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九月江南親的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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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之下,面臨死亡威脅,左煌哲一動不動。
以卵擊石,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的意念在后世和今生之間迅速閃動。
二十秒前,左煌哲還在二十一世紀玩一款叫做《死亡窒息》的AR游戲,在虛擬空間中享受不同年代特工喋血、激情、燒腦的癮。
他是一名AR游戲設(shè)計者,同時還是一個軍迷,歷時一年,把自己搜集到的人類歷史各個階段、各個國家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經(jīng)典諜戰(zhàn)故事,融匯在一起,設(shè)計出一款名為《死亡窒息》的游戲。
這款游戲,驚心動魄,蕩氣回腸。
通過每一次任務的完成、抓捕擊斃對手人數(shù)的累計,增加自己的能量,提升自己的等級,最終變身整個地球最厲害的諜戰(zhàn)之王。
那種榮耀,無以倫比。
作為游戲的設(shè)計者和第一個親身實驗者,他為了實現(xiàn)“人腦擅長處理知識,機器擅長處理數(shù)據(jù)”的科學融合,又在自己的頭皮下植入一個人工智能芯片。
他的目標簡單而粗暴,借助這種科學融合,戰(zhàn)勝所有對手,實現(xiàn)自己諜戰(zhàn)之王的夢想。
就像現(xiàn)在,他從游戲里突然來到1938年的林夕市,來到一個到處充斥死亡味道的大廳。
“預備!”那個軍曹發(fā)出號令。
“當前死亡危險值100點?!?p> 100點,死亡危險的最高值。
左煌哲接收到來自系統(tǒng)的即時警告。
死亡呼吸,驚栗而窒息。
他左右張望,尋找在槍響前必須能讓他免除一死的方法。
大廳之內(nèi),他的前后左右,除了人,只有人。
唯一能讓他死里逃生的機會是抓住麻田,或者這家的主人,用他們做人質(zhì)。
左煌哲的眼睛立刻盯住麻田。
目測兩人直線距離十米,中間間隔兩個人。
在槍口直指他太陽穴時,他必須向左、向前移動,同時還要警惕不同方向射出的子彈,成功率不足百分之零點零一。
最佳辦法,就是先抓住站在他全面不足五米的這家主人,暫時獲得喘息,然后再另謀他法。
左煌哲終于明白,為什么冷兵器時代的人們,拼死拼活拜名師、搶奪武功秘籍。
除了功名加身,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在有口氣的時候,用拼死拼活、沒有節(jié)操的攫取,學會高超武藝,保證自己永遠不會面臨為了最后一口氣而拼死拼活。
左煌哲左腳腳尖輕輕踮起,準備行動。
用主人先做過渡,是他的緩兵之計。
以麻田的兇殘,任何華夏人的性命不足以構(gòu)成對他的威脅。
軍曹的右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劈下。
“咚”,大廳的門被撞開,一個帶著白手套、手拿文件夾的鬼子跑步進來,直奔麻田。
伴隨腳步聲,左煌哲意外聽到一個讓他內(nèi)心狂喜的提示:“當前死亡危險值50點,死亡危險暫時解除?!?p> 下降一半,肯定和這個突然闖進來的鬼子有關(guān)。
左煌哲目不轉(zhuǎn)睛,繼續(xù)保持高度警惕。
還剩50點,決定權(quán)應該在麻田身上。
“報告少佐,緊急命令?!标J進的鬼子雙手遞出文件夾。
他的聲音,終止了軍曹落下的手臂和即將脫口而出的“射擊”兩個字。
軍曹恢復原狀,默不作聲站立原地,重新等待麻田的命令。
麻田打開文件夾,頓時火冒三丈。
文件夾內(nèi),是他的上司,江口浦同中佐親筆寫下的命令:“本部情報人員鋸鯊,現(xiàn)已抵達現(xiàn)場負責搜集情報,望配合。”
麻田狠狠合上文件夾,遞給進來的鬼子。
江口和他同屬陸軍特務機關(guān),但江口之前任職海軍陸戰(zhàn)隊,兩人之中,他聽命竹機關(guān),江口和菊機關(guān)藕斷絲連。
他們兩人,面和心不和。
私下的爾虞我詐、相處拆臺要看個人的本事和能耐,場面的規(guī)則他必須遵守。
軍令如山。
麻田的身體,原地旋轉(zhuǎn)。
虎狼豺豹的眼神,惡狠狠打量大廳內(nèi)的每一個人。
他的身邊,是他進入錢府之后,命令錢沐童集中了府內(nèi)的所有人,按照他得到的密報,海兔必在其中。
如果江口說的也是真,那么這群人中,同樣還有鋸鯊。
麻田陰郁的目光看向四周。
江口那個混蛋!
緊要關(guān)頭給他下了一個絆子。
除掉海兔的計劃就此破滅。
左煌哲無從判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在死亡危險解除后,他只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不顯山漏水就行。
作為軍迷,他在后世看過很多這方面的書和影視劇作品,積累了很多經(jīng)驗。
左煌哲迅速隱藏鋒芒,在麻田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之前,把自己變成一個被嚇得膽戰(zhàn)心驚、癡呆發(fā)傻的人。
他的表情,和現(xiàn)場絕大多數(shù)人一模一樣。
“你叫什么?”麻田走到左煌哲面前。
“報、報告太、太、君,我叫左、左煌哲,”左煌哲低頭、鞠躬。
“你是干什么的?”
“錢、錢會長家的下人。”
麻田看向錢沐童。
錢沐童在四姨太死后,失魂落魄,他不可能熟悉每個下人,但對左煌哲多少有點印象。
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匆匆點頭認可。
麻田停頓片刻,繼續(xù)往下盤問。
一圈下來,他前后盤問七八個人,一無所獲,既沒找出誰像鋸鯊,也沒發(fā)現(xiàn)誰像海兔。
他的眼珠,挫敗的翻了兩下,黯淡無光。
“當前死亡危險值0點,死亡危險已經(jīng)解除?!?p> 左煌哲終于聽到他夢寐以求的提示。
麻田,這個混蛋,終于被那份文件打敗了。
左煌哲嘴角一扯,露出一個無聲的冷笑。
鬼子的內(nèi)訌,多多益善。
大廳之內(nèi),麻田沖著軍曹微微點頭。
剛才舉手的那個軍曹再次下令:“撤?!?p> 十名鬼子變舉槍為扛槍,依次走出大廳。
麻田最后離開,他經(jīng)過錢沐童身邊時,面無表情的說:“錢會長,后天本市成立復興委員會,那個會長,由你兼任?!?p> 一個會長職務,安撫錢沐童失去四姨太的心痛,麻田的目的很明顯。
“嗨,多謝少佐?!卞X沐童的郁郁寡歡一掃而盡。
他殷勤的跟在麻田身后,一直把他送上車,并目送軍用吉普離開自家院子大門。
返回大廳,錢沐童指揮手下收尸,除了四姨太的尸體之外,另外三具女尸他讓管家通知警察局領(lǐng)走。
不管是姜希漫的丈夫,還是屠宰稅征處處長,他們只能再到警察局里去領(lǐng)尸體,任何人發(fā)生的任何事情,自此與他無關(guān)。
現(xiàn)在的時間,他要好好想想,在后天復興委員會會長任職典禮上自己該說些什么。
錢府在混亂中度過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所有事情才基本告一段落。
陰沉夜色中,左煌哲回到自己的住處,坐在床板上,閉目沉思。
姜希漫發(fā)出的一切信號,從左手出牌開始。
“三條的三?!?p> “五餅的五?!?p> ……
直到最后一張。
“九萬的九。”
左煌哲把這組數(shù)字和人工智能芯片對接。
十秒鐘之后,芯片破譯出姜希漫通過麻將發(fā)送出來的情報:“后天下午五點,崔家壩碼頭五號卸貨口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