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彪m然說的是皇帝荒淫無道,但也從側面說明古代郵遞系統(tǒng)的現(xiàn)狀。
自從東南地區(qū)被暴風雨侵襲,東南地區(qū)的百姓直接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無數報災奏折通過素衣衛(wèi)傳信使送入皇宮。
皇帝看著面前的奏折,精神極度萎靡,以前他每天需要批復的奏折差不多和自己一樣高,雖然艱難,但咬咬牙還能批完。
可誰知只過去半個月,奏折變成單純的一人高直接翻了十倍,別說把內容看完,就算只看題目,也得熬夜到子時。
“什么時辰了?”皇帝很是虛弱的問。
大太監(jiān)忠心忙道:“陛下,丑時已經過去,再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p> “什么?啊?。。 ?p> 皇帝摸著腦袋氣憤道,“一天天的,這也是災,那也有難,還讓不讓朕好好睡覺了?”
“皇上為大華江山日夜操勞,殫精竭慮,還是保重龍體要緊,不如先行歇息,萬事等明日再說?!?p> “大膽,如今我大華內憂外患,正是生死存亡之刻,朕身為一國之君,怎能懈怠?”
見皇帝發(fā)怒,忠心臉色都白了,連連磕頭道:“是奴才說錯話了,奴才該死,請皇上息怒!”
皇帝沉默一會:“其實你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出云不是也說過讓朕保重身體嗎?那就……歇會?”
忠心:“……”
“請皇上移駕休息,若您身體累垮了,這大華江山就真垮了?!弊鳛橐黄反筇O(jiān),皇帝的頭號心腹,忠心涕淚橫流的表達出自己的忠心。
“那朕就休息一會!”皇帝剛伸了個懶腰,一個小太監(jiān)就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p> 皇帝眼皮莫名一跳,果然,那小太監(jiān)道:“廣州府的災民……造反了?!?p> “什么?”皇帝眼睛一瞪,“造反?”
然后他頹然坐倒在龍椅上,口中喃喃念道:“完了完了,沒想到朕如此殫精竭慮,還是有人造反,朕該怎么辦?”
大太監(jiān)忠心再次勸道:“皇上不必憂心,素衣衛(wèi)玄武營不就在東南嗎?讓他們派兵鎮(zhèn)壓即可?!?p> 皇上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派兵朕當然知道,朕坐擁四海,難道會怕幾個反賊?”
大太監(jiān)忠心懵逼了:“啊?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憂慮的是自己的工作狀態(tài),你說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朕是現(xiàn)在處理,還是先睡,等明天再說?”
“這……”饒是忠心巧舌如簧,也不知接下來的話該怎么接。
“出云公主殿下到!”
一個女子一身盛裝,雍容華貴,那氣質,只要一個男人稍不自信,就會被她的氣質折服,正是出云公主。
但皇帝并沒有因女兒的到來而有絲毫欣喜,相反,他的臉色黑如鍋底:“完了,看來今天是別想睡覺了。”
“父皇!”出云公主行禮道。
皇帝點點頭:“起來吧,看來你已經知道廣州府造反的事了?”
出云道:“是!”
“朕這就下旨,讓玄武營派人去平亂?!?p> 出云公主搖頭:“父皇,這就是臣女深夜找您的原因,廣州府叛亂是青蓮會早有預謀的一步棋。
他們在舉事之前,已和天海盜串通好,由天海盜對玄武營進行騷擾,以牽制其兵力。若玄武營士兵離開,這些盜匪估計會第一時間上岸,沿海一帶百姓都得遭殃?!?p> 皇帝臉色也變了:“不能調玄武營的人?那怎么辦?”
“為今之計,只能調朱雀營支援了。”
“朱雀營?朱雀營還在京師駐守,想趕到廣州府,至少得三個月吧?到時黃花菜都得涼。”
出云公主道:“可現(xiàn)在只能如此,還好經過落鳳坡一戰(zhàn),天海盜元氣大傷,玄武營可以掉三分之一的人先去支援,人數雖然不足,卻多少能牽制叛軍的前進速度?!?p> 皇帝點點頭:“也只有如此了。對了,說到落鳳坡,朕聽說獻膏藥的那個鄭潮還救了你一命?”
見出云公主點頭,皇帝道:“那朕必須好好謝謝他。”
出云公主道:“父皇大可不必,我已破格將他升為黑衣使,還故意留下白衣令。若再晉升,我怕他恃寵而驕。”
“那就依你所言吧!”說著,他仿佛有些不在意的問:“王一針準備的怎么樣了?”
這才是他最注重的問題,有人造反,派軍隊平了即可,可痔瘡長在自己身上,受苦的只有是自己。
出云公主搖搖頭:“三天前就準備好了,但臣女認為此事還是向后緩緩,王神醫(yī)說痔瘡手術需要長時間靜養(yǎng),如今我大華正是多事之秋,父皇估計會沒有時間?!?p>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出云公主很快意識到不對,果然……
“啪!”
皇帝略顯蒼白的臉陡然變得鐵青:“云兒,你什么意思?大華江山是重要,難道朕的身體就不重要嗎?
你看看朕這些天,每日為了我大華江山沒日沒夜,病情越來越重,可朕依舊咬牙堅持,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把病治好嗎?”
“父皇,我也是為了大華的江山社稷著想……”
“為了社稷?社稷值幾個錢?你就是不盼著朕半點好?!?p> “父皇?。?!”
出云公主臉色大變,連忙跪倒在地,她從沒見父皇發(fā)這么大的怒。其他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見狀也自然紛紛跪了下去。
皇帝站起身:“不用叫的如此情真意切,朕不想看你騙朕時的樣子?!?p> 出云公主先是一臉茫然,等她意識到皇帝的話,眼淚瞬間從眼眶流出:“父皇,女兒何時欺騙過你?”
自從父皇將素衣衛(wèi)交給她后,她這些年每日兢兢業(yè)業(yè),不僅將其打理的井井有條,每有大事,也是第一時間向父皇稟報,從未敢有片刻延遲。
因此此時聽到父皇竟說欺騙二字,無疑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皇帝嘿嘿冷笑:“非要朕說出來嗎?朕讓你去請能幫朕治病的神醫(yī),你呢?卻把王一針那老貨給帶了回來,還騙朕說他跟鄭神醫(yī)學了什么新醫(yī)術。
那好,朕姑且信了,可事到臨頭,你又推三阻四。朕看壓根就沒那個鄭潮,一切都是你自己虛造出來,騙朕歡心的吧?”
“父皇,女兒就算瞞天瞞地,也不敢欺瞞您啊,鄭潮此人女兒知道,他只懂一點醫(yī)學理論,對手術操作是半點也不懂,所以……”
這個理由出云公主已不止一次向皇帝說過,沒想到皇帝今天再次舊事從提。
“就算他不懂,請回來幫忙觀察病情也是好的,難道朕坐擁四海,連個大夫都請不到嗎?”
出云公主道:“父皇想請誰,自然都可以請到,兒臣這就傳令素衣衛(wèi),盡快把鄭潮帶回京?!?p> 皇帝的情緒終于有所緩解,不過他還是擺出不信任的樣子:“盡快?盡快是多快?你不要用模糊字敷衍?!?p> “自然是盡可能的快!”
“那好,朕就再相信你一次?!闭f著把面前奏折一推。
剛為勸住皇帝而松一口氣的出云公主,見狀愕然的問:“這是……”
皇帝淡淡道:“沒什么,朕現(xiàn)在很累,需要把身體養(yǎng)好,因此這些奏章就交給你代為處理。放心,等朕見到那鄭潮,自然會再從新接手?!?p> 皇帝表情看似平淡,其實心里早樂開了花:小樣,跟朕斗,朕可是你爹!
其實鄭潮沒來他固然郁悶無比,卻還沒到生無可戀的地步,最讓皇帝得意的,是他今晚終于能美滋滋的睡一覺了。
而且不止今天,至少將來這段日子,他也能擺脫東南大災的煩惱,生活的有滋有味!
出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