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dāng)孫小爽乘坐的火車在規(guī)定的軌道運行時,蘇華踅入一個燈光灰暗的巷子。這個巷子他非常熟悉,巷子的對面是一家酒吧,七彩的燈光打在酒吧門口的牌子上,上面用熒光筆寫著“二十四小時營業(yè)!”
“走!再喝點兒,哥們兒我還沒盡興呢!”一個領(lǐng)頭的男子摟著著裝暴露、濃妝艷抹的女生,對著另一群相似年齡的少年嚷道。女生十六七歲的臉蛋兒化著二十八九歲的妝容,買弄著三十多歲少婦的風(fēng)騷。
“不喝了!不喝了!今晚都盡興了!明天再繼續(xù)?!币粋€少年回道,他的臉色泛著酒后的潮紅。
“對??!哲哥,下次,下次!”
另外一名少年附和著,他的手臂上刺著與孫俊哲相似的刺青。
張俊哲,孫小爽的男朋友,是本次聚會領(lǐng)頭的男子,也是這晚蘇華的目標(biāo)。
“切!瞅你們那出息!”張俊哲癟癟嘴,流露出不滿的神情。
“我們先走,哲哥,要玩你繼續(xù)啊!”
說話的男子說著已經(jīng)邁開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也走了!”
“嗯!那哲哥,我也走了!唉!等等我!”
“哲哥,你路上慢點兒!”
張俊哲身邊的男子三三兩兩地離開,張俊哲邁著因酒精作用而蹣跚的腳步踉踉蹌蹌地走著,他的身邊,只剩下那個女生。
蘇華對張俊哲的一系列行為感到作嘔,但仍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兩人身后。
“我沒醉,對不?他媽的,一群群狼崽子,害怕我付不起賬???”少年搭在少女肩上的手上下?lián)]舞著,唾沫星子在橘黃色的路燈下四處亂濺。
蘇華認(rèn)出女生,她就是那天張俊哲離開孫小爽后約會的女子。
“么??!”張俊哲在少女涂著厚厚脂粉的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
“哎呀!討厭,滿嘴的酒氣。”
“艸!小娘們,你忘了你的化妝品是誰買的了?”張俊哲瞪大眼睛,作勢要打她。
“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家了!”少女感覺到張俊哲的憤怒,急忙從他的懷里掙脫出去,跑了。
“艸!明天再收拾你!”
張俊哲獨自一人在馬路上走著。十一點后的路面特別寂靜,幾乎沒有行人和汽車的影子,蘇華感覺時機到了,他沖到張俊哲的面前,出手就是一拳。
張俊哲因醉酒而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他盯著蘇華看了一眼,伸出舌頭舔舔嘴角的血,不屑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哪個王八羔子呢!原來是你這個失敗者,哈哈哈!孫小爽提起過你,哈哈!”
“我今天來就是要為孫小爽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p> “切!就憑你,呵!”
張俊哲吐出一口黏著血絲的唾沫,掏出口袋里的匕首,“老子告訴你,哥哥我打的架比你吃的鹽都多,你要我付出代價,哈哈!孫小爽那婊子是她自討苦吃?!?p> “你說誰婊子呢?”蘇華上前,用力地推張俊哲。
“艸!老子不跟你計較,你到上勁兒了,對嗎?今天我讓你長長見識?!睆埧≌芑靥K華一拳,兩人扭打在一起。
張俊哲到底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很快就把蘇華壓在身下,酒精的作用讓他更加地興奮,他把匕首抵在蘇華的臉上,不屑地說道:“哈哈!既然你這么關(guān)心那個婊子,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孫小爽懷孕的事情是我捅到你們學(xué)校的。我對她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她……可笑!我什么沒見過,你們學(xué)生還不是被學(xué)校壓著,哈哈!她不斷糾纏,讓老子不高興,我也不讓她好過,你……”
張俊哲越說興致越高,卻被腰間漫上來的疼痛止住,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手里的匕首不知什么時候插在了自己身上。
蘇華聽到張俊哲的話后,怒火中燒,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幫小爽教訓(xùn)他!”。他的眼光聚集到張俊哲手里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奪過來,插入張俊哲的腰上。
“你……”張俊哲的身體軟了下來,蘇華被他腰間不斷涌出的血嚇得清醒過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扔下匕首,推開張俊哲,朝家的方向狂奔……
2)
未然被送進(jìn)醫(yī)院后,意識持續(xù)昏迷,經(jīng)過醫(yī)生的診斷治療才稍見好轉(zhuǎn),進(jìn)入夢鄉(xiāng)。
孟潮一直陪在未然身邊,眉頭緊蹙,焦灼地抖著腿。
“潮,我先把你送回去,你明天有課?!泵辖蚝?粗鴥鹤咏棺频纳袂?,臉色越來越差。
“我不!明天我請假?!泵铣蹦樁紱]轉(zhuǎn),他沒有看見父親孟津海盡力壓抑的憤怒。
“胡鬧!都快高考了!”
“對?。〕眱?,我知道你和未然玩的好,但還是學(xué)習(xí)為重??!”取藥回來的夏榭看到正在病房里僵持的孟潮父子倆,急忙勸說道。孟津海臉色的變化都被她一絲不漏地捕捉到。
“哼!”孟潮無奈,只好轉(zhuǎn)身離開。
“津海!”孟潮離開后,病房里只有未然、未來、夏榭和孟津海四人,未然和未來已經(jīng)熟睡,夏榭叫住了孟津海。
聽到夏榭的聲音,孟津海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我知道,這些年你和我,甚至是未基都是以朋友的身份處著,但我知道你的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兒,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夏榭的嘴唇抖動著,手抓住病床上的鐵桿,接著說道,“我看得出來,孟潮是真心喜歡未然的,未然這孩子也對潮兒有意。如果他們以后……希望你不要阻礙或者拒絕……”
夏榭說著說著,眼淚滴在了未然的手上。
“小閘蟹,”孟津海看到夏榭的眼淚,心不禁一緊,叫出那么多年沒叫過的昵稱,夏榭聽到后身體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
孟津海朝夏榭走去,但理智很快把他拉回現(xiàn)實。他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之前對夏榭淡淡的說道:“這兩個孩子不合適?!?p> “咚咚咚……”夏榭聽著孟津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她止住了眼淚,撫摸著未然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未然說道:“他果然還是放不下當(dāng)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