能刻下星辰諸圖。

  而此刻,那足以刺破蒼穹的血刀,卻遙遙對準(zhǔn)自己,轟然而入。

  如流星墜地。

  血刀攜著天地偉力,沒入秦隱之軀。

  虛影消失,秦隱的眼眶之中卻瞬間鮮紅。

  他清楚的“看”到那血刀沒過身軀,刺入至陽穴,然后沿著一條紋路直至足底昆侖穴。

  如鐮刀野蠻的割開野草。

  如刀劈頑石。

  那所謂百竅不通、靈脈斷絕的石體,在這一刀之下,竟被生生灼出一條猙獰的血色脈絡(luò)。

  刀尖復(fù)又逆轉(zhuǎn)直上,自昆侖穴霎時(shí)貫通至左胸,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

  刀割心臟有多疼?

  在這之前或許沒人知道。

  嗡……

  耳邊一片沙沙聲。

  那種劇痛遠(yuǎn)遠(yuǎn)超過刺入骨髓之痛,遠(yuǎn)遠(yuǎn)超越鈍刀割肉之痛。

  足以讓任何一人瞬間弓身脫力的疼痛,從靈魂最深處浮起。

  他看的到,感受的到,卻屏蔽不了!

  身體的本能讓他想要嘶吼出來。

  但那早已刻入靈魂的無上意志,卻讓秦隱生生壓下!

  眼球之內(nèi),盡是血液。

  胸背筋肉不可抑制的震顫,痛楚一波接著一波。

  明明很快的靈刃,在刺破心房時(shí),卻變得不急不緩,所以這痛楚,便開始無限放大與擴(kuò)散。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那一波波割戮靈魂的劇痛往復(fù)了多少次。

  那一刀重重刺入秦隱心臟。

  竹舍中,少年身軀猛地挺起,卻被那兩指并攏的靈壓強(qiáng)行攝于半空。

  秦隱雙目渾濁滿是鮮血,臉色猙獰如地獄惡鬼,但卻始終未哼一聲?。?p>  “第一刻,踏昆侖!”

  “在你過往,我遍尋天下無竅體九千三百名,在這第一刀中死去的便有三千之?dāng)?shù)!”

  “而百數(shù)之前,死去者共九千兩百五十二人!”

  “讓老夫看看你會止步幾何!”

  竹舍外,恐怖的靈壓旋渦之下,溪水倒卷入長空。

  “第二刻!聚百會!”

  “世人說你為頑石,老夫見你如璞玉。世人庸碌,天人之路斷絕又如何,因?yàn)槟歉揪妥卟坏教炻繁M頭!正所謂不破不立,今日我孫吾刀為你重開竅穴!”

  聲如驚雷,撕裂天際。

  滔天血海中再度飛出一刃,沒入身軀。

  通天血刃匯入至陽穴,筆直上頭頂,狠狠撞穿那人體最高的百會大穴,往復(fù)撕裂筋肉直刺心臟。

  研磨割裂靈魂之痛再度沖刷。

  然而這一次秦隱耳孔溢血,卻以無上意志壓制全身,如承天之柱,不動分毫。

  “第三刻!裂神庭!”

  ……

  “第四刻!開太陽!”

  ……

  “第五刻!復(fù)晴明!”

  ……

  無人曠野,竹山之上,靈力滔天呈云,又自天而下!

  宛如浩蕩龍卷,倒吸長空,直沒竹舍之中。

  孫吾刀一頭白發(fā)狂怒飄張,無風(fēng)自動。

  他依然是指刀刺胸之姿,但是秦隱的身軀卻化作一座徹底爆發(fā)的火山,四處烽煙!

  秦隱在那個真實(shí)卻又虛妄的世界中,雙臂大張,悍然迎著那一柄柄血刃。

  燒吧!

  燒吧??!

  就讓這滔天烈火,燃盡我胸中怒魂!

  就讓那千百血刃,為我秦隱,刺穿這封絕的天人之門!

  賊老天,你秦隱爺爺,就在這。

  三十三重天,我終要找到你!

  然后……

  踏平爾等一世??!

  哈哈哈哈哈!

  少年在那虛幻而有真實(shí)的世界里,迎著常人無可想象之痛,終于放聲大笑。

  在這個時(shí)間凝固又似流淌的世界里,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秦隱都記不清自己是否已經(jīng)死掉,不知這里究竟是陰世還是陽世。

  ……

  砰砰砰砰!

  就在時(shí)間不知度過多久之后,一剎那,突兀的山川崩裂。

  噗噗噗噗噗!

  無數(shù)血龍飛濺,宛若烈焰炙灼。

  至陽穴中,那牽引全身跳動的力量驟然消失。

  漆黑星幕崩滅。

  秦隱眼前一片血色模糊,狂亂意識奔騰于腦海,混沌劇痛之中他卻還認(rèn)得那老木匠的輪廓。

  “……結(jié)……束……了?”秦隱喃動著嘴唇,低垂頭顱,聲音中透著血腥與滾燙。

  “嘿……賊老天,這第二輪,我秦隱又贏了。”

  竹舍內(nèi)外,所有的異象消失。

  風(fēng)聲重新浮起,溪流重新涌動。

  孫吾刀緩緩抽出如鑿刃般的兩指,目光中有波光閃耀,看著面前那已是血人一般的秦隱。

  “在你之前,最堅(jiān)忍不拔之輩,受心刀兩百二十七!開穴位兩百二十七!”

  “我秦隱一生……從來都只有第一,不居人下?!鼻仉[疲憊的閉上眼睛,張嘴啐出血絲如線,氣息奄奄。

  這一次,連孫吾刀的聲音都出現(xiàn)了波動,帶著不再掩飾的欣賞與那夙愿終成的熱烈。

  “你受太一心刀……四百零九刻!人體周身穴位四百零九,盡開??!”

  “哈哈哈哈,老夫苦悟三甲子,尋人一甲子。足足四甲,終不虛度!”

  “心愿可了。這通天之下,四十九火種我孫吾刀終于埋下!”

  “你命已成野火,來日必將燎天!圣人又如何……蒼天亦可破。”

  哈哈!

  哈哈哈!

  接連三聲大笑,孫吾刀一掌將秦隱拍出。

  巨力席卷全身,卻沒傷及分毫。

  那澎湃到近乎液化的乳白靈力挾裹著所有噴涌而出的血?dú)?,重壓入秦隱全身。

  心臟如火山般跳動!

  血液似大江奔騰!

  極度虛弱之下迎來這久違的陌生澎湃力量,秦隱的意識終陷入昏迷。

  他的身軀重新落到竹榻之上。

  孫吾刀看著秦隱,宛如看著一顆終將燃遍蒼穹的火種,那布滿褶皺的冷漠臉龐上,終于綻放出笑容。

  轉(zhuǎn)身踏步,走出竹廬。

  素衣長袖,大手揚(yáng)起。

  剎那間,山河月輝凝路,橫跨星羅江。

  此天現(xiàn)異象,卻唯有一人獨(dú)享。

  落步乘云。

  那名在魚梁雕了十年的木匠就這樣踏著河山輝光,步向這萬里曠野深處。

  迎著豪風(fēng)烈烈,衣衫颯沓作響。

  縱聲長嘯,直入云巔。

  “自古天路門前終,黃塵老盡英雄。

  世人長恨水長東!

  無意爭短長,未敢邀天功。

  蓋世功名將底用,終為黃土酒一鐘。

  凡人代代送秋鴻。

  圣人封天路,絕我中原雄。

  我本匠工拾斧鑿,愿立天下孤冢。

  火種遍灑燎原野,當(dāng)誦千秋不世功!”

  …

  是夜,孫吾刀負(fù)手跨星羅。

  浩氣長流,歌鎮(zhèn)四野。

  南郡之天,有七殺星大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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