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英語突擊考試
顧喬翻了翻試卷，走上講臺把張晶用紅筆標(biāo)注的題抄在黑板上。
半個小時后，張晶推門走了進(jìn)來。先是對上次的期末考試作了一番總結(jié)，而后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題來。大家都稱她為“滅絕師太”，“滅”的是他們高二（10）班，“絕”的是整個年級，作為教師，有時候太過負(fù)責(zé)對學(xué)生來說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
她感到有些困倦，上下眼皮像是磁鐵石與磁鐵一般相互吸引著對方。
剛重生的那幾天晚上，她幾乎不敢閉上眼睛，因?yàn)楫?dāng)視野一片漆黑時，她的小肚便開始隱隱作痛，好像那里還刺著一把匕首，黑紅溫?zé)岬难亓魈?，濃腥的鐵銹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后來情況好了些，可還是會夢到一些片段，以至于早上起來時總覺得很累。
除了這個原因外，大概還有一個原因。顧喬已經(jīng)畢業(yè)四年了，連續(xù)四年不上晚自習(xí)，她養(yǎng)成了早睡的習(xí)慣，每天一到點(diǎn)兒就會犯困。
正當(dāng)她昏昏欲睡之際，中間休息的鈴聲響了起來，張晶喊了聲：“大家先休息吧，十分鐘后我們繼續(xù)講題?！?p> 徐琴暖伸了伸懶腰，對顧喬說：“喬喬，要不要一起去超市？”
顧喬搖搖頭，“我不去了，幫我買一塊兒雪糕吧？藍(lán)莓口味的?！?p> 李下文聽徐琴暖要去超市，立刻插話道：“徐琴暖，也幫我捎點(diǎn)兒東西唄？”
“你？”徐琴暖看著李下文一臉討好的模樣，松口道：“好吧，好吧。你要買什么東西？”
“仗義！我要兩根烤腸，兩個面包……”李下文轉(zhuǎn)頭看著蘇言輕，“蘇哥，你要不要吃什么？我請客?！?p> 蘇言輕想了一會兒，“我要一瓶冰鎮(zhèn)礦泉水?！?p> 李下文：“徐琴暖，再加一瓶冰鎮(zhèn)礦泉水，回來給你錢?！?p> 顧喬從桌子上起來，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腦袋，說：“琴暖，你也給我買一瓶冰鎮(zhèn)礦泉水吧？”
徐琴暖看了看時間，有些著急，“知道了，知道了。”話音還未落，人已經(jīng)沖出了教室。
顧喬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去衛(wèi)生間洗一把臉，不然她真的要支撐不下去了。
衛(wèi)生間里的人很多，排了好久的隊(duì)才靠近衛(wèi)生間里那僅有的兩個水龍頭。顧喬快速地來回搓了搓臉，涼爽的自來水讓腦子清醒了不少，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出了衛(wèi)生間。
剛走沒幾步，路過男衛(wèi)生間時，一個男生朝她撞了過來，顧喬雙腳沒站穩(wěn)，坐在了地上。
男生見撞到了人，慌張走過去要扶她起來，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兒吧？”
顧喬雙手撐地，站了起來，借著衛(wèi)生間的燈光，她看清了男生的長相，原來是同班的楊孟原。
楊孟原一臉抱歉的神情，“顧喬，你沒事兒吧？剛才跟朋友鬧著玩兒，沒注意到你在這兒……”
顧喬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兒，我先走了。”
“??？顧喬等一下，”楊孟原遞給她幾張紙，語氣很溫和，“你的衣服臟了，用這個紙巾擦一擦吧？”
“謝謝?！鳖檰逃檬峙呐男７澤系膲m土，用紙巾擦擦手，“一起回教室嗎？”
“?。亢冒?。”
在顧喬的記憶中，楊孟原是一個很紳士的男生，平時如果有什么事找他幫忙，他會盡可能地幫你。臉上也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容，給人一種很溫暖輕松的感覺。
顧喬回到班時，徐琴暖已經(jīng)從超市回來了，正在和李下文他們分著買來的東西，看到顧喬，朝她招了招手，
“喬喬，我只買到一瓶冰鎮(zhèn)的礦泉水，你看你倆誰要？”徐琴暖看著顧喬，又瞥瞥蘇言輕。
她剛想開口，蘇言輕直接擰開常溫的那瓶，喝了一口。
徐琴暖笑著捅了捅她的胳膊，她的這個小動作讓顧喬覺得挺別扭的，但還是笑著對蘇言輕說了聲：“謝謝?！?p> 蘇言輕看著她，眼神閃過一絲疑惑，淡淡的說了句，“沒事兒?！?p> 張晶是個不愿浪費(fèi)一分一秒的時間的人，他們也就在唾沫橫飛中度過了晚自習(xí)剩下的時間。
就算再怎么喜歡一件事，時間久了也會審美疲勞，更何況是“滅絕師太”張晶，他們現(xiàn)在是身心疲勞了。下晚自習(xí)的鈴聲剛響，有的同學(xué)就急不可耐地沖出了教室。
德涼高中接熱水的地方只有一處，如果去晚了就要排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家境比較富裕的徐琴暖習(xí)慣了每天晚上用熱水洗臉洗腳，所以一下課就拉著張惠趕回宿舍搶熱水去了。
顧喬整個人放松地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緩緩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她感到嗓子很干，伸手摸了摸書兜里的礦泉水，卻摸到了其他的東西。
顧喬彎了彎身子，原來是小黎拿來的桔子。她把桔子叢書兜里拿出來，放在書桌上，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口。
小黎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吧？晚上雖然能出去，但人也比較多，還有各種賣小吃的攤販，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兒，不過還是回去給他發(fā)個信息問問吧。
顧喬喝著水，眼神瞟過空蕩蕩的教室，發(fā)現(xiàn)蘇言輕正用手托著下巴盯著她。與他視線相撞的那一瞬間，差點(diǎn)沒把她嚇得把口里的水噴出來。
顧喬定了定心神，把水瓶放在了一旁，準(zhǔn)備離開。
雖然她很喜歡蘇言輕的長相，但卻沒有想要與他成為朋友的興趣，因?yàn)樗灸艿赜X得那樣會很累，更何況她記得蘇言輕是有女朋友的，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她記不清了，不過聽說是他的青梅竹馬，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
蘇言輕沒有移開視線，雙眼一直在顧喬的身上來回打量，像是要從她的身上探尋到什么一般。
顧喬嘆了一口氣，“蘇言輕同學(xué)，你是有什么事兒要跟我說嗎？”
“沒有?！碧K言輕這才移開視線，雙眼盯著黑板。
顧喬看了看書桌上的桔子，又看了看蘇言輕，頓時臉紅了。他不會是一直在看這些桔子吧？所以，他剛才那副神情是因?yàn)樗氤越圩樱?p> 顧喬拿出幾個桔子放在了蘇言輕的桌子上，笑著說：“這個請你吃，我先走了?！?p> 蘇言輕：“……”
他看著顧喬離去的背影，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更重了，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難道真是他想的那樣？之前也就算了，他盯著桌子上那幾個圓滾滾的桔子，這個應(yīng)該不是他想多了吧？
顧喬在宿舍樓前遇到了去操場跑步的信楚離，笑著同她打了聲招呼。
信楚離點(diǎn)點(diǎn)頭，路過她身旁，朝著操場的方向走去。
她看著信楚離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與人群中，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宿舍樓。
……
下了早自習(xí)，天空已經(jīng)完全亮堂起來了，肅靜的校園也變得熱鬧起來，像是從沉睡中剛剛蘇醒一般。
吃完早飯回來，顧喬回到座位上，發(fā)現(xiàn)同桌徐琴暖正在玩手機(jī)。
徐琴暖感覺到身旁有人，被嚇了一跳：“喬喬，你嚇?biāo)牢伊恕Ｎ疫€以為是剛哥來了呢~”
顧喬笑笑：“他要是真來了，你的手機(jī)就別想要了。”
“哎呀，這不是沒忍住嗎？”徐琴暖親昵地把顧喬拽過來挨著自己，手指點(diǎn)開了相冊，全是蘇言輕的照片，“張惠拍的，怎么樣？很帥吧。”
她點(diǎn)點(diǎn)頭，拍的的確還行，角度抓得也好?！斑@是張惠的手機(jī)？”
“不然呢？雖然我也很想要蘇言輕的照片做手機(jī)屏幕，但這樣明目張膽的抓拍我還是會覺得有些丟人，”徐琴暖笑笑，“反正張惠拍得多，等今天晚上回寢室跟她要幾張就行了。”
“喬喬，你要嗎？你要是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要幾張?！毙烨倥终塘x地說。
顧喬搖搖頭。她沒有收集別人照片的習(xí)慣，而且她也不喜歡拍照，她手機(jī)的相冊里也就只有幾張顧黎和顧父顧母的照片。
“喬喬，不用跟我客氣，你放心吧，我要的時候也會幫你要幾張的?！毙烨倥χf，仿佛她完全看穿了顧喬的心思。
顧喬：“……”
“慘了、慘了！”李下文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進(jìn)來，“同學(xué)們啊，要出大事了呀！”
徐琴暖以為是剛哥來了，慌忙把手機(jī)收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李下文的身上。
陳奇亮剛吃飯回來，就看到李下文一臉便秘的表情，“李下文，馬上就要上課了，你站在講臺上干什么？”
“班長大人，你猜我剛才看見什么了？”李下文神情夸張的看著陳奇亮，雙眼掃視著班里的同學(xué)?！拔铱吹酵鹾１罅??！?p> 陳奇亮：“看到王海斌有什么奇怪的，第一節(jié)是他的課?！?p> “我知道第一節(jié)是他的課，可是他的手里拿著試卷，還一臉奸詐的表情。據(jù)我猜測，他這是要突擊測試?！崩钕挛拿掳停桓焙芫鞯哪?。
聽到要突擊考試，全班都炸開了鍋。剛開學(xué)就要考試，還在他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簡直是要人命嗎！
“李下文，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看清楚了？”
“課代表，你知道老師要考什么內(nèi)容嗎？”
……
預(yù)備鈴聲響起又落下，王海斌穿著一身休閑裝走了進(jìn)來，正如李下文說的那樣，一臉奸詐的表情。
他笑著說：“同學(xué)們，兩個月不見還真是有些想你們了，現(xiàn)在見到你們真是覺得親切啊。你們有沒有想老師?。俊?p> 全班同學(xué)：“……”
“你們不在，老師出的試卷多得都沒地方放了?！蓖鹾１笈e了舉手里的英語試卷，表情要多欠有多欠，“考慮到現(xiàn)在是剛開學(xué)，我挑了最簡單的一套?，F(xiàn)在把東西都收起來，桌面上除了答題筆之外，什么都不要留，馬上開始發(fā)試卷?！?p> “班長，課代表，把試卷發(fā)下去！”
“李下文，搬著你的凳子，到后面去做試卷！”張海濱坐在講臺上翹著二郎腿，很是悠哉地喝著開水。
李下文：“啊？”
“我們班的某些學(xué)生眼神真是不太好，我這么和善的表情竟然被說成奸詐，你說是不是，李下文？”
李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