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明繼續(xù)說道:
“我一直以為我遇見了一個好人,可沒想到的是,在那次宴會上,叫做銀鄂的他出現(xiàn)了,作為夏履的第一制妖師,而且在此之前,我的身體雖然被他植入了什么,但并沒有什么異常,甚至跟以往一樣.......所以,我想著也就這樣了!可就在宴會之后......噩夢就開始了!”
“為什么又是他.......”未散心里這么想著。然后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卻什么也說不出。
慘淡的在心中笑了一聲后,又繼續(xù)聽著非石的描述。
“我曾經(jīng)是被上一帶家主從與神傀戰(zhàn)場上保護(hù)回來的孩子,我一直一直憧憬著可以擁有力量,也可以區(qū)保護(hù)他人,去守護(hù)月河的家主,可是,我卻弱的不行,只是以一個普通的人類在制妖師中拼了命的混上了一個打雜的位置。在我努力想要變強(qiáng)的時候,那個銀鄂便出現(xiàn)了........”非石瞳孔亮起水光。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未散問道。
“我現(xiàn)在控制不了我身體里的那個被種植進(jìn)來的怪物。我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被利用的道具,違背了我一直以來的初心。而且他,那個怪物殺人的時候,我能感受的到清晰的感受的到,就像是做了一個十分真實(shí)的夢可是沒想到的是,那些夢從始至今都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發(fā)生了!”
“......”聞言,未散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這么痛苦,心中自然也不怎么好受,但力量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輕易就能獲得。
一般來說,都是要付出代價(jià)的啊。
“所以啊!我就在想,我要在清醒的時候,殺了自己,可是我動不了手。我害怕,我害怕啊........就在前兩天,我又殺了一對夫妻.......”非石不斷講著,情緒也越來越激動,眼看著他握緊了拳頭,指甲就要陷入皮膚當(dāng)中。
非山所展示的這一切對于未散來說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
“可你不是想保護(hù)我嗎!”
于是未散硬生生的用這句話打斷了非山的話語。
她想就算非山被自己體內(nèi)的東西給控制了,但至少那時候,他說要保護(hù)她的時候,是清醒的。
她想這一點(diǎn)非山是知道的吧。
然而。
當(dāng)非山抬起頭的時候,雖然是滿臉的淚水,滿臉的惆悵,但那唯一能聽到的夾雜在的哭泣的嗚咽中的話語:“不是的!不是的……”
非山在否定。
良久,沙沙,草葉間摩擦發(fā)著聲響,天都已經(jīng)開始昏暗了。
“其實(shí),你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不對勁吧?家主娘子?!狈鞘瘡牡孛嬲酒?,清晰的開口道。
“嗯......?”
未散不明所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感覺到逐漸心臟驟然加快,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現(xiàn)在呢?。?!”
話音剛落,一股黑氣從非石的眼睛里彌漫而出,涌至全身,霎時,表面的血管突出,紫紅紫紅的像是什么植物的根莖,而臉上是褶皺,在嘴角邊形成,看上去仿佛在裂開嘴大笑。
“丫頭!!”
與此同時,從一旁傳來了花粼呼喚了她的聲音,然而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眼前一黑。
耳邊最后傳來的聲音是花粼的呼喊聲——
“丫頭!丫頭!”
又......來了嗎?異常熟悉到感覺。
..........
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但未散感覺的到自己在邁出自己的腳步,然后突然......
周圍的一切全部開始慢慢地凝實(shí),那從虛無到鮮艷的顏色,愣了一下子,她立刻環(huán)顧四周,努力地掌握狀況。
這是那天的顏色!
“卡茲卡茲~~”
一些聲音漸漸呈現(xiàn)了出來,是風(fēng)嗎?
但周圍的樹木并沒有隨風(fēng)飄蕩的樣子,而是如同靜止一般,澶然不動。
然后一些事情開始發(fā)生,回轉(zhuǎn)......回憶.......重新呈現(xiàn)。
她,另一個她。
但他,可能就是他。
夫和看著地面上被正在啃食的未散。大笑著.......大笑著,然后便哭了,眼淚像止不住般從他的眼睛里流出。
同時,他的身體也在顫動著,因?yàn)閮?nèi)心在顫抖。
良久,稍微的,看上去,他仿佛對一切釋然了。
可就在下一瞬間,他的表情便凝固了,原本正在被啃食著的未散,睜開了眼睛,猩紅的眼睛。
與此同時,啃食著未散的東西,也在瞬間停止了動作,滯留在空氣中,連扭曲的嘴角都還未合上。
...........
“怎么回事?”
現(xiàn)在的未散和之前的夫和‘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只是似乎不在一個世界.......聲音。
他們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
然后事情繼續(xù)沿著未散不知道的方向發(fā)展。
“怎么了?!你以為你殺的了我,就憑你!?”那個未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扭曲的笑容。
“這不可能!情憶蠱不可能無效..........”
話音未落,不知為何,那些尸蠱們又重新開始僵硬的動了起來,再看向夫和,他正用著自己血滴進(jìn)那看似深不見底的泥潭中,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那個未散毫不掩飾的嘲笑著。
“去死??!為什么就是不去死!”
于是夫和嘴里喊著的正是這些話。
“你就這么想要?dú)⑽覇???p> 那個未散的聲音冰冷而令人戰(zhàn)栗,“那就來??!廢物!”
‘她’血滴一般的瞳孔凝視著夫和,嘴角出現(xiàn)一絲殘酷。
“啊啊啊啊?。。。 苯Y(jié)果,夫和真的沖了過去。
可地面上的那個‘她’似乎不能動,最多最多,動的地方只有頭部而已......當(dāng)時。
轟!
一聲猛烈的撞擊聲,地上的塵土都似乎因?yàn)檫@一聲,如同漣漪一般擴(kuò)散開來。
.........
“不要?。?!”現(xiàn)在的未散想要阻止。
但眼前卻什么都無動于衷,于是一切還是發(fā)生了。
........
其中的一個身影倒下了,是沖過去的夫和,有些失去理智的夫和,他根本顧不上防守,只是一股腦的想要?dú)⒘恕?p> 瞬間,鮮血彌漫著,仿佛彌漫的不僅僅是濃重的腥味,還有那讓人極度絕望的因子。
夫和所控制的尸蠱也又靜止了。
“哈哈哈哈!你真以為我會那么輕易的死掉嗎?!”
‘她’狂笑著,那閃爍的紅光卻帶著莫大的威懾感,像要碾碎靈魂一般,散發(fā)著致命的恐懼氣息。
還有那只懸在半空的手,上面還有這溫?zé)岬难?,一滴一滴的掉落著?p> 而倒地的夫和胸口處就有一個直接被貫穿的巨大傷口,這是旋轉(zhuǎn)速度很高的風(fēng)轉(zhuǎn)術(shù)造成的,血肉翻騰,明顯傷及到了心臟,雙眼已經(jīng)快要失去焦點(diǎn)。
“殺.......了.......殺.........了你.......”
嘴里卻依舊喃喃的這幾個字。
“哎呀呀?其實(shí)你一直說你是因?yàn)橐獨(dú)⒘宋叶钪?,可那個原因,就單單只是我把你和你那什么來著.......對!冬化,送進(jìn)了煉妖師組織嗎?!我當(dāng)時可沒有殺她啊,是你自己沒用,才讓她在穹頂下死了的。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最多只算是一個起因者,但你,才是促使著一切讓其發(fā)生的罪魁禍?zhǔn)装?,你?yīng)該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這么弱,而不是把著一切的責(zé)任推給我。再說,你明明可以跟你的那個冬化一起去死??!哈哈哈哈!”
‘她’一邊說著這話,一邊走向前去準(zhǔn)備給夫和最后一擊。
“冬化。”
在聽到‘她’說的這番嘲諷之后,夫和只是單單的重復(fù)了著這個名字,然后眼淚從眼角流出。
...........
然而真正的未散在聽到這番話后,她想反駁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因?yàn)椤f的是事實(shí).......而這個事實(shí),‘她’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對她講述過。
...........
“嗯?怎么還哭了?”
‘她’這么說著,臉上是一種深深的滿足,“那就讓你慢慢死去吧,給你個特例!”
于是良久,夫和竭盡全力的翻了個身,向著那地平線,也就是視線盡頭的方向爬去。
“冬化......冬化.......對不起........你.......等等......我......”已經(jīng)泣不成聲,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些什么。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而移動的距離卻似乎始終沒有到達(dá)他想要到達(dá)的地方,而地面上是一條長長的拖拽血跡,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的凄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
“冬化。我想幫相互喜歡的人結(jié)緣,就像我和你一樣,可是我卻在失去你的那一刻,便再也做不到了,冬化,你會原諒我嗎,我好想你........”
最后幾個字從夫和的嘴里說出后,瞬間也沒了生息,蒼白如灰的臉,無光的瞳孔,直至最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氣,失去了最后一絲的體溫。
似乎是到達(dá)了,似乎是相互擁抱在一起了。
與飄渺的空氣。
“什么嘛!這樣就沒了,我還以為能活久一點(diǎn)呢?!”
‘她’的臉上帶著隱隱的倨傲,含著冷意的目光深處卻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
“哎!”
忽然好像有聲音對著真正的未散發(fā)出。
“我?guī)湍銡⒘怂?,可惜的是?dāng)時太久沒殺過人了,下手好像沒有了輕重,一下就死了?!?p> 她看到,那個剛剛的自己,‘她’的眼眸中,出現(xiàn)了她的倒影。
‘她’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良久......笑了。
瞬間,這個世界一片沉寂。
“她看得見我?!?