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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之惆悵客

第八章 噩夢初露

浮生之惆悵客 林夙和 2924 2019-06-13 22:23:15

  這一天,風(fēng)和日麗。

  “嘿、咻、喲!”未散邊用鞋底感受地面草木落葉的觸感,邊沾染上春日里濕潤的泥土。

  她本事想趁著心情好出來走走,可如今卻只能走在昏暗的小徑中........因?yàn)椴蝗菀妆荒切疅捬龓煛l(fā)現(xiàn)。

  抬起頭仰望從枝葉的縫隙間探頭的天空,藍(lán)色的、白色的,拂過身上的風(fēng)帶著些許的濕氣,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么輕松的出來散步過了。

  此刻,她以‘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走在森林里,在不知不覺中,離開楸水的距離變得有些遠(yuǎn)了。

  良久,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

  自己身處的這個(gè)地方,四周雖然很安靜,但卻是靜的可怕的那種.........除了時(shí)不時(shí)傳來的聲音是快速與風(fēng)掠過的聲音,還有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宛如是有什么東西在我周邊快速的移動一般。

  不安感毫不猶豫的席卷在心中,“我還是回去吧!”讓她打消了繼續(xù)走下去的念頭。

  然而。

  就在未散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里,視野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gè)身影?

  于是她不得不變得警戒起來。

  可仔細(xì)看的話,那只是個(gè)小男孩,與她自己十五六歲一直不肯成年的身形相比,看上去應(yīng)該也就十一二歲。

  并且小男孩他的身邊有一只小狗,正環(huán)繞在他四周跑著,好像是因?yàn)樾」飞砩险车搅耸裁礀|西,所以在向他求救著呢。

  “普通的神傀嗎?”未散在心中暗暗疑惑著。

  那個(gè)小男孩彎下了腰,輕輕的弄掉了那個(gè)粘在小狗柔軟的毛上的東西。小狗興奮地跳了兩下,親昵地在恩人的腿邊輕輕地蹭著。

  難道剛才是這只小狗在她周邊跑動嗎?答案很難確定。

  良久。

  小男孩笑了。然后幾秒后,發(fā)現(xiàn)了未散,但他還是笑著,笑容沒有暫停,依舊陽光。

  穿著紅白相間的像一千年前的童子般的衣裳,清爽的褐色頭發(fā),一絲不茍,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一清二白,為什么一個(gè)人的笑容可以那么單純自然,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摻雜在里面,沒有任何事物污染那個(gè)笑容。

  “難道他一直都在我身后,而我沒有發(fā)現(xiàn)嗎?而且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他怎么會在這?”未散腦海中不停的出現(xiàn)這些讓人懷疑的問題。

  但她還是不由地看呆了,快要力竭的心仿佛因?yàn)槟莻€(gè)笑容得到了救贖般…...

  她雖然察覺到了異常,但她感覺對方多半是沒有惡意的。于是衷心的開心起這樣一番光景。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

  笑聲戛然而止,一副不屬于小孩的兇狠神情出現(xiàn)在了小男孩的臉上,而且他的手上還突然拿出了一把鋒利的不知名白色武器。

  幾秒后,只見小男孩嘴巴上下稍稍扇動了幾下,“快跑哦!不然會死掉哦——”,話音未落,他那神傀般的原身模樣便開始逐漸顯現(xiàn)了出來。

  此時(shí),綿細(xì)的雨開始輕輕地從天空中落下,一朵一朵,好像不知疲倦一般,從那么高的天空,墜向這世界。然后當(dāng)其沿著未散的額頭往下流的時(shí)候,撫摸肌膚的感覺令她格外冰冷。

  “...........!!!”她的腦海先是一片空白,無法好好思考,然后直到那神傀開始向她靠近,她才像是回到了現(xiàn)實(shí)般,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而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唯一思緒就是——要趕緊去找楸水!

  必須去找楸水!她自己明白原因的。

  于是未散的身體顫抖著,腳伸了出去,但焦躁與害怕又讓其速度減慢。“楸水!怎么辦!你在哪里?!你在哪個(gè)方向......”她不斷的在心里問道。

  感覺過了很久,她都還在跑著,往不知名的方向,腳步慌亂,樹枝劃破的衣服輕易破裂,而底下的肌膚也留下了相同的撕裂傷........她根本不敢回過頭,整個(gè)人也都上氣不接下氣。

  這次楸水不在,而她從來沒有傷害過神傀甚至人類。

  身后的小男孩似乎也不肯放棄追逐她,以至于她只能逃,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逃。良久,冰涼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脖領(lǐng)流進(jìn)了衣服里面,直接奪走了體溫,仿佛讓她心又涼了幾分。

  然后。

  “???”隨著腳步聲的重疊,未散感覺小男孩就在她的幾步之外,馬上就要追上了,于是接下來——

  鋒利的刀刃從邊緣開始鑲?cè)脒M(jìn)她的身體,一節(jié)一節(jié),血珠帶著華麗的軌跡,與空氣的的塵粒粘合,墜落在地上與冰冷的雨水融合。

  “沒想到這么弱,只會逃,連反抗都不反抗?。恳稽c(diǎn)樂趣都沒有了!”身后傳來嘲諷的聲音,“那我現(xiàn)在就用水寒術(shù)送你上路吧——!萬箭穿心可不是常常能體會到的哦!”

  因?yàn)楸恍∧泻⒌哪前寻咨度星懈畹搅送炔?,未散直接摔倒在地,但她根本沒有時(shí)間反應(yīng)了。

  只見小孩附近的雨水慢慢的凝聚起來,然后再他的指尖處形成了一根根細(xì)小的如同針一樣大小的東西,看上去晃晃悠悠的,但就在幾秒后,從那掌心釋放出來的仿佛白色霧氣般的東西,將其雨水包裹的時(shí)候,一瞬間,這些雨水就凝結(jié)成了無數(shù)根鋒利、光滑的針,森冷的發(fā)出白光。

  頓時(shí),還有沒反應(yīng)過來的未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向她襲來,而一時(shí)之間,胸口處出現(xiàn)的是密密麻麻的針孔般的傷口,遲一步襲來的巨大的疼痛感仿佛要將她吞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楸水,救我!楸水........”她十分害怕的吶喊起來,卻仿佛是在這個(gè)世界第一次沒有得到楸水的回應(yīng)。

  同時(shí),這些冰針也因?yàn)樗捏w溫而融化在那些傷口中,像消失了一樣。

  ——好痛!!!

  “為什么會這樣.........”

  ——真的好痛?。?!

  良久,從傷口滴落的血慢慢滲進(jìn)土里......未散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心中一種莫名的情緒漲了上來。

  “哎呀呀,剛剛的呻吟還真是賞心悅耳,”小男孩微微低下頭看著地上一灘雨水都沖不散的血漿,還有我那張慘白的臉,“怎么沒聲音了呢?怎么能沒有聲音了呢?”話罷,他沉浸在瘋狂和歡喜的世界中,用那把白色的刀刃又一次劃過未散的身體。

  “唔!”

  未散抓著地面,不成聲的痛苦發(fā)出,慘白的臉更白了,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張合著,但就是發(fā)不出聲音。而腦子里的那個(gè)聲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正在千倍萬倍的放大中。

  知道嗎?他得死!

  一遍遍的回響在她的腦海中。

  并且世界似乎開始在不停旋轉(zhuǎn)著,帶著令未散無法承受的眩暈旋轉(zhuǎn)著........于是她抱著頭呻吟著。

  “我真的想要?dú)⒘怂麊?”

  “當(dāng)然?!辈恢滥睦飦淼穆曇?。

  然后,正因?yàn)槿绱?,未散忽然抬起頭來,以眼泛淚光的動作為始,她的身體中心產(chǎn)生變化。

  那是血液像要沸騰的灼熱痛苦,難以忍受的熱度開始燃燒她的全身,她腦海中連貫的思緒就這樣中斷,就這樣被切斷,就這樣——

  “——出來了,終于可以出來了!”

  伴隨那瘋狂、夢幻、甜蜜的殘酷吐氣,未散似乎被自己的心跳和體內(nèi)的血流聲給打垮般,嘴角一揚(yáng),向在那里看戲的小男孩,沖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殺了殺了殺了殺了?。?!“她的臉露出一個(gè)扭曲的笑容,混濁且顏色不明的瞳孔中盡是一種暴怒。

  無形的氣勢猛地散開,令人心悸的殺意透過薄薄的雨幕,向四周席卷。

  小男孩見此場景并沒有退縮,反而像是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東西一樣,露出了笑容。

  然而,還未等他的笑容完全綻放——

  “啊!”他便發(fā)出一聲慘壕,數(shù)道紅光掠過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就像失去連接的零件,在掉落在地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被殘忍地分解。

  而未散在那樣做完之后,正一動不動站在雨中,時(shí)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過了良久,良久.........她的瞳孔逐漸恢復(fù)了原來的色彩,卻漆黑地如同要把一切色彩席卷進(jìn)去,沒有絲毫神采。鮮血彌漫著,仿佛彌漫的不僅僅是濃重的腥味,還有那讓人極度恐懼的因子。

  發(fā)生了什么?

  “撲通~”她乏力的跪在地上,手上血液黏稠,發(fā)絲凌亂著還沾著血,身上有一片片的斑駁血跡,臉上的暴怒后的凄涼一覽無遺。

  潮水般的窒息感襲來,意識逐漸混亂,“我殺了他。”未散睜著無光的瞳孔說道。

  然后,下一刻,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失魂落魄地奔向那個(gè)殘破的尸體,眼眶含著淚,嘴唇青白,不斷地囁嚅著,“不會的!不會變成這樣的!一定還可以活下來,活下來!神傀不是可以恢復(fù)傷口嗎,不是嗎,所以一定可以的,對吧........”

  ——”為什么要裝作不是自己自愿殺他的樣子,明明一切都是由自己的意愿開始的?!拔瓷⒃诜穸ㄖ约?。

  一下又一下,鮮血布滿了雙手,衣服,白皙的臉......他的傷口卻依舊沒有愈合的狀況,而她的傷口早已經(jīng)痊愈的像沒有受過傷一樣?!睘槭裁?拼不好?。?!!為什么?。?!“她雙手抓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地面的尸體。

  不知道想著什么,或者說什么也想不了。

  許久,她就仿佛無動于衷的那樣跪著,好似一個(gè)假人一般。忽的,一只在雨里飛翔的麻雀停在了她的肩頭,于是她垂著的眸子顫了顫。

  但姿勢依舊沒有動,微側(cè)眸,眸子里毫無生機(jī),空洞的盯著這個(gè)闖入者。

  而她殘忍的殺了那個(gè)神傀。

  ——已成為了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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